瓦伊愣愣道:“疯了?什么意思?”
多克斯:“就是字面意思,它们的精神力已经完全紊乱,充斥着负面的情绪,哪怕我能感受到血脉之力,也根本没办法和它们沟通。”
多克斯说到这时,看了安格尔一眼:“之前安格尔的用词很贴切,精神病。就像是患上了精神病。”
看着在石牢里不断挣扎的沙虫,多克斯眼里多了几分怜悯。
虽然他用沙虫来试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它们会牺牲的准备。但是,沙虫的牺牲并不意味着它们彻底的死亡,只要血脉归于母体,终会有新的沙虫诞生。
而现在,它们彻底的疯掉,甚至还出现反噬主人的倾向,就算将它们的血脉归于母体,这股子的疯劲,或许也会像是入侵的病毒一般,侵蚀着纯粹的母体。最终,让母体也陪着堕入疯癫的深渊。
所以,多克斯不可能再将它们的血脉回收。
这等于提前宣判了,它们的死亡。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死亡。
“就算是疯了,应该也能从它们的疯言疯语中提炼一些有用的情报吧?”瓦伊道:“而且,它们直接穿过了超维大人的幻境,这是不是意味着……”
瓦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都能听懂他的未尽之言。
如果变疯的沙虫是婴灵制造出来的,且发疯的沙虫还能突破幻境封锁循着原路突袭,那是不是意味着,婴灵已经发现了他们?
“有没有什么特殊意味,我不知道。”多克斯:“不过,你所提到的疯言疯语,我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有值得一说的事。”
所谓的“疯言疯语”,只是一种形容。沙虫幼崽的口器属于刺吸式口器,以血液或者含有能量的液体为食,还没有发声能力,并不会说话。只有进化成虫后,口器出现分裂化,内部才会出现发声器官。
这里所指的疯言疯语,更多的是指多克斯从沙虫那里感知到的各种负面情绪。
“扫除一切障碍。”多克斯:“这是我从它们传递的负面情绪中,解读出来的一句话。”
瓦伊轻声嘀咕:“就这?没有其他的吗?……扫除一切障碍,听上去倒是很正常。”
瓦伊的话音刚落下,黑伯爵便道:“听上去正常吗?我怎么觉得,一点也不正常。”
瓦伊肯定不敢反驳自家大人,但他的确没听出哪里不正常。如果沙虫被婴灵控制,那等于是在陈表婴灵的想法,婴灵想要扫除一切障碍,这不就是肃清在场所有人的意思么,他们处于敌对状态,想要彻底解决对方,这难道不正常?
黑伯爵:“扫除一切障碍的手段,就只是策反两只沙虫?”
顿了顿,黑伯爵轻声道:“婴灵肯定已经发现我们了,这并不算稀奇。真正令人在意的,是它迄今为止,都没有现出身形。”
嘴上喊着“扫除一切障碍”,但却躲在最后面,这不是矛盾吗?
至于说,红蜡和织网?这顶多算是阻碍前进的手段。如果他们此时放弃了前进,红蜡和织网也起不了作用了,更别说婴灵想要的是“扫除障碍”。
请君入瓮,或者设置陷阱守株待兔,这都属于好手段。但是,这也是属于防御反击型的手段,属智取。
而红蜡和织网,直接是摆明的阳谋,既然是“谋略”,依然属于“智取”范畴。
而“扫除一切障碍”,这里面的意思,则是主动攻击。主动去扫除阻碍,杀该杀之人,清理眼中一切不顺。
一边是谋,一边是勇。这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两种抉择。
正常吗?自然不正常。
当然,这世上也存在“有勇也有谋”的手段,但至少现在的情况并非如此。婴灵固守大后方,只靠摆在明面上的阳谋来御敌,哪里算是勇?嘴巴上的勇,那是自嗨。
“对啊,明明发现了我们,却不动手。这是为什么呢?”瓦伊疑惑道。
难道真的在等着他们自己上钩?如果这样,那不就说明,自己没什么手段,要靠外力来填充?
“想那么多,其实也都是猜来猜去,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多克斯:“反正我们判断出来,它已经发现我们了,那我们干脆就直接动手。”
“这些织网和红蜡是陷阱,不能碰,但我们可以破坏啊。”
多克斯搓着手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来,把丹格罗斯放出来,给它们吐一道小火苗,让它们见识见识丹格罗斯的厉害。”多克斯对着安格尔道。
“它在手镯里沐浴,不会出来的。”安格尔淡淡道。
所谓沐浴,自然是沐的淬火液。虽然它现在嘴上说着普通的淬火液就跟白水一样淡而无味,但真要有淬火液摆在眼前,它还是会乖乖的拥抱上去。
“它可真享受。”多克斯嘀咕一句:“那我来放火,我最早就说了,火焰对这种织网还有红蜡肯定有用。”
瓦伊:“有没有用还未知呢。”
多克斯:“我就不信织物和蜡油不怕火。”
多克斯话毕,就准备上前施放火术。只是刚走到一半,就被安格尔拦住:“还是我来吧。你去照看一下你的那两只小沙虫。”
“它们已经疯了,完全……”多克斯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那两只在石牢里的小沙虫已经蜷缩成团,似乎陷入了昏睡。
“它们怎么了?”
安格尔:“和你刚才一样,我尝试着驱逐它们体内的负面阴影。但试过后发现无法祛除,所以我只能尝试覆盖负面的情绪。应该有一定的效果,它们现在正在安睡,需要你去照顾。”
多克斯久久的看着安格尔,好一会儿后,才低下头嘀咕道:“何必浪费魔力呢?反正它们也不是很重要。”
安格尔:“这不是浪费魔力,主要是之前瓦伊的提议,我很赞同。我也想看看,你将它们俩从嘴里吞下去的情景。”
话毕,安格尔对着多克斯微微一笑。
多克斯却是僵住了,看着安格尔那一抹微笑,只觉得这比恶魔的微笑还要让人惊悚。
“……你是恶魔吗?”多克斯忍不住开口道。
安格尔一本正经的回道:“当然不是。”
瓦伊这时也兴奋的道:“超维大人所愿,亦是我所愿。这才不是什么恶魔,这是对生命的怜悯!”
听到瓦伊和安格尔一唱一和,多克斯只感觉眼皮不停的跳着,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安格尔:“去照顾它们吧,我刚才看到你的眼神了,你也不希望它们就这样死去,不是吗?”
多克斯这回却是真的怔愣住了。
安格尔救助小沙虫,是想看他笑话?还是说,他其实是看到他的心里话?
是戏谑,还是藏在戏谑下的温情?
多克斯突然有些看不明白安格尔了。这个少年——对他而言,真的就是少年——复杂而多变,神秘而又难以揣度。
这样一个神秘的人,并不会让多克斯感觉到要疏离,反倒是想要更进一步去了解他。
或许,跟着安格尔,并不是一个坏的选择?
多克斯在呆愣不语的时候,安格尔则转过身,缓缓走到了幻境的边缘。
从之前他听到多克斯说,沙虫进入红蜡区域会出现精神紊乱的情况,他心中其实就已经生出一个怀疑了。如今,沙虫变疯归来,经过安格尔的检查,更加确定了这个怀疑。
这绝对是魇界生物的手段。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沙虫变疯,是寄生体亦或者其他的能力,但可以确定的是,沙虫体内那淡淡的魇界气息是绝对没跑的。
而只要魇界生物存在的地方,疯狂就绝对不会少。
无论是当初夜魔城,还是永夜城,亦或者心奈之地,只要有魇界生物,附近必然不缺疯狂。
既然确定是魇界生物,安格尔自然要改变应对的手段。
如果不改变应对手段,他们如果要继续的话,现在只有一条路:战斗。
强闯成功,自然是最好的。而强闯失败,就等于被迫逃跑。
所以,这一战几乎是不可避免。
但是,当安格尔确定对方是魇界生物后,他倒是有了另一个想法。
还是和他在心奈之地耍的小把戏一样:倚靠那位自称“莎娃”的大佬身份,混吃混喝,最好能把这次的对峙也给混过去。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对方要认“莎娃”这个身份。
如果对方不认的话……那就回到最初的那个选择,战斗或放弃。这个原本就是他们该做的选择,只是现在安格尔另辟蹊径,如果这个“蹊径”失败,对他们原本计划也没有影响。
所以,安格尔阻拦了多克斯的火攻,打算亲自来试试。
“你打算怎么做?”黑伯爵飞到安格尔身旁,问道。
安格尔:“还是和之前的答案一样,幻术。”
黑伯爵不知道安格尔为何执着用幻术来试探,但现在除了强闯之外,也的确没有其他办法了。让安格尔试试,也无妨。
在黑伯爵的注视下,安格尔伸出了右手的食指,缓缓穿过了幻术的壁障。
刹那之间,一道宛如白练的蛇形烟雾,从安格尔的指尖涌了出来。
这条蛇形烟雾就像是真正的蛇一般,高昂着头颅,竖瞳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吐着白色的蛇信,直接冲向了最近的织网。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以为的“幻术”,是安格尔悄悄释放幻术节点,布置幻象去迷惑婴灵,或者说,勾引婴灵从里面出来。
结果,安格尔的幻术是直接直面硬怼?!
多克斯也看到了安格尔的做法,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很荒诞:这这这……这和他用火攻有区别吗?
还以为安格尔有什么智计,结果和他一样选择了“莽”。
多克斯整个人都不好了。
唯一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是黑伯爵,在他看来,无论怎么做,都要面对婴灵。安格尔正面硬怼也好,这也等于是发出了战斗的讯号。
虽然黑伯爵没有太大反应,但他其实和众人一样,都以为安格尔在发起战斗的号角。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当烟雾制造的大蛇,来到第一面的织网的时候,蛇嘴大张,似乎在怒吼,周围的空气都出现了一阵阵的气浪……下一秒,织网的中间就被冲破出了一个洞,雾蛇直驱而入。www.
在众人看来,这就是雾蛇对织网发起了破坏性的攻击,最后得到了成效。
看到这一幕,众人虽然对安格尔突然直面硬怼有些愕然,但看到织网破裂,卓有成效,又忍不住有些欣喜。
既然织网能被破坏,那直面婴灵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接下来就不需要考虑什么织网的问题,而是如何对付婴灵!至于说红蜡,只要破坏了织网,肯定能将婴灵引出来。毕竟,婴灵此前有织网庇护,他们不好动手,织网破了,那婴灵再不出动,就只能留在原地当靶子了。所以,到时候引出了婴灵,红蜡也不是什么问题。
在众人兴奋的时候,雾蛇已经来到了第二面织网。
众人正期待着第二面织网也被破开时,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未等雾蛇有所动作,第二面织网就主动的从正中间裂开,任由雾蛇穿过。
这是什么操作?他们从未见过!
是被雾蛇震撼到了,吓得主动裂开。
还是说,这又是另一起的请君入瓮?故意让你进来,其实里面设有更为惊人的陷阱?
在众人满脑袋都是问号,一脸懵逼的表情中,雾蛇继续深入,而之后每一次遇到织网,织网都主动裂开,给雾蛇让路。
一路的高歌猛进,雾蛇那昂起的头颅已经不再是凶狠的模样,反倒像是即将君临领地的王者,双眼那幽绿的光芒也更加的浓烈,似乎在震慑着周围所有的敌人。
一面面的织网破碎,雾蛇整体不仅没有减弱消退,反而越发的粗壮。
与此同时,雾蛇距离婴灵也越来越近。
此前因为密布的织网,而无法看清的婴灵,如今也终于露出了真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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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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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