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善妒的毒妇”后,海伦之梦的所有故事背景全部出来了。
不过,这些暂时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当前探索度的问题。
拉普拉斯将目光转向了现场还剩下的两朵人头玫瑰上。
这两朵人头玫瑰从一开始就闭着眼,并没有攻击的倾向,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看上去颇有几分安详的味道。
拉普拉斯走到这两朵人头玫瑰面前,久久未动。
“要杀死他们吗?”安格尔问道。
要杀死他们吗?潜意思就是说,他们和之前几个人头玫瑰不一样,他们或许有不死的理由。
为何安格尔会这么说?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两个人的面容,安格尔认识。
此前,他们在书房里翻到的那本有插画的书上,明确的将这两人画了出来。他们正是范家族曾经的主人……被厨娘与女仆长合伙杀死的真正的贵族夫妻。
也即是海伦的亲生父母。
安格尔不知道为何海伦的亲生父母也出现在了碧拉的肚子里,但不管怎么说,从他们了解到的信息来看,这一对贵族夫妻应该不如其他几人那般面目可憎。
因为不了解他们的更深入的信息,所以不能说他们不坏,只能说比起其他几位鸠占鹊巢、黑心善妒、贪婪狂妄的人而言,要亲善许多。
更何况,他们的人头玫瑰也没有对拉普拉斯发起攻击,看上去少了几分恶意。
所以,安格尔才会问出这句话:要不要杀死他们?
拉普拉斯站在这两朵人头玫瑰面前久久未动,其实也是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她不是因为道德的原因而犹豫,而是在考虑杀死他们,会不会影响探索度。
拉普拉斯无法作出决定,只能将目光投向了格莱普尼尔。
格莱普尼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陷入了沉默,她那因苍老而垂坠的松垮脸皮在不断的颤动着,银鳞长袍上则氤氲着淡淡的星光。星光从无数的鳞片上逸出,汇聚,最后争先恐后的涌入格莱普尼尔的眉心,似乎星光正在给予她新的启示。
数秒后,格莱普尼尔身周的异象恢复了平静,她缓缓的睁开眼。
“他们本身已经死了,所以最后的结局一定还是死。不过,需不需要由我们来动手,还值得商榷。”格莱普尼尔的话,传入众人耳中。
安格尔听完后,依旧是满脸迷惑,这说的是什么:他们已经死了,所以一定会死?
你在搁这搁那呢?
还有,他们死在谁的手上需要商榷……他们本身不就已经死了,还商榷个长颈鹿啊?
为何你就不能直接回答动手或者不动手?
安格尔在心中默默叹气,果然,还是自家的多多洛好,得到什么就给什么,解读得出来就解读,解读不出来就上画面让人自行理解。
在安格尔感慨的时候,拉普拉斯轻轻点点头:“我明白了。”
安格尔愣了半秒,下意识的问道:“你明白什么?”
拉普拉斯:“先不管他们,放一边就行。杀不杀他们,取决于他们的选择。而由不由我来动手,则取决于我之后的发现。”
安格尔:“……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主动攻击你,你就会杀死他们?他们选择当个花瓶,你就当没看到?”
拉普拉斯点点头:“差不多是个这意思。”
安格尔:“那你所说的取决于你之后的发现,又是指什么?”
拉普拉斯没有说话,而是比划了一下手中的蜕鳞,然后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的碧拉身上。
此时的碧拉,已经被剖开了三层腹膜,体型也从肉山大魔王变成了普通肉山。如今,看拉普拉斯的比划,难道是说她准备剖开碧拉的第四层腹膜?
安格尔的猜想没有错,拉普拉斯将之前那两朵人头玫瑰甩到一旁后,便准备拿起鳞片,继续剖开碧拉的肚子。
看到这一幕,安格尔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剖开碧拉的肚子?”
面对安格尔的询问,拉普拉斯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因为答案就在她的肚子里。”
安格尔还是很不解:“答案在她的肚子里?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拉普拉斯淡淡道:“你可还记得这个特殊梦境的名字?”
伴随着这个问题,拉普拉斯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娓娓地道了出来……
从这个特殊梦境的名字来说,无论是“贪食者的狂欢”亦或者“贪食者的盛宴”,主体都是贪食者。
贪食者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贪婪食欲的生物。
而贪食者已经证实,就是碧拉。
既然碧拉已经被食欲主宰,那么为何这个特殊梦境没有其他生物,答案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全被碧拉给吃了。
这个推测并非无的放矢。
“我之所以会进入这个特殊梦境,正是因为我上了她的猎食清单。”
是猎食清单,而非猎杀清单。虽然碧拉所作所为的确是在猎杀拉普拉斯,但她的目的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猎杀并吞食”。
意味着,拉普拉斯登上猎食清单,就等于被碧拉写入了自己的菜谱。
从这就能侧面证明,碧拉的食物不单单是普通的食物,还有智慧生命。
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再联想一下格莱普尼尔所说的话:海伦之梦、碧拉的美梦以及贪食者的盛宴,其实都是在同一个空间里发生的。
而已知拉普拉斯在海伦之梦里杀了海伦,可现在海伦的尸体却不在房子里,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碧拉的肚子里。
所以,拉普拉斯剖开碧拉的肚子,就是为了寻找海伦。
只是没想到,海伦还没有找到,就出现了人头玫瑰这样的意外之喜。
听到这,安格尔稍微理解了拉普拉斯剖开碧拉肚子的行为,但他依旧不懂,这么做真的能寻找到答案吗?
“寻找海伦的尸体,真的能让探索度达到100%?”
拉普拉斯淡淡道:“海伦一定就死了吗?”
安格尔:“……啊?”
拉普拉斯:“如果,海伦还活着呢?”
安格尔有些懵了,明明他亲眼看到拉普拉斯杀死了面具人,也就是海伦,为何拉普拉斯此时又说出了“海伦还活着”这样的话?
在安格尔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拉普拉斯时,她继续开口道:“我杀了他,他就一定会死吗?我之前在海伦之梦里,也杀过碧拉,杀死碧拉后我的探索度直接达到99%,这也说明,碧拉是真的被我杀死了。”
“但你亲眼见到了,碧拉复活的过程。既然碧拉可以复活,为何海伦不能复活?”
格莱普尼尔这时也接口说了一句:“复活在现实中可能很难实现,但别忘了,这是一个梦境,而非现实。”
拉普拉斯也点点头道:“况且,我是在‘海伦之梦’里杀死的碧拉与海伦,可没有在‘碧拉的美梦’里杀死他们俩。”
谷</span>“所以,有极大可能,海伦也跟着碧拉一起复活了,不过他并没有复活在‘海伦之梦’里,而是在‘碧拉的美梦’这个新的特殊梦境里复活了。”
“碧拉的美梦,自然是碧拉的主场。海伦复活了也没有主场优势,第一时间,就被碧拉给吞食了。”
“但是,海伦一定死了吗?”拉普拉斯自问自答道:“不一定。”
之所以拉普拉斯会认为海伦没有死,是因为格莱普尼尔此前的一个预言。
——想要达到百分百的探索度,需生也需死。
这个预言,也是导致格莱普尼尔此前一直纠结不停的源头。
拉普拉斯此前也很不理解这个预言的涵义,但放在当下,她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这里的‘需生也需死’,肯定不是让她与格莱普尼尔去生去死。既然不是她们俩,那这里指的会是谁?
碧拉吗?不全是。
因为单单碧拉一人,是没办法做到既让她活,也让她死的。
生与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它们基本不可能做到共存。
既然不能共存,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个特殊梦境肯定还有一个人活着,而这个人是除开碧拉以外的人。
其他地方,拉普拉斯和格莱普尼尔都通过“横推”给查探了个遍,确定没有活人。
那么结合之前的推测,唯一的可能,就是被碧拉吞下的那个海伦,并没有死,他还活着!
所以,需生也需死,这个预言指的并非一人,而是海伦与碧拉两人!
……
拉普拉斯说到这时,没有再迟疑,挥舞着蜕鳞,对碧拉的腹膜进行的第四层的剖解。
当这一层的腹膜被剖开时,一个裹着藤蔓的茧,从碧拉的肚子里掉落了出来。www.
与此同时,碧拉的身体从肥胖的肉山,再一次的缩小,变回了普通的身材。
没有人在乎碧拉的身材变化,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个藤蔓茧上。
这是一个人形的藤蔓茧,最重要的是,这个藤蔓茧还在不停的挣扎。仿佛是有人困在里面,试图从里面钻出来。
拉普拉斯小心翼翼的用鳞片在藤蔓茧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或许是内部太过膨胀导致内外压力差太大,又或者说里面的人挣扎的很厉害,明明拉普拉斯只是划拉了一个不到五厘米的小口子,可转瞬间,就被崩裂到了数十厘米。
紧接着,便是大量恶臭的酸液从茧里面涌了出来。
随着这些酸液的冲刷,那口子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个浑身被腐蚀的人,被酸液冲了出来。
这一个全身被腐蚀到血肉外露的人,哪怕被冲刷到了外界,也还在竭力的挣扎着,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安格尔注意到,他的脸上还有一张轻微被腐蚀的面具。
这个面具和此前海伦之梦里的面具人所戴面具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个就是面具人?他真的就是海伦?!
安格尔正处于恍惚中,就见到拉普拉斯拿起鳞片,对准了地上的面具人,凛冽的杀气外泄。
面具人也被这杀气给震慑住了,原本还在挣扎,眼睛里也是迷糊的,如今则缓缓的回过神来。
“他真的是海伦吗?”安格尔轻声问道。
他并不笨,拉普拉斯拿起鳞片对准面具人,并不是真的要杀他,而是要听一听“处决”提示。
拉普拉斯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是。”
话音落下,拉普拉斯收起了鳞片,来到面具人身边,然后探出手,覆盖在他的面具上。
在面具人惊愕的目光下,拉普拉斯狠狠一扯,将他的面具扯了下来。
随着面具被扯下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面具人的身体就像是之前的碧拉一样,开始疯狂的缩水变小。
不一会儿,面具人就从一个被腐蚀的肌肉猛男,缩小成了一个瘦弱的如鸡仔一样的小男孩。
小男孩挣脱了外层腐蚀的皮肤,仿佛那腐蚀的皮肤就是一件衣服,露出内里本身的皮肤。
虽然被腐蚀的皮肤相当的丑陋与可怕,但小男孩本身的皮肤也不好看。
全身布满了鞭痕,青紫的淤痕,以及大量新旧不一的血孔。
这些痕迹,显然不是梦境里造成的……这或许就是小男孩现实里的样子。
也正因为小男孩现实里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且瘦小无比,所以他才会幻想成一个强大的肌肉猛男。
真实的他,就是这样的怯懦与卑微。
他看到拉普拉斯,看到远处的格莱普尼尔,看到那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头气球,便被吓的瑟瑟发抖。
这才是他的真实性格。
不是‘海伦之梦’里那个强大的面具人,而是‘碧拉的美梦’中、也是现实中那个心中有恨但却无力反抗的怯懦男孩:维拉夫.范.海伦。
小海伦茫然的望着四周,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可怕。
甚至也包括了拉普拉斯。
小海伦似乎知道拉普拉斯是谁,或许是海伦之梦里被杀死的记忆,还在他的脑海里。
不过,当小海伦转过头,看到不远处两朵盛放的人头玫瑰时,整个人却是愣住了。
“阿……啊……”
小海伦似乎在说什么,可惜话一出口,全变成了阿巴阿巴。
至于原因,在他张嘴的时候,众人都明白了……他嘴里一颗牙齿都没有,舌头上也是各种被烫的水泡。
小海伦不可能自己对自己这么狠,毫无疑问,这也是碧拉、或者碧拉的家人所做的。
虽然他无法完整的说清一句话,但众人都能猜到,小海伦说的是什么。
他在呼唤自己的父母,饱含着浓浓的情绪。
一边呼唤,小海伦的眼睛里也积蓄起了泪水,只是他并没有哭,而是带着湿润的眼眶,一步步的爬到人头玫瑰的旁边,用婴儿学语一般的咿呀声,不停的呼唤着。
伴随着他那含糊不清的呼唤,此前一直闭着眼睛的两个人头,终于睁开了眼……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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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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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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