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习惯了李佑的存在,每当遇到难题的时候,大家都希望李佑能够帮助解决。平时大家没有这种急迫感觉,可是当他们想到明天李佑叫离开长安了,都有种强烈的感觉,认为有些问题要去跟他商量。
立政殿。
“儿臣参见母后。”李佑说道。
长孙皇后说道:“大雪天把你叫来,是有要紧的事情跟你商量。”
长孙皇后介绍了目前的情况。
随着古若雨跟李世民越来越熟悉了,李世民也越来越喜欢她了。李世民不仅经常跟她聊天,有时竟然会跟她开玩笑,这种状态在王德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有一次,李世民正在写字,古若雨在一边为他磨墨,看到李世民写的飞白体,她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李世民有些好奇,问道:“你也懂得飞白体?”
古若雨点头说道:“奴婢略知一二。”
李世民说道:“你写几个字我来看看。”
古若雨没有像一般宫女那样,说些什么奴婢不敢之类的话,拿起笔直接就写了起来。
李世民看到她的书法,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古若雨的飞白体,飘逸灵秀,既有男子刚劲有力的骨感,又有女子纤柔细腻的韵味。他不由得赞道:“好字。”
再看到她写的是一首诗,李世民不由得吟道:“
冻云宵遍岭,素雪晓凝华。入牖千重碎,迎风一半斜。
不妆空散粉,无树独飘花。萦空惭夕照,破彩谢晨霞。”
这首名为《望雪》诗是李世民早期的作品,并未收入在李世民的诗集中,知道的人很少。
李世民诧异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此诗的?”
这首诗是古坣教给古若雨的,不过她不能这么说。她说道:“陛下,这首诗是奴婢从阴妃娘娘那里看到的,奴婢认为描写得很传神,意境高远优美,就记住了。”
李世民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教给阴妃娘娘的,他略一寻思,认为阴妃娘娘有可能是从长孙皇后那里看到的,也就没有多想。不过,他对古若雨喜欢自己的诗词,感到很高兴。
李世民跟古若雨谈话聊天,觉得很舒适,和她有种说不出来的亲近之感。
昨天晚上,王德在安排夜间服侍李世民的嫔妃的时候,问道:“陛下,您今天准备去哪个娘娘的寝殿?”
李世民没有说话,眼睛却盯着正在沏茶的古若雨的背影。
王德暗暗心惊,心道:“看来陛下是看上这个古若雨了。
后来,李世民去了杨妃娘娘那里,不过,以王德的经验,李世民恐怕很快就要宠幸古若雨了。王德想起了长孙皇后的叮嘱,急忙将这件事情禀报了她。
听完了长孙皇后的讲述,李佑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皇帝宠幸女子,根本不需要任何手续,他们只要看上了,就可以得到她们。有些荒淫无道的皇帝,就连大臣甚至宗室的妻女,只要看上了,就强行占有了她们,人们也敢怒不敢言。
当然了,李世民是位有修养的皇帝,在这方面还算是比较克制。不过,古若雨已经开始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了。
长孙皇后说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你能不能暂时不要离开长安,咱们一齐处理好此事。”涉及确定古若雨真实身份的事情,长孙皇后需要李佑的帮助。
两人商量了半天,决定明天就跟李世民摊牌,李佑明天暂时不离开长安,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
两人正说着,海安进来说道:“皇后娘娘,陛下派人在外面等着齐王殿下,已经等了很久了,让奴婢前来催促了呢。”
长孙皇后说道:“好吧,佑儿你就先去你父皇那里吧,明天中午你就过来,咱们跟你父皇说明此事。”
“是,母后,儿臣告辞了。”李佑说道。
大雪继续飘落,皇宫里一排银白,一些太监使劲儿地清扫着,不久却又被大雪覆盖了。
李佑离开了立政殿,跟着王德派来的太监前往两仪殿。伴随着脚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他边走边琢磨古若雨的事情,还是觉得有点头疼。这件事可以说是李佑来到唐朝以后,遇到的最麻烦,他感到最没有把握的事情。
两仪殿,书房。
书房里有李世民、长孙无忌和房玄龄。
李世民见到李佑,说道:“李佑,你来看看这些。”说着,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叠奏章,递给了李佑。
李佑接过来一看,是关于选官考试的奏章,都是提抗议的。李佑不久前出的那个主意,按照家族分配名额,受到了门阀氏族一致的反对。
李佑笑道:“父皇,有没有赞成的?”
李世民也笑道:“赞成的人更多,毕竟小户人家数量多啊。”
李佑笑道:“父皇,别搭理他们,就坚持这个原则,逼着那些大家族分家。”
长孙无忌有些担忧地说道:“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大家族已经想出了对付朝廷政策的手段来了,他们明着分家,但是实质上却并没有分开,结果符合报名条件的人并没有减少多少。
李佑说道:“这件事不要紧,只要他们做出了分家的举动,大家族就开始分裂了。别看他们暂时仍然一致对外,可是他们毕竟分成了不同利益的小群体,时间一长他们之间的矛盾就会显露出来。
为了加强他们分开后的自我意识,凡是分家的时候,都要对他们的人口,财产进行重新登记,办理过户手续,从法律上固定了他们新的归属。
这样,每一个新分出来的家庭,都要承担独立的义务,他们一定会为了各自的利益会产生矛盾的。尽管他们彼此之间,仍然有血缘和姻亲关系,但是想再拧成一股绳,那可就难了。”
房玄龄笑道:“不错,这样就瓦解了他们作为大家族的势力。这个跟推恩令的效果是一样的。”
推恩令是汉武帝为了巩固中央集权而颁布的一项重要政令。这项政令要求诸侯王将自己的封地分给自己的子弟。后来根据这项政令,诸侯国被越分越小,汉武帝再趁机削弱其势力。
李佑针对门阀氏族的手段,就是根据推恩令演变来的。假如一个家长有五个儿子,他们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可是,他们一旦分家,儿子们个人顾个人,甚至会为了利益打的头破血流。原本家族的力量就不复存在了。
众人都很高兴,谈笑了一阵后,长孙无忌说道;“陛下,朝廷里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齐王殿下帮助解决,臣建议他就不要去草原上了。那件事派别人去做就行了。”
房玄龄说道:“是啊,陛下,齐王殿下出去几个月,只是做这么一件事情,大材小用了。臣赞成长孙大人的意见,这件事派别人去做,齐王殿下还是留在长安为好。”
李世民笑道:“你们说的有道理。李佑为什么去草原,还不是为自己的儿子吗?”
李佑无语了,他无奈地说道:“父皇,您这就是不讲理了。李青不还是您的孙子吗?”
他是真心地想去帮助阿史那晴,以前他答应过她,一定替她为她父亲夷男报仇的。他不想让阿史那晴失望。
李世民哈哈一笑,说道:“李佑,朕决定了,这件事你派别人去办,你就留在长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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