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名为钱爱武,年龄65岁,身高155厘米,体重68公斤。由于两年内不规律下体出血而入院检查。经过CT和病理检查后,确定为III级低分化鳞癌,并且已经累及到了vagina下段三分之一的位置。
分期三期,分型也已经确认后,接下来的手术治疗就成了理所应当的治疗过程。由于分期属于中晚期,因此手术的范围也比较大。除了切宫以外,医生们同时切除了钱爱武的两侧卵巢及附件,并且对她腹腔内的淋巴结进行了清扫处理。
手术过程很顺利,腹腔手术过程中也并没有发现淋巴转移和腹膜转移的迹象。两个小时的手术后,主刀医生冯楚洁结束了治疗,并且由第一助理医生进行了关腹。
“过程没有问题,术后的查对也没有问题——至少我们肯定没有在患者体内留一块纱布之类的。”冯楚洁对孙立恩道,“根据我们的询问,患者之前有高血压史,口服的药物是非洛地平片。”
推开病房的门,孙立恩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钱爱武。
“钱爱武,女,65岁,子宫切术后(07.34.42),肠管水肿(05.11.24),胸腹盆皮下组织及筋膜水肿(05.09.10),盆腔及腹部盆部皮下组织散在积气(03.22.26)。”
这次的状态栏仿佛变成了一个影像科医生,提示的状态全是影像学上的诊断内容。
“做CT了么?”看到这么多明显的影像学症状改变,孙立恩第一反应就是询问患者的影像学检查结果。至少从状态栏上的信息判断,这可能是一个同时涉及胸腹盆腔的感染——光从感染范围上来看就是重症。
更要命的是,患者又刚刚经历了一台创伤相当大的器官摘除手术,并且手术还累及到了淋巴组织——所谓根治性淋巴清扫术,实际上就是整块淋巴切除的医学说法。而在钱爱武的腹腔中,为了防止癌细胞淋巴转移,作为免疫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的淋巴节被大量切除了。
如果钱爱武的胸腹盆腔同时出现感染,那么刚刚进行了手术的腹腔和盆腔一定会是重灾区。
“术前做了,术后还没有。”冯楚洁皱着眉头答道,“她现在情况不是太好,我们想尽量避免搬动。”
大型术后静卧修养是必须的。这不光是为了让患者尽快康复,同时也能避免因为运动而导致的创口破裂。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特别必要,医生们都不会把一个刚刚做完器官摘除手术的患者搬下床来,送到CT室再去做个检查。
“等一下送去做个CT吧。”孙立恩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先问问看患者情况。”
钱爱武已经醒了,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神情痛苦。
“医生啊,我疼……”她隐约看到了面前有几个白影闪过。剧烈的疼痛下,她说话都有些发虚,“救救我……”
孙立恩戴上了手套,快速对钱爱武进行了一次腹部触诊。并且让徐有容听了她的肺音。
“腹部膨隆,无压痛,腹肌紧张,双下肢不肿。”完成检查后,孙立恩和徐有容快速交流了一下检查结果,“双肺未闻及干湿性啰音,患者神志清楚、躁动、气促。心率126,无病理性杂音。”
“初步的检查先这样,取血送检验做培养,赶紧把人送到影像科做个CT扫描……”说到这里,孙立恩想了想又补充道,“做一个肝功,查一下心肌损伤标志物。生化和PCT也重新做一下看看。”他重新看向了看起来有些疲惫的冯楚洁,“患者入院前的检查都正常?肝功肾功都是好的?”
“是。”冯楚洁回答的很干净利索,她看了一眼患者床边挂着的尿袋,“尿液量现在也是正常的。”
“先查CT吧。”孙立恩点了点头,如果钱爱武和状态栏提示的一样,出现了胸腹盆三腔感染,那么他就得多加小心才行——这么大范围的感染,可能会有很多器官出现衰竭。“给她上亚胺培南西司他丁钠。”
亚胺培南西司他丁钠是广谱抗生素,是临床有效率高达93%的“超级广谱抗生素”。临床上使用到亚胺培南西司他丁钠,一般都是对抗非常严重,而且还未完成培养和敏感试验的细菌感染。
它同时也是一种“限制使用”级别的抗生素。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医生一般不会使用这种药物进行抗感染治疗。如果一个医生使用亚胺培南西司他丁钠之类的药物次数过多,甚至还会被药剂科和医务科批评乃至扣钱。人类面临的细菌感染风险始终处于一个比较高的水平,而我们对抗细菌感染的弹药库却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更新过了。为了让现有的抗生素能够更加长久的发挥效果,而不至于因为抗药性失去作用,医生们必须谨慎使用抗生素。
“好。”冯楚洁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孙立恩的要求,“那这个患者怎么办?转给你们处理?”
钱爱武现在是妇科收治的住院患者,如果要按照孙立恩的医嘱对她进行治疗,那显然应该将她转出妇科,转入孙立恩所在的科室进行治疗。
可孙立恩是急诊科——也没有把妇科患者转到自家医院的急诊科进行治疗的道理。
这话一出,孙立恩也犯起了难。他想了想,决定把这个最麻烦的问题扔给领导解决,“先给人把药用上,其他的问题我去问问柳院长吧——是他把这个病例交到我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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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哥,你没事儿吧?”在CT室的操作间里,孙立恩看着面露菜色的罗三观,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怎么看着你脸发绿呢?”
罗哥艰难的翻了个白眼,“还不是让那个什么鬼主任灌的。”他揉着脑袋呻吟道,“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脑袋碎了。”
“没事儿,我看过了。你就是脑袋让门给夹了。”孙立恩笑道,“喝不了酒你就直说。非逞能和人家一杯接一杯,你不醉就有鬼了。还有,人家姓卫。”
“管他姓什么呢,我要是再和他喝酒,我就是个茄子!”罗哥愤愤不平道,然后又捂住了脑袋,抱歉道,“小孙啊,哥哥我今儿看片子估计难点,你先别急,等会我找别人过来审片。”
孙立恩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图像,沉吟片刻后用手机拍了一下屏幕,“那你先叫人,正好我去问问柳院长这个病人怎么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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