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河县城历史上，有刚达到内劲武者的年轻人，第一次参加试炼就成为天人的事迹。
也多的是武道大师、宗师，殚精竭虑、努力多年无法突破，乃至气血开始衰败，都没能踏过那一道槛。
不过总的说来，实力强的，比实力弱的突破几率大；
精神意志坚定的，比精神意志不坚定的突破几率大；
武道宗师，绝对比普通内劲武者的突破几率大。
“阿远，你可就轻松了。”程永野冲程远咧嘴一笑，瞥见身边的程允川有些紧张，拍了下他肩膀。
“允川啊，放轻松点。待会儿正常发挥就行。”
程永野倒放松的很。
他虽然已经快要四十，没几次参加天人考核的机会了。
但对于朴实的程家庄汉子来说，天人本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飘渺的东西。
能走运成为天人，那当然是好。
可要是不能，那也没啥，他们更在意和婆娘、孩子、族人们在一起的生活。
毕竟程家庄一百年以来，也就三十年前出了一个天人，那位天人去了青州之外的天御司，还一去不回。具体的程远也不清楚，似乎涉及到族内的隐秘。
“我们走吧，还是先去占个近点儿的地方。”程远连忙道，程永野和程允川也点头跟上。
这天人试炼，真有点让幽河县城万人空巷的意思，一路上，越靠近天御司驻地正门广场，就越是人山人海。
不过，等到程远他们到达广场的时候，这里似乎被天御司的外役、士卒清理过，凡是普通百姓都被清退到广场边缘。
而广场中，只剩下参与试炼的内劲武者和一些权贵、大家族的人了。
“我的天！”程允川看着眼前广场上黑压压的人山人海，眼睛都瞪大了：“幽河县，有这么多内劲高手？！”
程远也极为惊讶，这广场上，除开数百名看似权贵、大家族中人以外，参加考核的内劲武者，起码一千好几大百人。
这可都是内劲武者啊，每一个都是达到人体极限，举手投足有千斤爆发力量，就算是放在幽河县，都算是人物了。
程家庄素来以勇武出名，幽河县境内数得上的强大庄子之一，加上老族长程明元和断臂的程永原，也就九名内劲武者。而且气血、身体处在巅峰，满足天人试炼条件的，也就是程永野、程允川和明面上的程远三人。
这眼前，就一千多这样的人物？
“嘿嘿，这你们就没见识过吧？”程永野得意笑道。
他可是参加了不少次天人试炼，这种场景见多了。
“幽河县纵横尽皆数百里，光是庄子，就有数百个，镇子也有十七个，一两百万人。这些里面，能出来处在巅峰的内劲武者就有上千个了。”
“再加上幽河县城，虽然仅仅一二十万人，但诸多大家族、武馆流派培养自己的子弟，也有数百名内劲武者。”
“你们看起来觉得多？”
程永野摇头道：“这里，可是汇聚了纵横数百里幽河县境内，所有处于身体巅峰的内劲武者啊！”
“这里这么多内劲高手，能出多少个天人啊......”程允川声音都紧张的有些发颤。
“嘿，你别看这一千好几百人，去年也差不多这么多人，最后只出了两个天人！”程永野嗤笑道。
“两个？怎么可能？”程允川目瞪口呆，再看看这面前的黑压压人群，终于感受到成为天人的艰难程度。
“你以为天人是那么好成的？”
旁边，一名面色黝黑的壮汉武者听见他们的交谈，转过头来冷笑着：“你看那边，那个穿着锦衣的，是刘氏武馆的大馆主，武道宗师级的人物。”
“他从二十岁就开始参加天人试炼，如今已经三十五了。参加了十五次，失败了十五次。”
“还有那边的宋府，宋远行大师，十七次参加天人试炼，至今未成。”
“还有那边的王宪，王宗师，今年是最后一次参加天人试炼，可我看着，照样不会成！”
那壮汉武者随手就点出来十几名大师、宗师级人物，冷笑着看向程允川：“就这些位人物，都苦苦求之不得，你还觉得天人是好成的？”
程允川呆呆站着。
那些武道大师、宗师，一个个对他而言都是只能从传闻中听说的大人物，都苦苦困于此。
天人桎梏，困难至此？
“哼！大师、宗师又如何？”旁边另外一名面容冷峻的武者冷哼一声道：“天人，讲求的不光是武道境界，还有缘分。光说去年成天人的两位，一个虽然是易府的大师，但另一位，却仅仅是一名连武士境界都差点火候的年轻后生。”
“我，区区一名武者，却能和武士、武道大师、宗师站在一起，成为天人的机缘能落到谁身上，那还难说呢！”这冷峻武者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炙热。
成为天人，就是一步登天。
要知道，幽河县城中，如王家、宋家、李家、赵家、易家这些大家族，每一个都拥有惊人的财富和权势，能令武道大师都仰望。
但是，这些家族，几乎无一不是因为祖上出了天人，才创造下这般基业。
甚至可以说，只要现在场中任何一名武者，在这次试炼中成为天人。
只要他愿意留在幽河县城，就能亲手创立出一个比肩王家、宋家等大家族的势力，拥有屹立幽河城巅峰的权势和财富。
这也是在场众多内劲武者们的梦想。
“还真是狂热啊。”程远看着这些广场上的武者，一个个神情中，有忐忑，有紧张，有激动，有渴望，有疯狂......不一而足，交织出一幅复杂的画卷。
忽然，旁边一道柔丽的声音响起：“程兄弟，居然能在这里看见你，真是有缘。”
程远转头，一位秀雅女子面带微笑，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神情冷漠的青年。
“原来是宋雅小姐。”程远拱手道。
宋雅身后，却是之前曾挑衅过程远却反被击败的宋青，一脸冷漠，没说话。
“程家庄的各位，来的有些晚了，这位置比较靠后。不如，跟我们一起，到前面的位置，刚好可以更清楚的看看考核情形。”宋雅温和笑着邀请道。
程远和程永野、程允川对视一眼，点头道：“也好。”
他们便随宋雅一起，穿过人群，来到天御司正门前。
一路上的武者似乎也认识宋雅的宋家服饰，让他们轻松通过。
“小雅，这几位是？”一位似乎是宋府长辈的老者，看向程远等人。
“这几位是程家庄的好汉，程远、程永野和程允川。”宋雅依次介绍道。
“原来是程家庄的几位。”那老者听见程远的名字，眼中闪过惊讶神色，表面上却微笑着点头。
显然，宋雅已经告诉他程远可能是霍刀举荐人选的事了。
“见过宋家前辈。”程永野和程允川也纷纷拱手道。
程远随之拱手。
他能看出，眼前这位老者，虽已年过七旬，但体内气血依旧雄浑，周身气势凝炼深沉，可算是武道大师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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