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大,锦州一带都出现了雪灾,君深率几个官员赈灾,你回去的时候尽量避开那一条线路。”君离放下碗筷,看着埋头苦吃的阮白虞,拿着公筷给她涮了肉。
阮白虞点点头,喝了一口热汤,望着君离,“京城里的情况呢?”
“京城里的局势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刑部尚书和阮侍郎坐镇刑部,徐国公府和刘家的事情很快就要提上日程了。”君离说着,顿了顿,“方侯府得知你不在府上歇了去提亲的意思,等你回去,只怕邀约的帖子会送上来。”
阮白虞忽然沉默起来。
说句实在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入了方延川的眼。
脾气不好,性子也不温和,有些时候做事情格外的狠辣,贤良淑德和自己挂不上钩。
她自认,如果眼睛没瞎的人是不会看上她的。
“咳……”郑虎咳了一声下,看着忽然僵持住的两人,开口,“方延川好好的一个糙汉子,莫不是眼瞎了会看上你这个小姑娘?”
阮白虞没好气瞪了一眼郑虎,而后开口道:“老实说我也怀疑他眼瞎了,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既不贤良淑德也不勤俭持家,哎。”
郑虎嘴角微微一抽,看着阮白虞自黑,竟无言以对。
君离看了一眼阮白虞,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长平候府的局势有你母亲把持着,所有人都安好。”君离转移开话题,看着眼里骤然发亮的丫头,夹了肉放在她碗里。
阮白虞看着碗里从不缺过的肉已经方才的种种事情,轻声开口:“谢谢。”
“不必。”君离淡声开口。
热乎乎的吃了一顿,阮白虞就去休息了。
……
花颜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很虚弱,但是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外婆…”花颜看着在一边假寐的花婆婆,低声开口。
花婆婆惊醒过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连串的询问。
花颜一一回答之后,道:“外婆,虞姐姐呢?”
花婆婆看着花颜满目的期许,拿起她枕边的玉镯子递给她,“她已经走了,颜颜,她有自己的生活,她只是回到了自己的生活里。”
花颜看着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脸色瞬间就失落起来了,“哦……”
虞姐姐说话不算,说好的等自己好了之后就告诉她家在哪儿,结果就留下一只玉镯子就走了。
骗子!
看着花颜失落的样子,花婆婆犹豫片刻,拿出一封信递给花颜,“这是她留给你的。”
花颜眼里一亮,将自家外婆满目无奈的样子,犹豫的片刻,轻声开口:“外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等来年春天。”花婆婆摸了摸花颜的脑袋,“养好身体才能出去,知道吗?”
花颜点点头,手里拿着信封,满是欢喜。
虞姐姐没有骗她,她真的给自己留了一封信,还有玉镯子。
花婆婆暗叹了一口气,傻颜颜啊,她那么拼命的救你就是为了离开这里,所谓对你的真情实感并没有多少。
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是想要成为朋友都不可能啊!
这些话,花婆婆不知道该怎么说,花颜自然也不会懂。
次日。
阮白虞带着一匹马就启程了。
十天之后,阮白虞赶到了陶云州。
好生休整一晚,明天就可以入京回家了。
洗漱好之后,阮白虞带着兜帽下来准备吃点饭菜,然后出去逛逛。
小二端来几道招牌菜和一碗白米饭,阮白虞拿起筷子的时候,马蹄声在门外停住,招揽客人的小二带着一群人从外面走进来。
“大人,这是陶云州最好的一家客栈,咱们这里,不算是吃饭要是住宿,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小二笑着开口,而后谄媚的看着最前面的男人,开口道:“大人你是要雅间呢还是在大堂里呢?”
“就在大堂里吧。”君深淡漠开口,环视了一眼大堂正在吃饭或是闲聊的客人,随后将目光落在角落里头戴锥帽的女子身上。
阮三小姐怎么来陶云州了?不是说她在尼姑庵祈福吗?
小二引着一群人过去,好巧不巧的,唯一的几张空桌子都在阮白虞的桌子附近。
和君深坐在一桌的都是几个官员,或者是换句话说,这几个人如今都是君深的心腹。
阮白虞默默祈祷着君深不要认出她来。
相安无事吃饱之后,阮白虞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这时不少人才看到了这位带着锥帽遮住面容且裹得像个球的少女。
“好生奇怪的女子,裹得这么严实莫不是见不得人吧。”一个侍卫低声开口和自己的好友说了一句。
“可能是生的丑吧,这天气也不冷,裹着严实肯定是生的丑。”那侍卫的好友低声附和了一句。
见君深看过来的目光,同他们两个一桌的侍卫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一下。
两个侍卫见君深冷漠的目光,顿时闭上嘴巴,乖得像是鹌鹑一样。
君深端起水杯,若有所思。
听闻阮三小姐以前冬天掉过在水里,所以她格外的畏寒,一过冬天就裹得严严实实,甚至窝在炕上不出门。
如今看来传闻不假。
天色已晚,街道上倒也不是冷清,阮白虞去凑了一会儿热闹,见有卖炒栗子的地方转身就去买了。
阮白虞拿着炒栗子才转身,差点就撞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君深。
君深识趣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看着阮白虞手里热乎的栗子,轻声开口:“侯爷说你在庵里祈福,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阮白虞沉默片刻,抬手撩起锥帽上垂下来的白纱,望着君深,“如果我说我祈福之后下山之后来这里游玩,你信吗?”
君深点头,“信。”
阮白虞望着不是敷衍她的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的晚饭吃了?”阮白虞说完之后轻咳一声,给自己解释了一句,“我出来的时候你们还没有上菜,再则吃饭也需要时间。”
“吃了。”君深答,随后又添了一句化解阮白虞的尴尬,“我吃好出来找你,正好看到你在前面那儿凑热闹,大概是你看得入神忘了时间。”
阮白虞默默将栗子举过去,“喏,请你吃栗子。对了,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年的雪太大,不少地方都出现的灾情,我前去赈灾。”君深伸手抓起这个还有些烫手的栗子放在手里,“明日可要同我们一起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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