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带给人的只有绝望。
渔家女孩不知道自己在哪,却能够清晰感受到那种无力与绝望,就像眼睁睁看着家人病危咽气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天火,自天外而来焚尽万物的灭世之火,不可阻挡。
那种压抑绝望让渔家女孩有种窒息感,唯有目光盯着那个长角的神才能升起希望。
解释不清为什么。
第一眼看见那纤细身影就想到了神这个字。
星辰崩解,漫天火球坠落,天上地下到处都是火,快要崩溃的女孩觉得暴风雨和大浪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忽然,眼前画面猛地一震,浓烟中看似缓慢实则很快的升起巨大威武狰狞龙头!
太大了!
从未见过龙,但是看见的第一眼时就知道是龙。
巨大白色神龙越来越高。
渔家女孩形容不出那种震撼,只知道比她见过最大的山还要大。
画面变化很快,巨大无比的神龙已经擎住了火球。
感觉很快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但是能记清楚大部分细节,白色神龙撑起了火球,而后被厚厚的冰覆盖,再之后是岩石,神龙变成了高入星空的山,灭世浩劫终于被制止。
天柱山!
对于天柱山并不陌生,因为登上渔村后山就能看见。
远看很小,当真正站在山下的时候才知道天柱山有多壮观,愈加觉得自己渺小。
没有天火了,也没了压抑绝望。
女孩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当一切安静下来后她只想回家。
眼前画面再次闪烁。
好冷,深入骨髓冻结灵魂那种冰冷,忽然又出现在一个满是淡蓝寒冰的冰洞里,渔村没下过雪,湖水也从未结冰,莫名其妙知道那就是寒冷的冰。
就像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一样,脑袋自然而然懂了。
冰洞很高很大,身处其中像是蚂蚁爬进大户人家,眼前有一根山峰一般粗壮的冰柱,看不清最高处在哪。
视线被什么牵引飘飘忽忽来到巨型冰柱跟前。
冰面并不光滑,有很多凝结的白霜,女孩总觉得冰里有什么特殊的秘密。
靠近……
再靠近一些。
隐约看见冰里好像有個身影,好美,那对雪白的龙角非常眼熟。
仔细认真的看,在龙女绝美容颜面前只觉自愧形惭,又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美好,看着看着,视线不自觉与冰里龙女双目对视。
灵魂轰的一声!
刹那间安静到了极致。
能看清美丽的丹凤眼以及那双竖瞳,瞳孔里像星空一样深邃,然后,竖瞳里闪烁光芒。
瞬间,双眼和脑袋如遭雷电击中,冲击力导致头和眼睛很痛很痛!
“啊……!”
渔家女孩双臂抱头痛苦不堪。
她感觉脑袋快要撑不住了,涨的快要炸开,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惨叫,身上冰凉的雨水让她知道自己脱离神奇画面仍在礁石上,可一幕幕片段让她迷茫。
也不知过了多久。
筋疲力尽的女孩趴在礁石上,脸颊贴地,雨水顺着脸颊和发丝再流到礁石上,冷雨渐渐驱散那种痛不欲生的头疼。
胳膊撑地缓缓做起来,继续抱脑袋。
湖里的浪小了很多,雨还在下,浪花推动渔舟碰撞礁石嘭嘭响。
锈迹斑斑的兵器仍插在裂缝里,就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女孩仔细回忆,清楚记得目睹神龙擎起天火,直至与冰里美丽神女对视。
如果能回到之前,她绝对不敢与其对视。
脑袋里隐隐约约多了点东西,说不清楚具体。
待好受些,摸摸之前受的伤,第一遍没摸到,又来回摸了几次,还是没摸到伤口……
明明额头磕破还流血来着。
真假难分。
身体淋雨也没那么冷了,按理说淋了这么久的雨说不定会生病,渔民贫苦没钱吃药,运气好扛过去,运气不好可能病死,但现在身上虽然感觉凉却没那么严重,脊柱热热的。
发生了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总不能继续待在礁石上淋雨,看了眼远方岸边的渔村,决定赶紧划船回家。
起身准备离开时,目光扫过锈蚀的兵器。
渔家女孩是真的怕了,头痛记忆犹新,无论是宝物或者能够做船钉,都不打算再碰一下。
真的怕了。
怕再一次与那双竖瞳对视,脑袋胀痛的滋味不想再体验。www.
转身时,脚下忽然一滑向后跌倒……
人在跌倒的时候本能的会伸出手臂去支撑,抓是抓住什么东西了,依旧没能阻止跌倒,当感觉胳膊肘火辣辣想揉一揉的时候,才发现手里抓住的是那把长满铁锈的兵器。
从礁石裂缝里拽出来了!
“……”
没有再看到那些画面,也没有头疼眼花。
一切很正常。
很重,笔直,拿在手里刚好合适,既然拿出来了且没有异常,干脆端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看。
一边是握柄,和镇里那些护院的刀剑握柄不太一样。
兵器装在鞘里。
用力试了试,纹丝不动。
其它的看不出来,尝试在礁石上蹭了蹭,没能蹭掉一丁点铁锈。
既然拔出来了那就带回家吧,或许真是宝物也说不定,将来卖给有钱人家还能换钱,拿回家当烧火棍也行。
揉揉胳膊肘起身慢慢下去,解开绳索跳上船,将兵器和鱼笼放在一起。
划船离开礁石,冒雨往渔村划去……
好不容易靠岸边,当跳下去脚踏实地的时候女孩哭了。
险些和很多人一样死在祖祖辈辈求生的湖里,永远忘不了暴风雨和没完没了的浪,冰冷,没有尽头,小小渔船孤苦无依听天由命,再次回到岸上才知脚下的大地是那么的厚实。
眼泪模糊了视线,模模糊糊看见有亮光往岸边来,熟悉的灯笼,爷爷撑着油纸伞小心翼翼保护灯笼别淋雨。
蹒跚的身影让女孩发自内心的温暖。
爷爷一定在雨里等了很久,他要用灯火告诉自己回家的方向。
擦擦脸,拿起装有几条鱼的鱼笼以及锈蚀兵器,朝熟悉的灯火跑过去。
“爷爷~我回来了。”
一路小跑,跑到爷爷身边。
老人把蓑衣给女孩披上,接过鱼笼,嘟嘟囔囔领着孙女往家走,一遍遍叮嘱以后大雨风浪天千万不要去湖里捕鱼,千万别生病……
沿着山坡小路往家走,女孩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爷爷就在身边,很暖。
山坡平缓处有几户人家,其中也有女孩和爷爷的家。
屋里烧着火,雨天柴禾湿气重导致满屋烟。
旧铁锅里冒热气,几味野菜和鱼熬了一锅热汤,喝着汤,暖到心里。
外面还在下雨。
黄土茅草屋油灯味刺鼻,老人还在絮絮叨叨说些风雨天经验,想要在有限的余生里教会孙女更多。
女孩伸脚用炭火取暖,小口喝汤。
门外,茅草屋檐滴水,锈迹斑斑的兵器靠墙斜放。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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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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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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