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颐太妃虽然我没见过,但想来也是有城府的人。”阮白虞缓声开口,“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颐太妃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脾气她应该是了解的。
如今你动了秋家,那接下来肯定会对陵亲王动手。陵亲王可是她的亲儿子,她怎么可能会看着而自己的亲儿子被你给拎翻呢,所以啊,她召见陵亲王妃,只怕是商量着如何除了你保全他儿子。”
这话说的,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他又不是皇上,对他动手,除了拖延时间并无其他益处。
君离抬头看了一眼阮白虞,“…就算是我真的把我除了,那还有皇上和廷尉少卿,他们除了把时间拖一拖,别无其它好处。”
说完,君离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随着他低头,披在肩上的墨发滑落到了身前。
看着他吹到身前的青丝,阮白虞伸手将他的发丝撩起来放在身后。
手指拂过的发丝顺滑乌黑,身为女子的她不禁有点羡慕了。
君离抬头看来。
阮白虞看着他温声开口:“能拖延时间就是最好的好处,毕竟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说来,从未见过这人半披半束呢。
若是他半披半束,那估计更招蜂引蝶了。
君离应了声,而后淡淡开口,“你这目光……,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阮白虞抬手撩起君离披在肩上的一缕墨发拿在手里把玩,“我在想,等来年天热了,我给你做一身白衫,再梳个发髻,然后给你绘一副丹青。”
君离盯着她看了片刻,“为何是白衫?”
“不染烟火气息,出尘。”阮白虞认真的开口。
君离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说,“你做主。”
说完,他拉过阮白虞的另一条腿开始摁揉起来,然后继续说之前的话题。
“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但陵亲王无权无势,他又能改变什么?”轻飘飘的话里满是轻蔑不屑。
如今的陵亲王,手无兵权,被撇除在朝堂之外,除了有个亲王的尊称,还有什么。
阮白虞噎住。
过了好一会儿,阮白虞开口说:“人嘛,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像颐太妃那样的老狐狸,为了自己儿子的命,什么事做不出来。
还有陵亲王夫妇,为了命和荣华富贵,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的确。”君离应了一声,“但他们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蜉蝣撼树。”
边境的兵权已经被新派遣去的将军掌握在手,一些蛀虫被处理,陵亲王除了那几百个亲卫,无人可用。
他的反抗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水花来。
“你这样子会显得他们的谋算一文不值。”阮白虞打趣了一句。
这个男人还真是,用最清冷的嗓音着最霸气的话,那眼里的自信和不屑,真是格外的有魅力。
君离抬头看着阮白虞,见她眼里的笑意和打趣,说,“难道不是吗?”
所有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强大面前,一文不值。
阮白虞歪了歪头,“是。”
在这个人面前,不论是阳谋还是阴谋,不管用。
脑子好使,权势强悍,几乎就是无计可施。
这么一想的话,也不难怪那些人要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毕竟和他一比,自己是真的太容易下手了。
君离看着思绪又飘远的人,不禁开口叮嘱:“后宫的腌臜的手段防不胜防,我怕他们将主意打在你身上,对上他们,自己要谨慎些,知道吗?”
阮白虞点点头,“你自己也注意些,知道吗?”
君离点头。
“我刚刚想到了你和沈姐姐遇上颐太妃的事。”阮白虞开口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游神的原因。
君离微微蹙眉。
“女人嘛,惯用的手段就那几个,虽然老套,可也厉害,一旦得逞可真就完了。”阮白虞开口。
这后宅里面,最常用的手段不就是败坏清白吗,或者就是美人计啊,下毒啊。
不过,国家与国家之家,也是会用得上这几个算计。
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一旦成功了,收益也是很大的。
她抬手抚平君离微微蹙起的眉头,开口,“到时候看,如果他们真的不知死活算计到你们头上,那可就别怪我狠了。”
君离应了一声。
摁揉好腿后,君离起身起熄灯。
阮白虞慢悠悠躺下,拉过被子盖好后翻身侧卧着。
君离熄灯回来,走到床边坐下后躺下,然后将侧卧的人拥入怀里。
当他的手隔着衣衫才搭上那圆滚滚的肚子时,肚子里的孩子忽然轻轻踢了一脚,似是在和自己的父亲互动。
君离摸了摸阮白虞的肚子,询问,“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阮白虞伸手搭在君离的手上面,“这两个孩子意外的省心,不过,似乎只有你伸手摸肚子的时候,他们才会有点反应。”
肚子这两孩子只怕又是像小满那样聪明乖巧的。
“省心点好。”君离开口。
阮白虞似乎听明白了君离的弦外之音。
“你这话说的……”阮白虞无奈,“难不成他们折腾我,你要折腾他们?”
“嗯。”君离应声。
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孩子闹腾这丫头,让这丫头不舒服,那他就有法子来折腾孩子。
阮白虞好一会儿没吱声。
“可能这几个孩子知道你的脾气,所以格外乖巧?”阮白虞不负责的揣测一句。
君离低头将脑袋抵在她肩窝上,开口:“大概,睡觉吧,天色不早了。”
“嗯。”
……
次日。
阮白虞睡醒之后,就感觉身边有个人。
君离没起?
阮白虞醒了一会儿瞌睡,而后有些笨拙的翻身想要看看。
轻细的动作还是将浅眠的男人给惊醒了。
阮白虞翻过身去,就看到君离目光清明的望着自己。
“醒了?”
“你没去早朝?”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君离点点头,“休沐。”
阮白虞‘哦’了一声,而后手撑着床榻爬起来坐着。
君离跟着起身,只不过他是直接起床更衣。
阮白虞侧头看了一眼人,而后坐在床上一脸呆滞的走神。
君离穿戴好后,拿着阮白虞的衣裙走到床边看着神色有些呆滞的人,开口说道:“过来,穿衣服。”
阮白虞回神,侧头就看着君离已经穿戴好站在床边,只不过头发散披着,看上去温柔不已。
见君离手里拿着自己的衣裙,阮白虞弯眸一笑,“你要给我更衣啊?”
“不然呢?你自己可以?”君离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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