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钟亚楼的救场,冉让总算把这期节目挺了下来。作为一个成年人,他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工作中,尤其是主播这样的工作。
镜头前的玛德兰很快恢复了应有的风格,和观众互动卖萌,讨赏礼物么么哒。观众也真正认可了玛德兰。
又是一个小时后,直播结束了。老郑也从外面回到了公司,打开了门进来。
冉让回头望见老郑,关心的问道:“怎么样?”
老郑说道:“已经坐车去机场了。她……路上有人照顾,你放心吧。”
冉让点了点头。
老郑坐了下来,说道:“今天晚上又不回家了吧?现在小周不在,这房子估计就要给你用了,以后直播也方便……想一起出去喝一杯吗?”
冉让说道:“你请客啊?”
老郑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随便。”
冉让马上站了起来:“我只能喝米酒。”
老郑也站了起来:“喝什么无所谓,穿什么才是主要的。你就准备穿着女仆装出去吃饭啊?”
冉让这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今天真是失常。连忙去厕所冲了妆,换了衣服,这才和老郑一起出门。这时,钟亚楼,黄宇冲,熊俊他们也正好出了门。
“恰饭克?”熊俊一撅大姆指。
老郑望了冉让一眼,冉让也说道:“正好啊,一起去?”
“走!”
……
晚上,烧烤摊。
曹凯和杨课长又在一起吃饭,旁边坐的严勇为。这一回曹凯没叫段建新,脸色也很不好看,只说道:“你们就不能消停点,一天到晚闹事?”
严勇为刚闷了一口酒,急道:“这不能怪我啊,是那个牙医太不是东西了!”
曹凯也闷了一口酒,说道:“我不是为这件事情生气,警察也说了他的诊所不专业,属于医疗责任。我生气的是小段那个鼻伢,出了事又自己跑了?他人呢!”
严勇为说道:“哎呀,他潇洒的哥哥,肯定有自己的事……”说着抓起盘子里的串就开始撸。
曹凯却没有撸串的尽情:“潇洒个屁!我跟你讲,他的事情最好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和他沾边。”
严勇为立马不干,一把将竹签子摔在了地上:“唉,你们是帮了他的忙,但是他出手了那套房子,你们也是得了好处的啊?上个星期他还请我们吃了山珍海味的咧,怎么能够说这种话呢?这太不讲味口了吧……”
这让曹凯和杨课长都很是尴尬。曹凯说道:“这种事情不要明讲,我们心里都有数!”说着给严勇为点了一枝烟,掩饰自己的尴尬。
严勇为喷了口烟,却依然不依不饶:“唉,那话儿不是这样说的啊?小段是个讲味口的人,潇洒的哥哥啊?你们帮忙是有好处的啊,他做人讲味口,你们也得讲味口是不是?”
说着,他用粗大的鼻孔盯住了二人,之后喷出了两股烟雾,夹杂着水星子,尽数弥漫在了桌上的盘子周围。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又要抢杨课长藏在桌子下的手机。
“哎哟——莫看这些直播!有个么看头,把人都看苕了!有空多和小段那样的人交流一下,增长点见识,不要一天到晚盯倒个手机!……”
一直闷在一边的杨课长终于忍不住晃了晃手,拦住了严勇为。
他说道:“老严,我觉得你这样说话就太没有意思了。小段的事情我原本是不想管的,我也不打算要那点钱!我是看老曹的面子才管的,我拿的那点钱也是应得的。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那好!我把钱还给他,算我白忙一场,我无所谓。”
说着,杨课长拿着包就站了起来。
曹凯连忙要拉住他,杨课长却说道:“明天我就把钱给你,你们帮忙还给他。我姓杨的不差这点钱,我也懒得要这点钱,我更懒得理段建新这个人。”
说着,他拍了拍曹凯的肩膀,径自走了。
严勇为听了这话,却是切了一声,之后用烟指着杨课长的背影,对曹凯说道:“看到么?假清高,又想拿钱又不想讲味口。这种人哪,吁……”
说着,他流露出一种轻蔑的神态,斜刁着烟嗫了一口。
“你少说两句要死啊?”曹凯猛然把手上的串串一下砸在桌上,吓得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严勇为也不甘示弱:“我说得蛮对啊,你喊么斯咧?拿钱办事,天经地义!哪有拿了钱不认帐的呢?”
曹凯用手指了指他,说道:“别个不差这点钱,纯粹就是帮忙才管你们的破事!”
严勇为摊了摊手,打了一个酒嗝:“不差钱为什么又拿呢?”
“那是……”曹凯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严勇为又拍起了手:“哟——?哟——?明明心里想要,装得不想拿,结果拿了钱不说,还不管事!小段这潇洒的哥哥,他都玩不拢,你得找机会教他样做人……”
“老杨是法务的课长,他需要和小段这种人玩拢?”曹凯喝了口酒,顿时有些好笑。
严勇为一听,脸色顿时涨红:“小段么样啊?蛮差?我告诉你,小段是潇洒的呵呵,狠得狠!他在牢里,一个人把看守所的那些鼻伢打遍了,谁哪个都服他的啄!……”
曹凯吐了口气,干脆只顾撸串,不再理会严勇为说些什么。
人的能力有高低,但做事的态度必须要摆出来。段建新一出事就躲,而且一跑再躲,杨课长显然已经决定,要和段建新这种人划清界限了。
曹凯真是佩服杨课长,吃到嘴里的肥肉居然舍得吐出来?他是舍不得吐出来的。钱是不多,但也不算少。反正严勇为和段建新的职位是公司给的,又不是他曹凯的。
于是看严勇为喝得顺,他也再次给满上了一杯。
……
回到直播楼,冉让又一次喝米酒喝得晕乎乎的。自打开始做直播,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一日三餐,夜又饮酒”,典型的小民不知蓄积。
老郑送冉让回了直播间,说道:“反正小周现在也走了,你干脆就住这屋子吧?”
冉让也没有多问,衣服都没脱,直接在床上就倒了下来。老郑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上前给他盖上被子,又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
冉让半梦半醒的歪在床上,脑子里依然浮现着朵朵的音容笑貌。
从她一开始找冉让参加培训,然后教他做助理,再做吉祥物……她改变了冉让,她把冉让从一个一无是处的勤杂工,变成了一个凭手艺吃饭的职业人。
冉让吸了吸鼻子,依稀间似乎还能从床上嗅到朵朵的气味。这张床上的被褥枕套,还是冉让家里的。妈妈好像说过,这是给他娶媳妇用的?
老郑叹了口气,也没多劝什么,出来后反手锁上了门。明天生活还得继续,尤其是做主播的,他们每天都得把最好的状态呈现给观众。
“睡一觉,天还会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