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决立体魔纹,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寻找到其中一个能量节点,在这个节点处,外挂一个刻绘了能量引导的阵盘,借此偷天换日。
这种方法的核心,不是破解,而是欺骗。让立体魔纹在短时间内无法起作用,只要停歇一段时间,那么无论你是打算强破魔能阵还是偷偷开个门潜入魔能阵内部,都有了发挥余地。
然而,这种方法显然不适用现在的情况。
因为安格尔面对的不是实物,而是一个他自己制造出来的幻象。
所以,无法用先欺骗后破解的方法,只能强行破解,这难度就直线上升了。对此有深刻了解的多克斯与黑伯爵,甚至到了现在,都不觉得安格尔能破解出来。
当初安格尔在契约光罩里所说的“有办法,给我点时间”,其实也不算真正笃定的回答。安格尔只要自认为有办法,契约之力就会认定这是真话,不会反噬;可安格尔自认的办法,真的有用吗?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正因为还有这种可能,他们哪怕期望安格尔能破解,但心底还是有一些怀疑。
比起破解幻象上的魔纹,或许在这个地下建筑里找到一些立体魔纹更有用。毕竟,如果真找到了立体魔纹,那就有了实物,而不是安格尔凭空想去破解魔纹。
然而,无论是多克斯还是黑伯爵,对安格尔的了解依旧不够。他既然说了“有办法”,那么自然是“有用的办法”。至于说充满变数的办法,他不会直接说“有办法”,而是改用“可以试试”,这类真正存在模糊空间的回答。
至于安格尔为何会有办法,其实答案也很简单。
他给众人展示的只是从魔匠那里看到的桌面幻象,但实际上,魔匠最后是将桌面大卸八块的,而随着桌面的被分解,一些隐藏在桌面以下的魔纹,就浮现出来了。其恰好有几刀砍出相当重要的魔纹角,顺着这些魔纹角来推断,想要破解就不再是无望。
关于这些的记忆,安格尔并没展示,不是故意隐瞒,而是因为没必要。因为按照现在的队伍配置来看,最终还是只能由他来破解魔纹,既然他破解,那就按照他的方式来。如果展示出来,说不定还要引起一堆“好奇宝宝”的提问,这纯粹是浪费时间。
一个小时悄然过去。
地下教堂的烟火气息逐渐消散,英雄小队的后勤人员在吃过饭后,便被不休老头带到了地下教堂外的走廊等候,避免打扰了一众超凡者。
没有了打扰,能发挥的空间也更大了,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各种戏法与术法了。
可就算在各类超凡之术的辅助下,他们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疑似立体魔纹的地方。
“是藏的太深了吗?”多克斯在心灵系带里嘀咕:“可惜精神力不敢穿透墙壁,否则哪有那么麻烦。”
这已经不是多克斯第一次在心灵系带里吐槽了,每搜索一个地方,他就要来上一次。
卡艾尔不敢应答,黑伯爵懒得回应,安格尔则在破解魔纹直接屏蔽心灵系带,所以能和多克斯说上几句话的,也就瓦伊了。
不过,瓦伊的耐心也有限。起初愿意附和几声,是因为感同身受;但多克斯吐槽太频繁,再感同身受也被烦到了,结果就是,瓦伊也不愿意理会多克斯了。
但多克斯一点也不在意,还是每找一处,就开始各种吐槽与抱怨。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抱怨之后,多克斯也没想过有人会回应,所以吐槽完毕就准备去下个地方搜索。
但就在这时,一直屏蔽心灵系带的安格尔,却突然开口,还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藏的太深,是没有了主控魔纹,没有了持续供能,那些无法发挥作用的魔纹,便慢慢的隐匿起来了。”
“这种隐匿,不是超凡性质的隐匿,是时光与岁月带来的遮掩。”
漫长的时光,斑驳了最初的新纹。无尽的岁月,让隐匿的魔纹失去了最后一点超凡痕迹。
两者一结合,想要发现它们的存在就难了。
肉眼很难发现,同时,这些隐匿的魔纹也完全没有超凡反应,等于说这就是盲捞了。
“既然时光与岁月掩盖了它们的存在,那它们是否还能重新被激活?”说话的是黑伯爵。安格尔一开口,众人立刻关注了起来,黑伯爵自然也是如此。
安格尔:“只是掩盖与隐匿,还没有彻底的消磨。只要主控魔纹在,用魔力激活能量管道,应该有办法让它们恢复超凡性质。”
“那主控魔纹在哪?”这回抢话的是多克斯。
黑伯爵虽然不喜在和人说话时被插话,但多克斯插的话恰好也是他内心的疑惑,便没有追究,而是沉默着,等待安格尔的回答。
安格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声叹息,多克斯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你别告诉我,主控魔纹就刻绘在讲桌的桌面?”
安格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委婉的道:“你的灵感再次灵验了。”
听到安格尔的回答,多克斯怎会不明白安格尔的意思。想到结果居然如此戏剧化,他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仰着头双手捂脸道:“我这忒么不是灵感。”
“我也希望这不是你的灵感,但你偏偏说对了。是的,主控魔纹就是这个桌面。”
瓦伊这时也默默道了一句:“我相信这不是你的灵感,这只是你的乌鸦嘴。”
多克斯此时也懒得和瓦伊计较,他还沉浸在无奈的情绪中。
忙忙碌碌的大半天,发现最后居然是一场空,这让多克斯很难接受。而且,这件事里还有两个让他最不爽的事,其一,本来讲桌好好的放在这里,结果乌鸦的导师不识货,乌鸦自己更是不识货,还将讲桌拆了卖了;其二,魔匠啊魔匠,名头倒是大,但根本就是一个草包,不识货罢了,还把桌面霍霍了。
这两件事,简直让他意难平。
然而,多克斯在陷入情绪中时,安格尔却是静静的望着他。
当初发现讲桌凹陷处的是多克斯,觉得这个凹陷说不定是线索的是多克斯,最终确认了讲桌是主控魔纹,这再次证明了,多克斯的灵感简直无比强大。
“你在看什么?”这时,不是心灵系带,而是耳畔传来了一道声音。
这是传声之术。
回头一看,却是黑伯爵操控着石板飞到了他的身侧。
“我在思考,多克斯的灵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面的机制,是涉及到了命运之轮?还是纯粹的受世界意志眷顾。”就像当年的拜源族一样。
“我以为你在想如何寻找入口的事,没想到比起入口,更在意的是多克斯的灵感。这么说来,你其实还有办法?”
安格尔笑了笑:“没有办法,也可以创造办法。我反正现在对多克斯的灵感,比寻找到入口更好奇。”
“你想研究他?”黑伯爵的尾调上扬,如果本人在此,估计是在挑眉。
“我对一切都很好奇,不仅想研究这个,也想研究黑伯爵大人的分身机制呢。”安格尔却是打了个迂回。
他对研究多克斯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之所以对多克斯产生好奇,纯粹是想着,多多洛与多克斯会不会是同一类人,受天运眷顾的那种。如果多多洛能研究一下多克斯的灵感,说不定能增强自己的能力。
多克斯是外人,多多洛是自己人。多多洛强大了,造福的也是安格尔。
“想要研究我的分身机制啊,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想……不过,提前告诉你,你真要研究的话,可以去问问莱茵那个臭老头,我相信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力量劝阻你的。”黑伯爵说完后,发出了一阵诡笑声。
从他的言语之中安格尔就能大致猜测出,黑伯爵的分身估计是极其偏门之道,甚至是看不到未来的诡谲之路。
但就算如此,如果真的有机会研究,他也不会拒绝。得到了知识,不一定就要应用,而是在需要它的时候,触类旁通。
“如果你想研究多克斯,等这件事过后,我可以帮你,直接将他打包寄到野蛮洞窟。”
黑伯爵继续发出诡笑,声音也比之前还要更大,这也让远处的众人看了过来。
“黑伯爵大人在笑什么,你们刚才在说话?”多克斯疑惑的看过来。
黑伯爵:“我和安格尔在研究,如何把你大卸八块,打包寄送到野蛮洞窟。”
多克斯觑了安格尔一眼,下意识就说出一番骚话:“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知道的,比起被束缚,我更热爱自由。”
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听到这番话,绝对会以为是渣男语录。
但实际上,多克斯只是以为安格尔想将他拐到野蛮洞窟,从流浪巫师变为有组织的巫师。这对钟爱自由的多克斯而言,简直就是不可忍受之事。
安格尔也明白多克斯的意思,不考虑多克斯猜的对不对,单纯评价他的话,安格尔其实就想杠几句。自由、自由,嘴里说着自由,还不是处处碰壁。
在安格尔看来,多克斯就是那种有被束缚妄想症的人。巫师组织如果真的那么束缚人,为何苏弥世一出去就是五十年,玛德琳刚加入野蛮洞窟,就跑深渊自个浪。
还有,无数的前辈已经离开了南域,譬如“优丽魔女”魔理沙,两千年前离开南域,没人管她,她也没有再回来。
这些都不是个例,巫师组织的束缚,其实说白了,只要你三件事:归属感、荣誉感以及等价交易。
归属感和荣誉感这个不用解释,至于等价交易也很公平,你得到了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本身就是巫师界的默认规则。
当然,以上也只是安格尔的个人看法。他也知道可能有偏差,所以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完全没有改变多克斯的意思。
抬杠?其他方面可以,意识形态上,还是算了。
巫师界的意识形态对抗已经很严重了,学术上的、流派上的、超凡城市之间的、甚至男女之间、人类与类人之间。每一种意识形态的对立,背后都站了一大批拥趸,真要争辩起来,没完没了。还不如嘴上抱持着“和而不同”,心里自个想自个的。
“我对束缚你的自由没有任何兴趣,不过黑伯爵大人想把你大卸八块应该是真的。”安格尔随口回了一句,然后不等多克斯反应,继续道:“还是回归正题,虽然主控魔纹已经消失了。但我刚才和黑伯爵大人交流过,没有办法,还可以创造办法。”
“这里原本没有魔能阵,是后来者刻绘上的。他们能刻绘,我为何不能复刻?”
多克斯本来还想说“大卸八块”的事,听到安格尔的话,什么心念都抛开了,忙不迭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为这里隐藏的魔能阵,重新绘制一个主控魔纹?”
安格尔点点头:“那桌面的魔纹,我只有破解了,才知道它是主控魔纹。而已经被我完全破解的魔纹,我为何不能续上?”
安格尔这句话其实说的有点过了,不是所有被破解的魔能阵,都能反向复刻。魔能阵不是摆在你面前的数学答案,有唯一解;而是一个可以加密,可以通过各种繁复手段隐藏真正核心的技术。
就比如此前在魔鬼海迷雾带,斯诺克基地的魔能阵,安格尔就能破解甚至反过来利用,但让他复刻一个?不可能。
安格尔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但他毕竟作为领队,在队伍陷入如此低迷的气氛中,这句话却能成为一剂强心针。
而且,安格尔也给自己留了余地,只有“完全破解的魔纹”,他才能续上。
虽然有点抠字眼,但如果未来多克斯或者黑伯爵,用这句话找来让他复刻某个不可能复刻的魔纹,他也只能靠抠字眼来未雨绸缪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得知还有办法,多克斯的表情重新变得振奋。
安格尔:“在旁等着就是,不用去找那些隐匿的魔纹了。当主控魔纹刻绘好,它们自然会显现出来的。”
话毕,安格尔便走到了一边,拿出材料,按照讲桌的大小开始炼制起来。
既然要复刻,自然是整套都要搞出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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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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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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