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晴呆在那里,心中各种念头激烈地搏斗着。
这些天来,她很多次想过要死,跟父亲一起走了算了。可是她又想替他报仇,于是咬着牙支撑到了现在。
她现在孤苦无依,就连阿史那亮洪等人,也绝对不肯为了她去得罪李佑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她。
此时,她忽然很灰心了,觉得生无可恋,于是,心一横,决定跟李佑同归于尽了。
她主意一定,走到了李佑的毡房门前,伸手掀开了门帘。
阿史那晴进了毡房,就看到了李佑背靠着一摞子毯子,坐在厚厚的毛粘上。
他看见阿史那晴说道:“过来。”
阿史那晴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在了他的跟前。
李佑说道:“傻站着干什么?坐下。”他手指着旁边的位置。
阿史那晴心中十分不情愿,她原本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是李佑作出过分的事情,她就跟李佑拼命。可是,这个事情,算不算过分呢?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李佑身边坐下了。但是,尽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李佑说道:“你现在是本王的婢女,知道你自己该干什么吗?”
阿史那晴不知道该干什么,她望了望不远处的碳火盆,看到旁边放着的茶壶。说道:“殿,殿下,我给你倒杯茶吧。”她只想尽可能地离李佑要远点儿。
李佑说道:“不必了。本王累了,给本王捶腿。”
阿史那晴很愤怒,心中极其不情愿。可是,到目前为止,李佑的举止,还没有到能够让她拼命的地步。于是,她又忍了下来。
阿史那晴虽然不懂如何服侍人,可是她经常见到那些侍女们是如何服侍她的父亲的。她伸出了白皙的小手,去给李佑捶腿。她的双手尽量向前伸,让自己的身子,离李佑远一点儿。
阿史那晴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心中又不情愿。因此,她的手法比起喜鹊差的太多了。
好在,李佑并没有在这样的小事上纠缠。
他说道:“阿史那晴,咦,不好。这个名字听上去,还算是好听。不过太长了,叫起来太绕口。我给你换个名字吧。”
阿史那晴听到他称赞自己的名字好听,心里舒服了点。可是听说他要给自己改名字,还是不愿意。她说道;“不要。我的名字是父亲起的,我不想改名字。”
李佑说道:“你现在是本王的婢女,归本王所有,我说不好就不好。你别管我给你起什么名字,就是叫阿猫阿狗,你也得乖乖的听着。”
接着,他自言自语的说道:“起个什么名字呢?要不就叫阿猫,或者啊狗?”
阿史那晴十分委屈,眼圈已经红了。
李佑说道:“阿史那晴,那就叫晴儿吧。怎么样,这个名字好听吧?”
听到这个名字,阿史那晴觉得还是可以接受。只不过,似乎是有些太过亲腻了一些。
她觉得还是接受了算了。否则,李佑真的管她叫阿猫阿狗,那该怎么办呢?于是她点点头说道:“那就叫晴儿吧。”
李佑说道:“晴儿啊,本王现在还不困,你给我讲讲你们草原上的事情,讲什么都行。”
阿史那晴心中烦乱,尤其是不想提起草原的事情。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佑明白她的心情,也没有勉强她,说道:“你这人真没劲。算了,本王困了,要睡觉了。”
说着他坐直了身子,抬起了手臂。说道:“帮本王宽衣。”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阿史那晴心中一阵紧张,怒火一下子升到了脑门儿上。
她没有动弹。
李佑望了她一眼,说道:“快点儿,帮本王把这件皮裘脱掉。”他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皮裘。
如果只是让自己帮他脱掉这件皮裘,阿史那晴觉得还是能够接受的。她报着侥幸的心理,咬着牙帮助李佑脱下了皮裘。
她心道:“如果这家伙再提出过分的要求,就跟他拼了。”
李佑接过了皮裘,躺在毡子上,将皮裘盖在了自己身上。他手指着旁边一捆卷着的毡子说道:“拿上这个,是到那边去睡吧。”
阿史那晴松了口气,抱起毡子朝着门口走去。
李佑说道:“你要干嘛?”
阿史那晴说道:“我到外面的大帐去睡。”
李佑不高兴地说道:“不行,本王身边不能离人,你就睡到那个角落吧。”
阿史那晴不情愿,说道:“我……”
李佑说道:“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本王的奴婢,叫你怎么样就必须怎么样。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睡在那儿,要么出去跟那些士兵们一起睡。”
阿史那晴一想到,自己落入那些野蛮的士兵们手中的可怕结果,还是屈服了。她沉默着走到了帐篷的角落,在地上铺着毡子。
李佑说道:“以后你要乖乖的听话,叫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要记住,你是本王的奴隶。以后,在本王面前,不要自称我,要自称奴婢。知道了吗?”
阿史那晴倔强地没有吭气。
李佑提高了声音问道;“回答我,明白了吗?”
阿史那晴轻声的“嗯”了一声。然而,羞愤之情,使得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李佑不再说话,就开始睡觉了。
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要说起来,李佑这货心真还是大。他完全不在意,阿史那晴这个跟他有杀父之仇的敌人,睡在自己身边。他睡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轻轻地打起了鼾来。
阿史那晴和衣躺在毯子里,心情依旧十分紧张,担心夜里李佑会做什么令她难堪的事情。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漆黑的夜色中,阿史那晴只听到李佑轻轻的鼾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其它什么动静也没有。
天快亮了。阿史那晴的眼皮开始打架,终于,她也睡着了。
夜里,阿史那晴做了很多梦,乱七八糟的,时不时地被梦境中可怕的情景所惊醒,根本就睡不好觉。
阿史那晴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什么响动,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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