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
唰——
猎刀砍入泥墙,四根长短不一的手指落下,弹跳着滚远。
妇人脸庞变得惨白,喉咙深处溢出压抑地尖叫。
“你可以继续,我也可以。”用刀尖挑起妇人下颌,埃伦娜状若疯狂地低语。
好友惨死后她的性格便发生变化。更冷漠,也更激进。
妇人怨毒地盯着埃伦娜,诅咒道:“你所受的痛苦将远超过我!”
埃伦娜未作回应,只是又切掉一截手指。
她冷漠地低语道:“这条手臂我还能切二十几次,然后是另一条,你还有双腿……”
内心的恐惧冲破麻木的肉体,妇人最终告诉埃伦娜村庄发生的事。
一个礼拜前一位村民在荒野里捡到一座雕像。没过多久,他声称雕像会保护村庄不受侵袭,同时赐予他们“感受不到痛苦”的力量,代价是他们要喂食活过来的雕像。
但村庄食物有限,而村民们也因获得雕像的力量,思维变得迟钝。他们最先将年老无用的人喂食给雕像,然后是过往的旅行者。
“麻木也算力量?”看清本质的埃伦娜嗤笑。
“主……保护了……我们……”妇人不这么认为。
“你是指比怪异杀了更多人的‘雕像’?”埃伦娜像在看一个蠢货。
妇人沉默。
在埃伦娜准备放掉无用的妇人时,她忽然断断续续开口:“不喂食它……就不会被力量……改变……”
“不愿喂食的人……和旅行者……关在它旁边……他们……活着……”
话音落下,妇人挣脱开埃伦娜,两只手抱住她的手掌,将脖颈凑上猎刀。
埃伦娜想要抽回,但慢了些。鲜血像是河流从妇人脖间涌出。埃伦娜脸颊落上温热血液,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倒下,双眼望向墙角一堆幼儿衣物,前所未有的清晰。
生命最后一刻,妇人的意识恢复清醒。
“我的……孩子……”
汩汩水声中响起含糊呢喃,血泊里的妇人失去声息。
埃伦娜抓着猎刀的手臂垂下,沉默不语。
陆离来到身旁,用毛毯盖起妇人的尸体。
埃伦娜未沉默太久,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从妇人的故事中抽身,埃伦娜来到窗前观察外面。
混战已经结束。村庄外围到篝火前的土路上到处是尸体。有村民的,也有鬣狗的。
二十几只低头撕咬进食的鬣狗,象征野兽取得了最终胜利。
信仰雕像并没让村民获得与野兽对抗的力量,也没有出现保护村民。
也许因为袭击者是野兽而不是怪异?
陆离点燃油灯,应对夜晚降临的黑暗。埃伦娜仍在窗边观察。
吊诡奸笑声在夜空中回荡,进食的鬣狗们扭头望向小屋看不见的死角,然后拖动人类尸体与同伴尸体离开小镇,像是打扫战场的士兵。
“鬣狗群们很反常,先等一等。”
埃伦娜对走到一旁的陆离说。
篝火噼里啪啦燃烧得正旺,驱散寒冷漆黑的夜晚。
诡异之雾还未笼罩到这里。
“你总是这么冷血吗?”
埃伦娜的目光落在窗户上的虚幻倒影:“我以为你会帮外面那些村民。”
“我会做我力所能及和该做的。”陆离平静回答。
和陆离交谈显然不会令人愉快。通常而言两个情商高的人总是会相谈甚欢,因为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该怎么去回答。
想要倾述的埃伦娜希望陆离也能问自己,但他并没问。
“没事了。”语气冷淡许多的埃伦娜推门走出小屋。
陆离跟在后面。
村庄不大。他们围绕篝火转一圈,就在光亮边缘找到被绑起的村民和旅行者。
“猪圈?”
看到他们待的环境埃伦娜有些惊愕。
陆离环视周围,落在一旁黑寂的谷仓中。
谷仓外墙装饰着干草编织的花环,看上去就像简陋的教堂。
雕像应该就在里面。
埃伦娜已经翻过围墙,踩进干涸但仍污臭的猪圈里。
“我们是来救你的。”她对因脚步靠近而躁动恐惧的人们说。
他们眼睛被蒙住、嘴巴被堵起,四肢被绑缚。埃伦娜挥舞猎刀,划开其中一个人的绳索。
获救者撤下眼罩和嘴巴里的填充物,声音干涩地说:“谢谢……我是——”
“去帮他们松绑。”埃伦娜不打算浪费时间听他们介绍自己。
“好的好的……”获救者连忙应声,去帮其他受害者解开麻绳。
被救出的人帮助其他人,越来越多的人获救。他们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仍压抑动作,不敢发出动静,只有名为庆幸与激动的情绪在脸上浮现。
埃伦娜在人群里看到了阿卜德尔村长,向他走去。
“是埃伦娜吗?”袒露枯瘦胸膛的老人微眯起眼打量她。
“是我,阿卜德尔村长。”埃伦娜回答,向他介绍陆离:“那位是驱魔人,陆离。”
许多目光落在陆离身上,带着感激。他们以为陆离是特地来救他们的。
“谢谢您的帮助。”阿卜德尔村长手掌抚在胸口,向陆离行本地礼,抬起头问埃伦娜:“那个怪物被消灭了吗?”
“没有。”埃伦娜说。
阿卜德尔村长神情变得紧张,获救众人的轻松也随话语凝固。
“你们是偷潜进来的?”阿卜德尔村长望向亮得刺眼的篝火。
“不,他们都死了。”埃伦娜说。
“死了……?”
“嗯,也许还有几个活着。”
鬣狗来袭时应该有些村民和那位妇人一样,正呆在屋子里。
阿卜德尔村长嘴唇颤动,想要责怪又说不出口:“是你们……”
“是鬣狗刚才袭击了这里。”埃伦娜打断并回答。
“难怪它们的叫声那么近……”阿卜德尔村长松了口气。
哪怕被背叛……曾经的村民丧命野兽之口也比被人杀死更容易接受。
“雕像是什么。”安静观察的陆离这时开口。
“驱魔人先生。”
阿卜德尔村长先尊敬的行礼,正要说什么,又一次被埃伦娜打断。
“你们打算一直在怪物旁边的肮脏猪圈里聊天?”埃伦娜将猎刀插回大腿上的刀套。“回篝火那边再说。”
获救的人们翻出猪圈,回到温暖明亮的篝火边。
一部分青壮男性去搜索村庄,寻找衣物,食物,水源,和村民。
阿卜德尔村长在篝火前坐下,告诉陆离他们遭遇的一切。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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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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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