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娅看着远方那滚滚的黑雾,心脏微微一紧,因为她知道,当突破封印之后,托比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为今之计,只有前进,再无退路!
“会成功的。”格蕾娅低语一声,闭上眼将忐忑的神色掩盖,然后缓缓的伸出手,将金橡之水取了出来。
在瓶内插入特制的香氛条,一股肉眼看不到的无色气息慢慢逸出,格蕾娅随手操控起一道风,逆着扑面而来的气浪,涌向黑雾所在地。
或许是错觉,又或者真的有用,当金橡之水的气息涌到黑雾中后,内里翻滚的“怪物”明显缓和了一些,但也只是一瞬,很快那股黑雾气浪又再次翻滚起来。
格蕾娅静静的注视着远方,一开始还在低声自语“会成功的”,但随着时间推移,黑雾里的怪物翻腾的更加厉害,并且狂躁的负面气息,不停的提升,让格蕾娅开始有些怀疑了。
“真的会成功吗?”格蕾娅默默低语。
“当然会。”安格尔顿了顿:“我相信托比。”
在格蕾娅的脑补中,黑雾里的怪物其实就是极怨之念,它越发翻滚,其气焰就越高涨,托比就越危险。
但实际状况,却和格蕾娅的脑补完全相反。黑雾里的怪物,并不能单纯的说是极怨之念,它既是托比,也是托比即将面对的极怨之劫。
此时的状况,其实是极怨之念激发了托比的血脉,化为了嫉妒之蛇鸟;托比现在,就在自己的思维空间中,与极怨之念抢夺嫉妒之蛇鸟的操控权。
一旦托比能抢夺成功,也意味着它应劫成功。
如今,看似嫉妒之蛇鸟疯狂的翻滚,导致黑雾也在不停涌动,其实是托比不停的在挑战极怨之念,才出现的状况。这并不意味着极怨之念占据上风,反而它动静越大,代表着托比对它的威胁程度越高。
在外人看不到的世界,嫉妒之蛇鸟的思维空间内——
这是一片同样寂静的虚空,但与外界的虚空不一样,这里并不算黑暗。在遥远的边际,能看到隐隐的光亮,并且这道光芒内,能看到一个黑影。
似乎是一只巨兽的轮廓。
托比的目标,就是让自己的意识去往光芒处,占据巨兽的身体!
在心之屋的无数次体验中,托比非常清楚,光芒中的轮廓,既是蛇鸟的真身,也是极怨之念的核心。只有打败极怨之念,并且占据真身,那么一切就结束。
不过,托比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
极怨之念会用各种方法来驱逐它,阻拦它,最后彻底的消灭它。而克服这些苦难的过程,就是所谓的……应劫!
托比在心之屋经历了无数次应劫,它知道最困难的并不是最后一步,而是前往终点的过程。
所以,托比小心翼翼的避开各种陷阱,朝着自己的目标,不断的靠近。
不远处,一团青绿色的雾气出现,带着诱人的香甜。托比看都不看,直接绕开了路,它在心之屋里体验过,太清楚那团青绿色的雾气看似诱人,实则销魂蚀骨。
在前进的路上,托比不仅遇到青绿色雾气,还会碰到各种奇怪的陷阱,譬如血球区域、伪光之所、迷雾空间等等……
这些陷阱,听起来似乎是实物。但实际上,它并非真实的,而是血脉身躯中某些重要之地在思维中的具象投影。
哪怕只是具象投影,但如果操作不对,稍有差池,就可能牵动核心,让极怨之念攻进大脑,抢占意识。
故而,极怨之念才将这些化为陷阱,阻拦托比的道路。
就譬如此时,托比绕过了数个陷阱,现在来到了一片布满“线”的地方。
这些交错密布的“线”,依旧是陷阱,托比稍不注意,就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让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
托比其实可以绕路,它之前遇到陷阱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这一回托比并没有绕路,而是直接飞进了“线之区域”。
虽然托比并不知道,线之区域是血脉中哪一部分的投影,但在心之屋的经验告诉它,这个线之区域非常的广阔,甚至直到它抵达最后的“目标”,都还能偶尔看到这些丝线。
所以,对于线之区域而言,它本身是个陷阱,但如果托比选择绕路,那更是一个大陷阱。
因为应劫是有时间限制的,绕路不仅不会帮它规避陷阱,反而会将它推向失败的深渊。
只有一往无前的冲刺,避开这些密密麻麻的线,才是真正的道路。
如果托比是第一次来,哪怕它选择进入线之区域,都有可能因为经验不足而吃亏,但它毕竟有上百次在心之屋的历练,它对如何规避密密麻麻交错的线,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它从头到尾都没有减速,身形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偶尔一阵斜飞滑翔,轻松的避开了所有的线,朝着光亮处继续进发。
在线之区域里,也存在了其他的陷阱,甚至有的陷阱根本看不出来,但托比仿佛就像先知一般,所有的陷阱都能轻松的规避。
看到这一幕,这让暂时执掌蛇鸟身躯的极怨之念,愤怒情绪不停的上涌。这也导致了,外界黑雾中的怪物,更加大动作的翻涌,发出震天的怒吼。
这些或许会让格蕾娅感到提心吊胆,但对于在应劫中的托比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事。
托比轻松惬意的就像是在旅游,在布满细线与陷阱的虚空中,来回穿梭。
随着它距离目标越来越近,极怨之念也明白了,光是这些陷阱并不能有效的阻拦托比,于是它用出了第二种招数——
情绪洪流!
一道由负面情绪组成的恐怖洪流,从光亮处那蛇鸟的巨口中喷吐而出,无死角的覆盖住整个虚空,朝着托比滚滚涌来。
“终于来了。”托比看着这条扑面而来的洪流,暗忖道。m.
这道洪流无法躲避,也没地方可以躲,只能正面迎战。
可一旦进入了这条洪流中,很有可能就会被困在负面情绪中,难以自拔。托比之前进入心之屋试炼,第一次死亡,就是死在这条洪流下。后来很多次,托比都被这条洪流给消灭。
但现在,托比却一点也不怕,甚至隐隐带着兴奋。
在负面情绪的洪流中历练了无数次,托比已经有了对抗的经验。而且,托比也很清楚,这条洪流比起后面的劫难,其实已经算轻松的了。
如果它连这条洪流都无法抵挡,那如何去战胜其后的劫难?
面对滚滚洪流,托比不仅没有退却,反倒是扑腾着翅膀,毫不迟疑的冲了过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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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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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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