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昀败退而逃,千都界图便成为她翻盘的唯一筹码,胡不归心中很清楚,一旦界图有失,封不住鬼窟小界,大象真人的分身陆续赶来,他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应付不过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只要界图在手,不论李静昀躲在哪里,都能慢慢搜出来,把她‘逼’到山穷水尽,无处可藏,至于李静昀会不会转而向魏十七下手,嘿嘿,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魏十七收起法相,站在冥河边,望着滚滚浊‘浪’,‘激’‘荡’的心情渐渐平息下去。龙蝠搔搔脑袋,正待开口,忽然跳将起来,脸‘色’煞白,像见了鬼似的。
“一惊一诧,却是何故?”魏十七笑了起来,明知故问。
龙蝠指着滔滔冥河水,嘴‘唇’抖抖索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魏十七摇摇头,心道:“那疯‘女’人不知怎么折磨他,把器灵调教成这副模样,也是少见!”
冥河中开,李静昀踏‘浪’而出,脸‘色’森然,朝龙蝠冷冷道:“好,翅膀硬了,胆敢起异心!”龙蝠小脸青一阵,白一阵,慢慢垂下头来,臣服于她的‘淫’威下,生不出反抗之意。
李静昀哼了一声,伸手一招,龙蝠老老实实化作一道白光,投入她袖中消失不见。魏十七摇摇头,颇感无奈,他见过的器灵着实不少,清明,天禄,九黎,‘阴’元儿,或多或少,都有几分宁折不弯的骨气,没有一个像龙蝠这般窝囊。
李静昀气息微渺,灯枯油尽,脸上却没有半分惧意,她上下打量着魏十七,久久没有出声,神‘色’之中,藏着三分戒备,三分亲近,仿似第一次见到他,又仿佛认识了他很久很久。
魏十七朝她拱拱手,打了个招呼,“见过李真人。”
李静昀淡淡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输得干干净净,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魏十七心中打了个咯噔,从始至终,李静昀只动用了斩神剑和二相斧,比起长息那个多宝道人来显得异常寒碜,这不正常。他试探道:“鬼窟小界‘阴’寒肆虐,极天逍遥印吞噬灵气,李真人纵有翻盘的手段,可使得出来?”
李静昀沉默片刻,素手一探,指间多了一枝含苞待放的金莲,稍稍多看几眼,便为其吸引,心驰神摇,不能自拔。魏十七狠狠咬住舌尖,强行挪开视线,涩然道:“原来李真人还藏有后手!”
李静昀道:“付出些许代价,诛灭了胡不归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真人迟迟未出手,莫非这‘些许代价’,有碍成就真仙?”
李静昀看了他一眼,目光闪烁,轻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可惜了……”她抿‘唇’一吹,金莲瓣瓣绽放,流光溢彩,清香徘徊天地间,中人‘欲’醉。
魏十七脊背上凉飕飕的,这疯‘女’人不可理喻,他娘的,他‘奶’‘奶’的,他姥姥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李静昀把金莲凑到‘唇’边,轻轻一吸,莲瓣片片坠落,化作一缕缕金光,消失在‘唇’齿之间。魏十七目瞪口呆,没想到她竟如此果决,诧异道:“你……你就不怕……”
李静昀眨了眨眼,瞳孔染上了一层金‘色’。数息之间,她体内真元渊深似海,回复鼎盛之时,大象真人的气势喷薄而出,压得魏十七骨节劈啪作响,寸步难移。这是宣言,是挑战,我就在这里,胡不归,你敢来吗?
天地间一片肃杀,只有冥河之水,哗哗流淌。
魏十七嘴里泛起阵阵苦涩,这是何等果决,何等疯狂!
“这一朵金莲,将拖累我万年,人寿有时穷尽,兴许这一世,再也不能步入真仙境,胡不归也算是得偿所愿,他本打算毁我分身,绝我大道,是吧?”
魏十七苦笑道:“确有此意。”
李静昀凝视着他的双眸,沉默片刻,道:“我向来很讨厌在下手前说上一大段废话,留给对方可趁之机,很无聊,也很好笑,反派角‘色’总是做这样的蠢事,不过,现在我理解他们的心情了,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一直没有机会,不吐不快。”
魏十七的心狂跳起来。
“当年我奉师兄令谕,到下界镇压天魔,与你缘悭一面,没能相识,实在是憾事。你逃得很快,也很决断,为什么?”
魏十七苦笑道:“勾结天魔,包藏祸心,这是何等逆天的罪名,不逃更待何时?金三省留了下来,他现在在哪里?”
“你是说那个‘洞’天境的剑修吧,他早被我一剑斩了。你若不逃,说不定我也会一剑斩了你,说不定,会留你一命,带你飞升上界。”
“哎?”魏十七为之愕然。
“我去过你一手创立的城池,东溟城,是叫这个名字吧?我看过你立下的规矩,我走遍了城池的每一个角落,看过飞钱,肆廛,赤星功德殿,火鸦殿,柜坊,一斛珠,银钩坊,沉默之歌,议会,我还看过柜坊六部,隋,唐,宋,元,明,清,看过议会八部,天,龙,夜,乾,阿,迦,紧,摩,看过股份,股东,董事,董事会……”
李静昀不紧不慢,娓娓道来,魏十七隐约猜到了什么,一颗心反而镇定下来。
“我在东溟城逗留了很久,找寻你留下的每一点痕迹,直到再也找不出意外的惊喜。我把阮青和阮静带回了斜月三星‘洞’,阮静有一面八‘女’仙乐屏,我在屏中看到‘女’乐载歌载舞,喔多开,撒狼黑,她们本应当穿超短裙,‘露’脐装,我还看到了余瑶,她是你的小情人,她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还有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这些都是你的恶趣味,很让人怀念。他们浑浑噩噩,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可是我知道,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唯一的差别是,你去了下界,我去了上界,你是人妖‘混’血的骡,我是飞升修士的后裔。”
“你逃到了这里,大瀛洲如此之大,我找不到你,我耐不住‘性’子,我想做些什么,我放出话要缉拿‘下界逃奴’,我既想保全你,又想毁了你,这听上去很矛盾,是吗?”
魏十七沙哑着嗓子道:“保全我,是因为孤独,毁了我,是为了独一无二。”
李静昀展颜一笑,道:“你很了解我,是啊,也只有你,才能了解我……我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是独一无二的,我曾经,是多么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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