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瑟侧头,见阮白虞眼里的狠戾,不在多言。
行吧。
看惯了她温和好说话的样子,一时间就忘了她的凶名。能平定一场战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温和无害的呢。
大庭广众之下能求圣旨不准修王纳妾,可见绝非是什么以德报怨的性子,古话有云,为母则刚,如今涉及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今天的这个宴会会很热闹。
就是希望沈奕贤能接住这么大的“惊喜”。
阮白虞瞥了一眼王姝,而后和斟茶的那个婢子,以一口流利的苍国说道:“这茶赏你了。”
婢子腿一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开口,“奴婢不敢。”
阮白虞好整以暇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子,慢悠悠开口,“这有何不敢的,难不成你是在嫌弃本妃?”
温和的声音不怒自威,迎面而去的压迫感让婢子一时失去了言辞。
接到阮白虞的目光,王姝端着杯子蹲下身去,直接掐着这个婢子的下巴,将一杯温热的茶水给灌进去。
王姝松开手后,那婢子不顾礼数抬手扣着嗓子,想要将咽下去的茶水给吐出来。
阮白虞移开了目光,目光又冷又嫌弃。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可是见坐在一边老神在在的镇国公主,那些想询问的话值得咽下去。
这位面冷心冷的公主殿下,他们可惹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温和儒雅的声音响起。
随之而来的,就是和阮白虞有过一面之缘的花丞相。
阮白虞抬眸看去,继而移开了目光,那目中无人的样子让身居高位多年的花丞相很不悦。
一边想要攀附花丞相的人将消息说了一下,最后还强调了一下,那个女人身份应该不简单。
只不过他还是维持着假笑,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来,以沅国话询问道:“修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花丞相的沅国话比起沈锦瑟姑侄两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阮白虞抬眸看去,面容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冷声,“你这是在质问本妃?”
还别说,少了些笑容的阮白虞,还真是叫人有些发怵。
修王妃?
沅国修王的王妃?!
不少人看着这面容精致一身华服的女人,微微发愣。
花丞相将自己的不悦深深藏住,温和,“并未,本相只是询问一下而已。”
阮白虞嗤笑了一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有所动作的婢子,慢条斯理开口,“本妃赏了一杯茶给她,也不着之为何,她便那么抗拒,难不成本妃没那个资格赏她茶?”
说着,阮白虞抬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身子微微倾侧,“唉,连个婢子都敢婉拒本妃的赏赐,看来本妃是没有半点威严。”
没有威严,那自然是要立威。
立威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见血了。
“皇婶想要如何?”君深俯身开口询问,“芜州大军闲置已久,想来他们很乐意活动一下筋骨。”
他冷漠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大部分人听到。
这时,不好人才注意到这位面容出色却冷漠不已的男人。
通过方才的一句话,不少人能猜到这个男人的身份。
楚王,君深。
花丞相笑得有几分牵强,“不过是个婢子,何必大动干戈呢?想来为了这事引起战火,也会叫人觉得沅国斤斤计较。”
君深冷漠的目光落在了花丞相身上,“事关皇婶可不算小事,我皇室长辈可不允许被人轻贱。”
“这位大人,你该庆幸在这儿的不是王爷而是楚王殿下。”王姝扬起下颚,开口。
先是被君深堵了一句,而后又被以后婢子怼了一句,花丞相的温和伪装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
“青州大军应当不容许他们王爷的妻子这么被轻视吧?”阮白虞淡淡冒出一句,彻底堵死了花丞相想要说的话。
别说是花丞相了,其余的官员半个字不敢说,还在心里埋怨起了多事的花丞相。
人什么身份,修王妃啊!
人家身后是那个活阎王,况且人家身后还不止那个活阎王!
为什么非要去得罪不能得罪的人呢?!
脑子有坑?
一个武将看着像个小白脸的君深,有些惊疑的开口,“你是沅国的楚王?”
灭了蛮族的楚王居然是个看似文文弱弱的小白脸?!
“是本王。”君深开口。
武将急忙起身一礼,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崇拜,“百闻不如一见,楚王果真是人中龙凤。”
君深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沈锦瑟看了一眼阮白虞,接到她的目光后,冷声,“这婢子不知好歹,拖下去杖毙了吧。”
花丞相委实没想到,事到如今沈锦瑟这个女人居然站在了阮白虞那个女人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婢子突然抽搐着倒在地上,继而就开始七窍流血。
没一会儿,这个婢子就不动了,像是死了。
不少女眷掩嘴惊呼出声。
这是中毒了吗?!
天呐!
幸亏不是这位修王妃喝了,不然他们苍国就算是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阮白虞眨了眨眼睛,似是才反应过来,“这茶里是有毒吗?”
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沈锦瑟瞧着这演得和真的一样的小姑娘,应声,“看上去,似乎是有毒。”
说完,沈锦瑟挥手,宣太医。
阮白虞心有余悸的护住自己的肚子,“幸亏本妃没喝。”
见阮白虞这动作,不少生育过的妇人明白了。
修王妃如今是身怀六甲吧?
嘶……
幸亏这位活祖宗没喝!
花丞相见阮白虞护着自己肚子的动作,目光幽暗了一瞬。
这是,有孕在身?
没一会儿,沈奕贤和几个太医就到了。
一边玩闹闲聊的人也都聚过来了。
几个太医检查了茶壶,最后确认了里面的确有毒,这毒还是那种发作极快的剧毒,无解。
不少人心有余悸,看着阮白虞的目光像是看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沈奕贤看着面容冷厉的两个女人,差点就一口气上不来了。
他一来就给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吗?
“孝贤帝,本妃需要你给本妃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阮白虞抬手搭在桌子上,一字一句沉声开口。
沈奕贤张了张嘴,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不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他想在了解一下局面,不要让自己这么的被动。
沈锦瑟看了一眼沈奕贤,起身一礼,道,“皇上和本宫会给修王妃一个合理的交代和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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