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说道:“这件事情儿臣已经仔细想过了。当年追杀乔梦洁的那些人只是知道乔梦洁跟李元吉的事情,不知道她和我父皇的事情。就算是有人知道,十几年了都没人提起,说明知道的人不敢提起此事,既然当年他们都没有提起,现在他们就更不会提起了。”
知道了皇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死路一条。百骑司即使有人能够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他也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长孙皇后点点头说道:“那就好。现在的问题是,你一定要有详实的证据,证明古若雨的身份。否则,不仅你父皇心中会有疑问,朝野之间也会质疑的。”
李佑说道:“这件事儿臣早已经想好了,您就放心吧。”
长孙皇后说道:“好,这我就放心了。”
李佑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长孙皇后说道:“不着急,这件事你父皇一定会进行调查的。咱们就不要去主动说这件事了,等着他询问的时候再说吧。”
“那儿臣就回去准备证明古若雨身份的事情了,儿臣告退。”李佑说道。
李佑刚刚走出了立政殿的大门,就听到了兕子的笑声。
雪昨天夜里就停了,立政殿前面广场上的积雪,和所有的道路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两侧的花园里仍然留着厚厚的积雪,兕子和一群太监宫女们正在堆雪人玩,她穿着一件紫红色的上衣,一张小脸或许是冻的、或许是衣服的映衬,呈现出一片淡淡的红色,看上去娇艳可人。
李佑停下脚步,站在路边欣赏地望着兕子。
不久,一个宫女看到了李佑,告诉了兕子。兕子惊喜地叫道:“五哥。”飞快地跑了过来。
李佑抱起了她,问道:“兕子,冷不冷啊?”
“不冷。”兕子说道。说完,她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期盼地说道:“五哥,我的礼物呢?”
兕子已经养成了习惯,李佑给她准备了很多玩具,每次到立政殿来,都会给她带一件。
李佑笑道:“有。”他放下了兕子,拿起挂在她脖子上的手套给她戴上,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涂着红色的陀螺。别小看这个现代人看起来普通的玩具,在大唐可是高科技加工出来的产品。
首先,是切削工具车床,其次是打磨工具砂轮,打孔的钻头,还有顶端的钢珠,都代表了大唐最先进的加工工艺,只是没有电力而已。这样的一个陀螺,如果是手工制作,一个工匠就是用上一整天时间,也难以加工到如此精美的圆柱和圆弧,以及表面的光洁度。而有了这些先进的工艺,加工完成一个陀螺,一个工匠仅仅需要几分钟时间,如果是流水线生产,平均下来,一分钟就可以生产若干个。
李佑又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光滑的握柄,将一根绳子绑在上面。
陀螺并不稀罕,在我国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宫女和太监们都见过,兕子也玩过,不过既然李佑拿出来了,众人还是有些期待。
李佑弯下腰来,将手中的陀螺用力旋转,然后挥舞着鞭子抽动了起来,红色的陀螺飞快地旋转起来,就像是一团红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随着陀螺的高速旋转,一阵浑厚的呜呜声和一阵清冽的蜂鸣声,奇妙地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悦耳的和声。这是李佑利用在陀螺上打出不同直径和角度的孔洞,制作的和声陀螺。
“哇,好玩,好玩,五哥,给我。”兕子兴奋地从李佑手中接过鞭子,抽打了起来。
李佑注视着兕子片刻,转身准备离去。
正在这时,李世民走了过来,李佑正要向他行礼,李世民示意他不要声张,走过来跟他站在一起,慈爱地望着玩的高兴的兕子。
李佑望着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兕子,想起了古若雨凄惨的人生经历,不由得心酸不已。
此刻的李世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兕子追逐着旋转的陀螺,转过了身来,她看到了李世民,急忙放下手中的鞭子,飞奔了过来。她来到了李世民的跟前,有模有样的向他行礼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民高兴地抱起了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他嘴边的胡子弄得兕子很痒,发出了咯咯的娇笑声。
李世民跟兕子亲热了一会儿,对她说道:“兕子你自己玩吧,父皇还有事情要做。”
他放下了兕子,对李佑说道:“你跟我来吧。”说完朝着立政殿里面走去。原来,他知道李佑来了这里,特地赶了过来。
在中殿里,长孙皇后向李世民行礼后,接着再次向他行礼说道:“陛下,妾有罪,请陛下责罚。”
李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跟着她一起行礼,说道:“儿臣也有罪,请父皇责罚。”
李世民没有生气,整个大唐,眼前的这两个人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了,他了解他们的为人,知道他们不是恶意隐瞒古若雨的身世的。
他说道:“好了,都坐下吧。”
长孙皇后昨晚已经跟李世民说了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她对李佑说道:“佑儿,你跟你父皇详细说说古若雨的事情吧。”
李佑说道:“是,母后。”他对李世民说道:“父皇,这件事情还要从雕版艺术大赛说起……”
李佑足足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古坣和古若雨的事情说完,他说道:“父皇,当儿臣看到您是那么宠爱兕子的时候,彻底了解了古坣的心愿,也希望古若雨能够得到父皇的疼爱。”
此时的李佑,深深地沉浸在一种哀伤的情绪当中,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李世民半晌没有说话,自从古若雨出现以来,他已经多次缅怀往事,尤其是昨天,当长孙皇后说了古若雨的身份以后,他满脑子都是乔梦洁那个温婉美好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浮现在他的眼前,似乎伸手就可以触摸。
可是,他已经永远也见不到乔梦洁了。
当年,李世民回到长安后,李建成和李元吉对他步步紧逼,他没有时间甚至可以说没有能力来解决他跟乔梦洁之间的事情,等玄武门事变之后,他登上了帝位,这才能够从容地解决这件事情。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此刻的李世民,眼中含泪,又陷入了沉思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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