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黑眸落向餐桌,两张不属于这里的纸条盖在灰尘上。
油灯放在桌边,拿起纸条,其中一张内容不属于任何已知文字,不可辨认,无法理解。另一张则写着:
【我是陆离,这是第三次。前两次存在颠倒,从天花板脚印可以得到答案。前面记忆被遗忘,这里是腐秽下水道,房屋没有线索。楼上客房窗户破碎,地板有五块石头,接下来我会】
【街道上有其他人影,他们走进挂着木牌的房屋,接下来我会靠近那里。】
这是他的口吻,他的笔迹。
停顿片刻,陆离抬眸落向天花板,油灯昏黄偏光间发现笔记记录的两双足迹,延伸门窗与楼梯。
而地板上的灰尘让陆离能清晰看到杂乱徘徊的脚印,同样延伸往门窗与楼梯。
准备搬动餐桌观察天花板足迹之时,陆离看到纸张遮盖位置显露一双脚印。
陆离伸出手掌比较轮廓,微微偏头,视线落在油灯放置的位置——那里有一圈接近重合的油灯压痕。
然后在抓住餐桌边缘拉动的时候,他又看到地板上的崭新划痕。
挪动餐桌到划痕尽头,陆离抬起头注视天花板——位置正好对应天花板的脚印。
搬动木椅,陆离踩着留着脚印的摇晃木椅,站上餐桌,观察天花板的痕迹。
这些事“第三次”的自己已经做了一次。
迈下餐桌,将桌椅推回原位,陆离走到窗边,发现百米外一栋挂着木牌的房屋,安静注视片刻,跟随脚下足迹踏上楼梯。
走廊尽头,客房窗户破碎,罪魁祸首的五块石头躺在地板上。
随后的杂物间,卧房,那本没有隐藏线索的《马丁与狗》。
调查的陆离回到客厅,召唤商人安东尼,从浮现的商人口中得到答案:在此之前,陆离召唤过三次商人。
和纸条的内容对应。
离开之前,陆离和上一次的自己一样,准备留言。
【这是第四次,无法确认前张纸条真伪,但信息正确,商人安东尼也这么说。】
陆离没记录更多细节让下一次的自己相信,因为没有意义——那时自己还会像现在一样重复确认。
【暂不知晓次数的原由,代表什么,但每一次都会出现这栋房屋的客厅相同位置。考虑时间是连贯的,接下来我会前往第三次的木屋寻找线索。如果来得及留下线索,我会放在口袋】
写完留言,陆离临摹下晦涩难懂的纸条,放进口袋,然后摸到另一张纸条。
一张同样照着抄写的纸条。
这件事仍然被前一次的自己做过。
记忆犹如潮汐下的浅滩,留下的任何痕迹都会被海浪抹去。
陆离思考能否让商人安东尼留下记录,只是前三次的惯性让陆离没那么做。询问腐秽下水道的信息,陆离让商人安东尼离开。
在墨迹未干的留言补充一句“看口袋”,陆离提起油灯,走到门前。
吱呀——
踏上空旷静谧的外界,横穿街道,陆离没有遭遇任何诡异地抵达那栋挂着木牌的房屋前。
房门敞开着,与留言不符的是,房屋寂静无声。
陆离进入似乎涌动着冰冷与幽暗的房屋,陈旧地板混杂着脚印。这里的确曾有许多人逗留,但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似乎已经离开。
自己是否包括在内?
咚——
灰尘簌簌落下,响声从天花板彼端的楼上传来。
提着油灯,陆离踏上楼梯来到二楼。
谷</span>楼上存在早已从脚步声知晓不速之客的到来,当陆离楼梯浮现,犹如倒影般同时存在于天花板和地板的两道身影投来淡漠注视。
陆离没从人偶般精致的两道轮廓感到恶意,视线落向他们身后。
一道轮廓被麻绳层层缠绕在木柱上,从头到脚,犹如绳子人。
“他不知道缘由忘记这是争霸赛,攻击我们,所以我们控制住他。”地板上的人偶男孩说。
陆离不置可否。他的注意不在这里:“你们不认识我?”
双胞胎同时摇头。他们不认识陆离,也没见过他。
“这个人交给你,我们将要离开了。”地板上的男孩说,和天花板的兄弟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户。
陆离注视着男孩伸出的手拉住彼此,迈过窗户,气球般升入天空——
响起地“唔唔”挣扎声让陆离回神,走近被绑缚的轮廓。
绳结不知用什么办法系成,当陆离伸手触碰,它在刹那间解除绑缚。
被释放的蓬头垢面的人影撞开陆离,手脚并用地滚下楼梯,动静迅速消失不见。
陆离没有追踪逃窜的身影,走到窗边抬头眺望。
幽暗虚空已经不可见双胞胎男孩的轮廓,但在街道幽暗的深处,什么正在浮现——
嘭!
毫无征兆浮现的身影撞倒陆离,捂住嘴巴压抑嗓音:“嘘……不要……被它们……发现……它们在……捕猎我们。”
“它们是谁?”
陆离停滞反击举动,认出这道去而复返的身影。
“这里的居民……死了太多次的选手……”他拖拽陆离远离窗前。
“次”让陆离想到什么,他似乎接近了事情真相:“死了太多次指的什么。”
“每一次死亡……我们会失去记忆,加深联系……不要死!死亡会将我们永远留在此地!不要死……不要死!”
人影的精神状态极差,疯癫低语着。
但足够陆离将线索全部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自己的脚印会出现天花板上,为什么这是第四次。
陆离取出口袋里的纸张,将人影讲述的真相简短记录。
“不要死……不要死……”
呢喃声身后持续着,突然戛然而止。
扑通——
陆离停笔,攥紧纸条。
而在他回头之前,冻结灵魂的刺骨寒意悄然浮现。
……
迷雾深处笼罩着幽暗。
昏暗油灯逐渐亮起,驱散黑暗,浮现提着油灯的身影。
昏黄向外弥漫,显露更多隐藏于黑暗里的事物。
陆离举起油灯,眼前呈现一间许久无人问津的陈旧客厅。天花板挂着吊扇,未收拾的杂乱碗勺丢在餐桌上,窗户蒙着纱幔般的灰尘。
低下头,陆离看向左手攥着的一团纸条。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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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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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