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尔茫然四顾,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出现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耳边,有人在轻声低语。
在说什么?安格尔皱着眉头,他听不清,不过他感觉有很多人在他耳边私语,甚至可能有动物的低吼。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样的场景,无比的熟悉,就好像不久前他就经历过一般?
可他什么时候经历的?安格尔记不住了。
或者说,他现在的脑袋一片混沌,基本上没有太多去思考与回忆的余地。
他站起身,听着耳畔窸窣的声音,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可当他无意间转过身,看到远方的一处光点时,他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的在黑暗中,追寻起那唯一的一抹光亮。www.
那道光点离他很远,但它始终未曾变动,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为他指明了前路的方向。
耳语还在继续,让安格尔觉得有些烦躁。尤其是,当他越靠近光点,耳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同的语言,不同的种族,不同的频率,全都在叫着同样且短促的声响。
不知走了多久,安格尔终于来到光点处。
这是一扇门。
但在安格尔当前混沌的思维中,他觉得这座“门”,大约是个镜子?这种奇异的思维,是因为他看到了门内,有一个人影正面对着他。
安格尔与门内的人,相对而立。让他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哪怕,门内的人他看不清长相,衣服华丽且陌生,而且头发还是长发,和他一点也不相似;但他依旧觉得,门内的人,大约……就是自己?
这种违背逻辑的想法,在他目前跟毛线团一样搅在一起的思维中,反倒像是一个真理。
“你是我?”安格尔低声喃喃。
对面没有回答。
安格尔疑惑的抬起右手,慢慢的伸了过去,想要摸一下对方的脸。
右手穿过了“门”。
“门”内的人,也抬起手,如安格尔那般,将手伸了出来。两人的手,在这时交汇。
“好凉。”安格尔碰到了对方的手,他唯一的感觉,便是冰凉。
宛若堕入冰窖。
这种冰凉的触感,让安格尔觉得很熟悉。似乎,就在不久前,他还在哪里触碰过?
“你在摸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安格尔的耳中。
安格尔以为这道声音,是门内的人说的。他正待回答,却发现一刹那间,他耳边的低语全都消失了,黑暗在慢慢褪尽,光明开始扩展,就连他面前的“门”也破碎成了数块。
然后,安格尔睁开了眼。
他看到了一个让他熟悉无比的人,身着黑色绅士服的……桑德斯。
安格尔还没反应过来,明明自己在照着“镜子”,怎么突然就变成桑德斯了?
这时,他在桑德斯的眼中看到一丝戏谑。
戏谑?为何戏谑?安格尔随着桑德斯的目光,将眼神往下一看。他看到了自己的右手手腕,正被桑德斯捏住,而自己的手正无意识的抓摸空气。
安格尔瞬间清醒。回望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陌生房间,而他身下则是一张木床。
所以他刚才是在睡梦中?
那他的手腕被桑德斯抓住,该不会是他梦中乱摸东西吧?安格尔想起自己的梦,他的确摸到一些冰凉的触感,该不会就是摸到桑德斯身上去了吧?
安格尔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感觉背脊发寒。对方可是桑德斯,言笑不苟的南域杀神,他这样放肆,桑德斯会不会剁了他的手啊?我毕竟是他的徒弟,应该不会……吧?
安格尔一脸尴尬的缩回手,然后脑袋低下去,连忙认错:“导师,我错了。我刚才在做梦,不是故意要模你的……”
桑德斯愣了一下,笑骂一声:“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在问你,你在摸什么?”
“我不是在摸你吗?”安格尔见桑德斯一脸嫌弃,便知道自己先前猜错了,赶紧换了个说辞:“我在摸空气……吧?”
桑德斯摇了摇头,脸色从先前的轻松状,变为了严肃:“不对,你在想想。”
“我没有摸什么啊……不对,我在梦中好像抓到了一个人的手。”安格尔回忆起先前的梦。
在梦中时,他的思维是混沌的。但大概的内容他还是记住了。
“谁的手?”桑德斯的表情严肃,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安格尔的右手。
安格尔循着他眼神的方向,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眼神瞬间一凝。
这是他的手?从桑德斯先前捏住的手腕开始往下,整个手掌几乎完全变了一个样。
和左手相比,他的右手的指骨似乎变得更长了,他拿出左手,与右手紧紧贴合。
右手每根手指,都比他左手长了一个指节。
而且最为诡异的是,当他活动着右手时,一道道奇异的纹路,闪着莹莹绿光,在右手的周围缭绕。
安格尔眉头紧紧蹙起,这只手是我的?
安格尔试图着捏了捏手掌,右手控制自如。他又试着控制悬浮在右手附近的绿色纹路,但那些绿色纹路却完全不被掌控。
单纯以手的操控感,和以往一样,但安格尔对这只手太陌生了。
右手陪伴了他接近十六年,安格尔不至于会认错。这只手很明显不是他的,但为何他能操控自如?
“先放下你的研究,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研究。回答我,你抓到了谁的手?”桑德斯打断了安格尔思维,再次问道。
安格尔摇摇头:“我不知道,看不清楚……他在镜子,不对,是门的里面。我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他是男是女,我也没有看清楚。”
“是不是一头金色长发?”桑德斯询问。
安格尔摇头又点头:“是长发,但我看不清什么颜色。他穿的衣服,似乎也很华丽,但颜色还是看不清。”顿了一下,安格尔眼带疑惑的看着桑德斯:“导师,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看到他了?”
桑德斯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询问起安格尔整个的梦境。
当安格尔将梦中的情景说完后,桑德斯又询问起他进入女巫镇后的经历。
安格尔依旧没有隐瞒,将遇到的诡异木屋,以及苍老女巫全都说了一遍。桑德斯听完后,沉默了片刻:“你说,你在梦中遇到那个人,在当时混沌的思维中,你觉得就是你自己?”
安格尔点点头。
桑德斯沉默了片刻,揉了揉太阳穴:“当我找到你说的那座木屋时,我看到了两个人。一个你,另一个人被迷雾遮掩了,但我看到了他长有和你发色相近的长发。”
“当我走近时,他便直接化雾消失。”
安格尔:“所以,导师也没有看到那人长相?”
桑德斯点头:“虽然没看到那人长什么,但我看到他的手,正拉着你的右手。准确的说,是在与你的右手融合。”
“他的手,我的手,融合?”安格尔看着陌生的右手,只觉得一切都很荒诞。
这只手的确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一个长发人?
应该就是他做梦,梦到的那个门内的人。
可为何,他要这么做?他自己的手,又去了哪?
他使劲捏了捏右手,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一股强大的力量,但再强大,也是陌生的。
突然,安格尔的眼神一凝。
他发现在捏的时候,他手上出现了血液流动的迹象,可……他现在明明是魂体啊,怎么可能有血液流转?
“你终于发现了?”桑德斯挑了挑眉:“你的右手掌,化为实体了。”
“右手变为实体了?”安格尔一脸惊疑,迅速抬起了左手。
然而,左手依旧是灵魂状,或者说,他全身只有右手是实体。
再然后,安格尔想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事。
魇界中的右手变为了实体,那现实中的右手呢?是他的,还是那个长发人的?
更甚者,他如果在现实中出窍,灵魂中的右手,又该是谁的?
安格尔越想越觉得浑身冒着冷汗。
桑德斯这时却道:“我刚才说那人的手与你的右手融合,可能也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他看上去,似乎是在与你的手融合,但又像是在将你的右手,从巫师界拉到魇界。”桑德斯顿了顿:“或许两样都有,不过这需要等我们回到巫师界后,才能确认。”
“在此之前,你先不要动用你的右手。”桑德斯看了一眼,安格尔右手上那环绕着的绿色纹路,眼底有一丝隐隐的忌惮,那绿色纹路虽然看上去没有能量,但每每看去总有种隐晦的恐怖感。
安格尔点点头,有些颓丧的靠在床头。
如果真如桑德斯所言,他这次来魇界是真的亏大了,将自己的手都丢了。
桑德斯见状,却是思索了片刻,道:“我有一个猜测,或许你的手并没有丢失,这大概率也是你的手。”
安格尔看了过去。
桑德斯:“你不是说,你在梦里遇到的那人,你觉得就是你自己。虽然说当时你处于混沌思维中,但或许正是因此,你的猜测没有错。”
“他可能就是你,不过,是被魇界投影的你。”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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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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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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