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百姓们像往常一样,天明时分起床。
本来是艳阳天,可瞬间变阴暗起来。
门外,屋顶响起噼里啪啦敲打声。
“下雨吗?怎么声音这么大?难道,是下冰雹?”
百姓说道,只是看头顶上遮天蔽日黑点,下一刻呆了。
天空不是昏暗,而是被密密麻麻蝗虫遮蔽。
耳边不是雨落,而是密集蝗虫撞到门板屋顶声音。
蝗虫!好多好多蝗虫!
曾经种地几十年,何曾见过如此可怕场景。
遮天蔽日的蝗虫,身躯从绿色变得灰色,好似地狱使者,仿佛末日一般吞噬世界,吞噬庄稼,吞噬树叶子,吞噬绿色东西,本来门口柳树本来是绿油油,只是眨眼之间,就是被蝗虫坑光,只剩下光秃秃树枝摇摇欲坠。
一些百姓好似发疯一般,奔跑到自家田地当中,开始驱赶蝗虫。
到田地之中,很多百姓傻了,只见入目是荒芜,零星几根麦秆就在他眼前倒下,密密麻麻蝗虫一拥而上,眨眼间麦秆消失。一望无际荒原之上,布满狰狞可怕蝗虫,没了,什么都没了。
昨天,庄家还快要熟,可现在一无所有。
有的地方,蝗虫正在啃食,百姓们挥动大扫帚,不断驱赶蝗虫,有的在点火,用火焚烧蝗虫,能救下多少庄稼算是多少。
…………
“来来,吃炸蝗虫!”
在幽州成门口,陆续摆一些大锅,把一筐子一筐子蝗虫丢入进去,然后炸出来,李牧率先上前品尝一口,感觉是味道不怎么样。
味道不太好,可李牧还是说道:“炸蝗虫味道真不怎么样,可毕竟比观音土,比树皮味道好多,来各位尝一下!”
姬雪薇皱着眉,可还是上前吃起来。
花无影也是上前吃起来。
其他官员也是陆续向前,吃起来。
可四周百姓,还是有犹豫。
“我来!”一个穿短衫中年男子,走出来,上前抓起蝗虫就吃,一边吃一边说:“味道好吃,好吃,就是好吃。比鱼豆腐味的道还好吃。小人李二黑,什么都不大,就是胆子大,大人刚才说好吃,就一定好吃,难道还欺骗我们这些草民不成……也太高看自己!”
“人若是饿得荒,会人吃人,会啃树皮,吃观音土,比起吃蝗虫,还真算不什么……吃蝗虫难道,还能毒死不成!”
“就算是毒死,也是饱死鬼,不是饿死鬼!”
“可蝗虫是上天神灵使者,杀蝗虫不祥……”一个百姓弱弱道。
李牧笑道:“皇上是天子,何为天子?天子,是天帝儿子,神灵也不过是天帝臣子而已,故而有天子封神之说。你们说,天子大,还是神灵大?”
“天子大!”
一个百姓叫道。
“这就对!”李牧笑道,“皇上说,要灭蝗……我们也要灭蝗虫。蝗神,在天子面前,屁都不是!”
“来吃!”
立刻,又是有几个百姓上前吃蝗虫。
顿时,无数百姓,上前吃蝗虫,味道还真不错。
李牧很满意,请下几个托,还是演技不错。
有前面榜样,后面百姓也是跟随吃蝗虫,百姓都是有从众心理。
第一步,初步成功。
但面对铺天盖地蝗虫,光靠吃是不行,就算幽州每个人都吃,短时间内也吃不完。更何况,愿意吃人,还是少数。
“这蝗虫是难得美味,大家不吃,那就真可惜。本侯鼓励百姓抓捕蝗虫,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抓来一百斤蝗虫,就能在本官这里换取一斤粮食。抓蝗虫很轻松!”李牧故意说道。
立刻,有捕快上前,拿巨大网兜,对天空呼呼呼挥舞起来。
片刻之后,网兜之中,已经是密密麻麻蝗虫。
李牧接过网兜,示意百姓们看这个,“你们都看到,就这么轻而易举,这网兜里至少有五斤蝗虫。抓蝗虫很容易!”
顿时,号召之下,百姓们开始抓捕蝗虫。
这一幕,同时发生在各个府城县城城门口,全民对抗蝗虫。
到处都是灭蝗场景,可到场是蝗虫啃食场景。
人类与蝗虫战斗开始。
可蝗虫太多,有几十亿,几百亿,甚至是更多,可人类却太少太少,又是分散在各处,尽量灭杀蝗虫,可还是太慢,可根本赶不上蝗虫啃食速度。
可也是说好听而已。
靠全民吃蝗虫,靠全民捕捉蝗虫,只是减低危害而已,并不能真正消灭蝗虫,只是减低损失而已。
蝗虫可怕,可蝗虫带来危害,也是巨大惶恐。
随蝗虫到来,无数百姓们开始前往各大粮铺抢购粮食。但是,当百姓抵达粮铺时候却发现,各大粮铺竟然统一都关上门。
百姓们真缺少粮食吗?
那也未必!
这个时代,很多百姓普遍缺乏安全感,都是有家中储存粮食习惯。
家中都是有余粮。
除少数穷的解不开锅,多数都是有余粮。
现在所谓抢购,只是惶恐表象。
李牧立刻下达命令,粮食限购,按户口领取,粮票政策。
粮食限购,按户籍证明,才能到官仓附近购买粮食,粮食限定为三天一次。
粮票政策,也是限制粮食买卖,打击投机倒把。
不过,还是不够,各个粮店还是要开张。
…………
府衙之中,各大粮行老板被齐聚一堂,粮行东家们脸上露出兴奋笑容,眼神中不经意露出轻蔑。
风水轮流转啊,终于到官府求咱们时候。
“幽州知州,无双侯到!”
随着李牧到来,其他官员陆续到场,方才还高谈阔论一众粮商,也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诸位,今日把诸位请来,目的,大家显然也是猜到。”
一个官员说道。
“蝗灾在即,朝廷缺粮,单凭朝廷官粮无力救助百姓。希望大家与我等一起众志成城,做好赈济百姓工作。在此,谢过诸位。”
“哪里哪里,开仓放粮,我等责无旁贷。只是我等手中粮食也不多看,从外地运来粮食损耗不少,价格也要上张!”一个老板说道,“到时候,粮食价格不免提升,大人没要说我等,投机倒把,哄抬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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