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虞抿了一口温水,继而将水杯放下来,开口询问,“公主殿下想要听什么?”
对于沈锦瑟,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好感的,知晓她有孕不宜喝茶水,就倒了温水,细枝末节里的仔细,很叫人有好感。
且,就冲她将苍国的国土翻了一倍这一点,她很敬佩她的本事。
沈锦瑟看着面容白皙温和的小姑娘,思索了片刻,开口:“本宫听闻修王有一女,那女孩儿的生母难产而死,不知修王妃可否介怀这一点?”
尚未娶妻就有了外室和庶女,瞧阮白虞也是有气节的人,对于那个孩子和已死的那个女人,她就真的没有半分介怀?
“不介怀。”阮白虞温和一笑,见沈锦瑟有些惊讶的样子,阮白虞续了温水,“其中细节,实在不便透露。”
关于圆圆的身世这一点,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
沈锦瑟也不再追问,转而问道:“都说修王不近女色,冷若冰霜,辣手摧花,是个活阎王,你不怕?”
阮白虞听着这一串形容,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怎么觉得自己见到的男人和他们所见的是两个人呢?
他明明温和有耐心,会纵容自己的作妖,事事体贴仔细,重话都不会凶她半句。
“怕什么?”阮白虞声音带笑道,“他可好了,温和耐心得很。”
看着阮白虞眼角眉梢的笑容,沈锦瑟愣了愣。
温和??耐心???
确定这形容的是修王?
沈锦瑟惊疑不定的开口询问:“你知道修王兵临霍州,准备灭了衍国吗?”
“知道。”阮白虞颔首。
这都要灭国了?
你还能说他温和有耐心???
见沈锦瑟愈发惊疑了,阮白虞轻笑了一声,“我和他之间有书信来往的。”
“你……”沈锦瑟一时语塞。
阮白虞想了想,道:“等以后有机会,你见见就知道了。”
凭她如今在如何描述,还是不如亲自见一次。
沈锦瑟微微颔首,对于阮白虞嘴里形容的君离,非常的好奇。
祁簪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抬手一揖:“殿下,皇上来了。”
沈锦瑟微微蹙起了眉头。
阮白虞见状,端着杯子喝水。
“请进来。”沈锦瑟舒展的眉头,凉声开口。
祁簪应了一声就推出去了。
沈锦瑟往椅子里一靠,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国皇上,本宫的侄儿,沈奕贤。”
阮白虞微微颔首。
没多会儿,一位穿着青色衣衫的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姑姑!”少年开口,声音里似是有些不满,“姑姑不是说今天要进宫教朕的吗?姑姑为何失约了?”
少年生了一副好皮相,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说着,沈奕贤熟练的拉过凳子坐在沈锦瑟身边,一脸不满的看着她。
清朗的声音埋怨这沈锦瑟,似是在同她撒娇。
看着有意忽略了自己的青年帝王,阮白虞也不插话,就端着杯子,下口小口抿着茶水降低自己的存在。
“皇上。”沈锦瑟淡声开口,对于他的不满无动于衷,有些冷淡和沈奕贤说道:“本宫带待客人。”
这时,沈奕贤才将目光落在阮白虞身上,打量了一眼,淡声开口,“这位不像是我苍国人吧?”
对于这位青年帝王的打量,阮白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沈锦瑟应了一声,冷淡说道:“沅国的修王妃,本宫请来的贵客。”
沈奕贤的目光里多了些警惕和戒备。
和传闻里带兵平乱的女人根本就不像啊,就像是个娇惯长大的大家闺秀。
人不可貌相。
沈奕贤断然不会轻视了这个女人。
阮白虞抬头看了一眼沈奕贤,微微颔首表示问礼了。
沈奕贤看了一眼,移开目光落在沈锦瑟身上。
他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沈锦瑟冷淡的声音就响起了,“若是无事,皇上请回。”
沈奕贤顿住,看向沈锦瑟的目光里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姑姑?”沈奕贤开口,“姑姑和修王妃谈话,朕都听不得吗?”
沈锦瑟似是没看到沈奕贤眼里的受伤,冷淡的开口:“嗯。”
沈奕贤起身离开的时候,落在阮白虞身上的目光有那么一点久。
感觉到沈奕贤的抵触排斥甚至是不惜,阮白虞不做表达。
她又不是沈奕贤的客人,且也没必要和他心悦诚和。
等沈奕贤离开后,沈锦瑟抬手捏了捏眉心。
“你们姑侄儿两不太像。”阮白虞试探的开口说了一句。
她打量了沈奕贤,沈奕贤和沈锦瑟根本就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沈锦瑟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阮白虞,见她已经笃定的神色,不做隐瞒,道:“对,本宫是被皇兄捡回来的孤女。”
阮白虞顿了顿,满含歉意的开口,“抱歉……”
“没什么。”沈锦瑟满不在乎的开口。
见沈锦瑟真的不在乎,阮白虞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着这个小姑娘,沈锦瑟心里微微一暖。
旁人知道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轻蔑的目光看着她,毫无皇室血统的公主,也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山鸡。
只有这个小姑娘,第一个反应是担心碰到她的伤心事。
换位思考下,假若她是个男人,那肯定很乐意将这个小姑娘宠上天啊!
“皇兄,也就是先帝,他待本宫很好,如果没有皇兄将本宫捡回来,本宫年幼时的候便不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沈锦瑟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说到先帝,沈锦瑟眼里多了些温和与怀念。
“本宫被皇兄捡回来那年是七岁,那时候本宫什么都不会,皇兄亲自点了嬷嬷照料教导本宫,那五年是本宫最开心的日子。”
沈锦瑟说着,眼里涌上了些怀念。
苍国的皇室人丁稀薄,就算她没有皇室的血统,但朝臣也没说什么。
“后来,本宫离开苍国去游历……”沈锦瑟闭了闭眼,话音也戛然而止。
见她没勇气提起的样子,阮白虞温声开口,“本妃年少时候也很开心,整天和初初为非作歹,时常被罚跪祠堂。”
看着将话题扯开的阮白虞,沈锦瑟也就顺着她的话玩下说,“嗯?”
她打量了一眼阮白虞,开口道:“你可不太像是为非作歹的人。”
温和端庄,根本就看出哪儿顽皮捣蛋了。
阮白虞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也就是看着不像而已,之前本妃在家里最小,母亲和奶奶最是宠爱,便养得娇蛮,那时候可没少惹是生非。”
年少时候的她,那完全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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