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财政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由户部管理,负责朝廷的财政收支。一部分归内府管理,负责皇宫的财政收支。
内府的长官的名称是度支员外郎,是负责掌管李世民的钱袋子的。现任度支员外郎黄九是李世民原秦王府账房,一直是李世民绝对的心腹亲信。
内府的收入分为三大部分,一部分是朝廷以法律形式规定的皇室的开支,包括皇帝、皇后、嫔妃、皇子直到宫女太监所有工作人员的工资,皇宫维修、取暖、车马等等开销的费用,这部分费用是法定的,由朝廷负担的。这部分是个规定的数目,皇帝是不能随便从国库拿钱的。
第二部分是皇室的产业收入,比如土地、房产的收入。
第三部分是灰色收入,比如说朝廷各个部门、各地官府、官员、商人的孝敬,子女的孝敬。战争的缴获,皇室也是可以分一杯羹的。
皇帝的开支巨大,李世民要自己享受,要打赏嫔妃和各类人员,仅仅依靠前两项摆在明面的收入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度支员外郎的一大职能就是要替皇室敛财,也就是拓展第三项来源。
贞观年间,尤其是贞观初年,李世民严于律己,基本上不接受大臣们的贿赂。子女们都指望着得到李世民的奖赏,孝敬也指望不上。战争的缴获有一搭没一搭的,自从平定了东突厥之后,基本上就断绝了。因此,李世民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黄九也很为难。
自从李佑突然牛叉了之后,李世民的日子有了极大的改观。
在第三部分的收入中,有几项也是公开允许的,其一是子女的孝敬,别的子女都是从李世民的口袋里掏钱,李佑却给李世民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巨额的收入。
战争缴获方面,李佑这些年来没有闲着,打了吐谷浑几场战役、西域诸国、西突厥、百济、倭奴国,次次都收获巨大,李世民的腰包也鼓了起来。
可以说,李世民现在过得是真正的有钱人的日子,还不用担心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数量巨大的财富源源不断地进入了内府,黄九这个度支员外郎的日子,也过得十分舒坦。
然而,好日子到此就要结束了?
有一段日子了,黄九都没有收到来自喜鹊商社上交的款项了,他很纳闷,也不好意思上门去催,毕竟这是人家齐王殿下自愿的孝敬。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坐不住了。
正在他纠结着去催问还是不去的时候,他被叫到了商业部长武珝的办公室。
“臣黄九,见过部长大人。”黄九行礼说道。
“黄大人免礼,请坐。”武珝说道。
“部长大人,您叫臣来是?”黄九试探着问道。
“黄大人,这是齐王殿下孝敬陛下的钱,请你查收吧。”武珝说道,并递给他一个账本。
黄九很高兴,急忙接过来查看,当他看完了上面的数字之后,顿时有些傻眼了,他急忙翻到了上一页,发现是上个月的已经结清了的。他再翻到下一页,却发现是一片空白。
这个月的份额的数目,仅仅不到以往的十分之一。
“王妃殿下,您这是,这,怎么就这么一点儿啊?”黄九吃惊地问道。
武珝说道:“不是我不给陛下,而且我可以告诉你,王爷下个月还可以从胜州送来大量的钱来,可是现在不行了,以后也没有了。”
黄九一听就急眼了,他问道:“殿下,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武珝说道:“黄大人,我跟你说吧……”武珝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黄九。
黄九越听越气愤,他说道:“殿下别急,我这就去禀报陛下。”
武珝笑道:“我不急,王爷钱多的是,无所谓了。”她底气十足,现在的齐王府的收入,不仅仅是喜鹊商社了,工业城、和李道宗、侯君集、程咬金等众多大臣的股份,在研究院、吐谷浑、薛延陀、突利、铁勒、百济、倭奴国、西域等处,到处都是财源滚滚。
黄九站起来要走,武珝叫住了他,说道:“麻烦你给王公公传个话,齐王府送给宫里的货物,今后也没有了。”
齐王府不仅给内府大量的钱财,还给宫里送去衣服、鞋帽、香皂、酒类等大批物资,这些物质都是交给长孙皇后的,平时由王德接收管理。
黄九更加急眼了,他满头大汗,告辞离开了。
武珝是个狠角色,她要一次把找齐王府麻烦的人打疼了,让他们知道齐王府不是好惹的。她叫来了自己的亲信,对他们布置了一番。
两仪殿,书房。
黄九哭丧着脸,向李世民禀报了事情的经过。
李世民越听越愤怒,一张英俊的面庞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的快要拧出水来了。他怒道:“王德,派人去把太子叫来。”
东宫。
京官难当,这句话指的就是京城的父母官不好当。京城是权贵集中的地方,随便一件事,都可能牵涉到一位或者几位权贵,事情处理起来十分麻烦,搞不好就会得罪了哪位大爷,从此就给你小鞋穿。
京兆尹楚恒担任京兆尹已经五年了,他是个很聪明很圆滑的人,能够在这个位置上稳稳的做了五年,就说明了他的智慧非一般人可比。他有自己的诀窍,其一是圆滑,其二是抱大腿。在圆滑这一点上,他做的十分出色,八面玲珑。而仅仅依靠这个是不行的,还必须依靠一棵大树,来为自己遮阴挡雨。
楚恒是太子李承乾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忠心耿耿地替李承乾做事,李承乾也一直罩着他,日子过得还不错。不过,他早就不想当这个京兆尹了,想到户部或者是吏部去谋个职位。无奈,李承乾需要他在这个位置上,因此一直没有提拔他。
不久前,张玄素找到了他,对他说太子殿下已经跟长孙无忌和侯君集打好了招呼,准备调他到吏部当监察使,从三品,仅次于吏部侍郎。不过,还要让他替太子殿下办一件事。
楚恒十分高兴,认为自己终于是熬出头了。可是当他听说是要针对长安商会,尤其是针对喜鹊商社的时候,可把他吓了一跳。长安商会和喜鹊商社是齐王殿下的地盘,齐王殿下是那么好惹的吗?
那天晚上,他一宿没睡,反复考虑了以后,认为这件事是太子殿下布置的,齐王殿下有意见,就让他们去掐,也怪不到自己头上。太子殿下的命令自己不听,不仅前途没有了,今后还有可能会受到报复。而且,齐王殿下也不在长安,相比较起来,还好对付一些。于是他下定了决心,对长安商会和喜鹊商社下手了。
此刻,楚恒正在东宫,向张玄素汇报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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