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看着地图上的那个地方,开口:“当时护国公斩杀数百人,一直是冲在前面鼓舞着士气,我和诸多亲卫就紧随其后跟着护国公弑杀。”
陈毅安将目光落在地图上,似乎能想象得到当时那副惨烈又热血的战争。
“敌军射了冷箭企图杀害护国公,当时我什么都没想就扑上去挡箭。”陈实负手,“那个时候我在想,我一个亲卫死了就死了,但是坐镇军营的大将军可不能有事。”
陈毅安看着自家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时候我无牵无挂,想着死了就死了,至少是死得其所。”陈实叹了一口气,“当握醒来的时候,护国公就在跟前,然后就不容置喙的敲定了这桩婚事。”
“嗯?”陈毅安有点迷糊。
根据他的推算,那个时候,他貌似都没有出生吧。
“护国公膝下有两女都是已经嫁人,然后就把主意达到了孙子背上。”说道这一桩婚事,陈实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如果你是个女子就嫁给他孙子,如果你是男子那就娶了他孙女。”陈实说完,见自家儿子难以言喻的样子,不厚道的笑出声。
陈毅安:“……”幸亏他是个男的!
“我不是没拒绝,只不过拒绝失败了,护国公当场就敲定了婚事。”陈实道。
陈毅安缓了缓,开口:“护国公好气魄。”
“不久之后我就和你母亲结识,一见钟情,谈婚论嫁,然后有了你,可惜你母亲生完你没多久就病逝了。”陈实的脸上多了些哀伤怀念的表情。
“我和你母亲的婚事还是护国公操办的呢。”
只可惜缘分不到头,半路上,她就丢着丈夫和儿子走了。
陈毅安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母亲不是陈柳氏吗?
这,这可真是有点荒谬……
“我,我母亲?”陈毅安心里似乎空了一大个角落。
陈实看着酷似亡妻的陈毅安,道:“你如今的母亲是续弦,见她对你真心实意的好,我也就没和你说。”
陈毅安很不解的看着陈实,道:“那父亲为何如今又要和我说?”
陈实顿了顿,从一边的书架上拿过一个盒子,递给了陈毅安,“你长大了,都是快要成亲的人,有些事情也该知道。”
陈毅安接过来,看着盒子里的镯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母亲说,这镯子给她以后的儿媳妇。”陈实转身背对着陈毅安,沉声:“等你们成亲后,你找个时间给她。”
“是。”陈毅安合上盒子,攥紧了几分。
“好好对待人家,不说相亲相爱,至少相敬如宾,知道吗?”陈实开口。
陈毅安颔首,“儿子知道了。”
什么相敬如宾,那肯定是要相亲相爱的呀,不仅要相亲相爱,还有子孙满堂,那么好的女子,他才不要相敬如宾呢!
陈毅安从书房出来,看着有些阴沉的天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去何处。
幸亏明日就去军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
虽说母亲从小到大对自己很好,可是,这件事,对他而来,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的。
先避避静静心再说吧。
十一月。
大雪纷飞的天色难得的放晴。
陈毅安和林喻晴的婚事如约而至。
婚事虽然是不盛大,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
阮白虞自然是带着君离父女两去沾沾喜气的。
一家人围着说了好多不舍的话。
苏叶有了身孕,不能去林喻晴的闺阁,只能让阮白虞将东西送到。
送嫁后,阮白虞就想溜了。
去陈家吃饭什么的,不感兴趣。
阮沐初逮住了阮白虞,硬是拽着她去了。
至于君离,他爱去不去。
因着说话耽搁了一下,这姐妹两人就落在了后面。
阮白虞看着这一担担的嫁妆抬出去,目露狐疑,和阮沐初低声开口:“这嫁妆有点少啊。”
阮沐初瞥了一眼阮白虞,道:“你已经嫁人不好来操办,自然不知内幕。”
“知晓我不知道内幕,那就快说。”阮白虞没好气的开口。
阮沐初看了一眼喜气洋洋的队伍,挽着阮白虞的胳膊边走边道:“外祖母和舅妈一商量决定少给点陪嫁,聘礼是什么样,给晴姐姐的嫁妆也就是什么样。”
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一来为了陈家的面子,二来是给晴姐姐留一条后路。
万一过不下去和离了,这家里的东西永远都是她的。
而且,这要是嫁妆太多了,只怕会让陈家难堪,再则,万一陈柳氏存着不该有的心思,正好敲打一二。
“明智之举。”阮白虞低声开口。
阮沐初笑了笑,“知道了舅妈的意思,我也就懒得送太贵重的。”
“我就不能回去吗?”阮白虞裹紧身边的白色大氅,“大冷天的,我就想在炕上睡个午觉。”
“不能。”阮沐初面无表情的开口。
阮白虞失望的耷拉着脑袋。
一行人到了陈家。
看着他们拜过天地,等林喻晴送入新房后,酒席也开始了。
身份尊贵的一家人自然是做了一桌子。
看着阮白虞裹着大氅,林毓好笑的打趣道:“一屋子里就你裹得像个球,屋内暖和就脱了吧,你这不嫌热吗?”
“不不不,正好合适。”阮白虞裹紧,还缩了缩脖子。
大半张脸就毛茸茸的领边挡住。
林泽看了两人,道:“我瞧着这料子像是虎皮?”
阮白虞点头,“舅舅好眼力。”
阮泓看了片刻,淡淡丢出两个字,“奢侈。”
林毓无奈的看着自家丈夫,道:“人家王爷舍得,你较个什么劲儿?”
“还好吧?”阮白虞试探的开口,“要是父亲喜欢,我去库房找几张料子送到府上。”
“……”阮泓看着阮白虞,嘴角一抽。
这价值连城的虎皮,怎么在她嘴里就像是大白菜似的?
阮沐初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领边,开口道:“难得的是这大氅是一整张虎皮做的,而且毛色纯白没有杂色。”
“要不给你?”阮白虞笑嘻嘻的开口,说着,还真打算脱下来给阮沐初穿。
这件大氅她今天是第一次穿,如果初初喜欢就给她。
阮沐初摁住她,好笑道:“不用,仲之哥哥叫人给我做了件织锦斗篷,也是白色的虎皮,和你这个也差不多。”
阮泓甚是无力的看着林毓。
你瞧瞧,你瞧瞧,这真是一个比一个奢侈。
林单氏看了一会儿,道:“我瞧着你穿着宽大了些,尺寸错了?”
这大氅裹上,愈发显得虞姐娇小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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