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奔马的事情,看似仅仅只发生在长安街头的一件偶然迸发的矛盾冲突。
而且,也仅仅只是在“矛头”初发苗头时期,就已然为吕布的霸气直接的手段,给及时的遏制住了源头。
董华等一众长安城里的各家公子,亦都为吕布所展露出来的霸气所震慑。
他们都是有分析判断的能力,从吕布的言语举止中,这些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毫不掩饰的高昂战意。
他没有说谎,他也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如果他们继续招惹的话,他是真的会,下杀手的!
和传闻中的描述似乎不太一样,吕布那家伙似乎是真的不会,仅仅因为董卓的名头,就轻易低头俯首的。
心悸于吕布临走前放下的狠话所威胁,这些人虽然灰头灰脸,却又不敢多言,也不会采取报复措施。
更勿谈,一群心高气傲的家伙,会将如此丢人的事情,闹得搅风搅雨的地步。
一切,似乎都已经到此,就那么的结束了。
然而,此次事件后续的余波,却是落在了一些有心人的眼中,并且暗自为此,开始谋划后续,持续发酵起来。
一股一直没有消散的浊浊隐流,在不断的窜动,压缩,窜动,压缩.....
可以为之预想一下,当等待着随时释放、宣泄,爆发的那一瞬,来临的时候。
必将会是一场,震天动地的,惊变!
....
长安城,西城区,一间普通的民宿大院内。
灯光摇曳,绿树荫庇。
一股崚然的冷风,忽悠的拂过树顶,吹刮到屋檐,榄下挑挂着的灯笼,开始随着风的律动,摇摇摆摆。
暗红的光影,摇曳着,投射在在地上忽明忽暗。
黑暗里一盏橘黄走过院子,传来轻微的沙沙声,敲更的梆子响了一阵。
奇怪的是,除了那一盏灯光掠过的地方,整个院子里面,再无一人。
四处显得空荡荡的,灰尘封埃,仿佛好些日子里面都没有人光顾于此。
如果不是灯光点缀的话,这,似乎又像是一个,被遗弃掉的空落遗院。
不过,真正热闹的,却是在这院落之下,约为五米深的地方。
“噗...嗤!呲呲...”
阴暗的地下密室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盏灯火,接着是两盏...连排而亮!
光明迅速的蔓延了开来,将那黑暗驱逐出了,密室之中的人的射线之外。
灯光环绕之中,一抹倩影,舒展了一下柔体,伸了个慵懒的懒腰,身披一挂薄绢,坐在密室内的案旁。
白嫩的小手托着香腮,借助着点着的火光,望着眼前桌案上,摊开的信息纸帛,楞楞发呆。
看她衣妆打扮,似乎是刚刚从密室的卧榻上起来。
却依旧是显得那般的惊艳容颜,她似乎看上去,变得更加的成熟了许多。
青丝微微盘起,肤比羊脂,眉如弯月,眼似勾星,一抹红唇微闭,眉宇间更是带着几分妖艳的魅惑。
只是,此刻的她,似乎并不怎么舒心,嘴角朱唇轻抿,贝齿微咬,临末幽幽一声轻叹,勾人心魂。
叫人心疼的是,她眉间总有一抹忧愁挥之不去。
“唉...”
娇声的轻叹,缓缓的吐出一股香气。
缓缓得叹气中,确是有些低沉与悲凉。
那蹙紧的眉头,恰带着一抹卷起来的,异样且妖娆的神思。
佳人娇愁,西施捧心,最是动人心弦。
想必,女子是蓦然的想起了以前的,某段深印于脑海当中的,挥之不去,又刻苦铭心的黑暗时光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眸浅动,波光荡漾,带着些许的恍惚儿,女子才从失神的状态中转醒。
小手轻轻拍了拍脸蛋,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随即从密室里的案桌上,拿起一面铜镜,又拾起一片木梳,开始自顾其盼的,梳理起头发来。
梳着梳着,她的目光忽然落下在镜中自己的脖子左下角处。
那个偏近耳垂边,如今为秀发虚掩住的地方,望着那里一道浅浅的红痕,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
仅仅只是通过手指间的触摸,她都有种触目惊心的疼痛感。
眼眸睁阙,恍惚其神。
金芒璀璨,红华灼烧,夺目绚丽的亮光,破人心魂,摄人神魄......记忆之中,那道如同神兽天降的火焰麒麟虚影,带着绝对炽热的气焰,击窜而至。
那一次的创伤,是女子她所能够铭记于心一辈子的。
实在是...太过于让人难以忘怀的记忆!
即便是如今,时过数年,这道曾经差点致命的伤痕,在经历过极致的治疗依旧还是没能够完全恢复如初。
天时有尽,人力有逮。
哪怕是她那号称通天彻地,气吞山河的父亲大人,不也一样,没能完成其所追求的宏伟夙愿,最终还是怀揣着不甘与遗憾,倒在了天命之下?
轻轻地抚摸着那处已经淡不可见却依旧存在的疤痕,女子微微咬着红唇,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抚向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眼中正隐隐渗出几分晶莹,紧紧撰着手指,露出一脸无助的表情。
甚至于因为用力多度,她那握住镜子的手指间,都浮现出几抹,失血的苍白。
有很多时候,夜深人静之时,她都有些彷徨、无助,她曾经无数次的期盼着。
假如,这一切...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只须待得梦醒时分,便会烟消云散的噩梦。
那,该有多好啊?
原本被家中长辈,捧在手心的她,却是亲身经历痛苦,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亲人死去的那种感觉,是绝望的,是痛彻心扉的!
明明是花季一样的年纪,花朵一样的娇容,却又有着不该归属于这个年纪的忧愁、凄苦。
可她又不得不选择接受。
因为,这些仇恨,是她必须接受的,与之而至的,是同样的,必须为她所接受的重任与职责。
或许是想到了难受处,她的那好看的眼中,闪过几丝凶色,咬牙切齿地喃喃说道,“父亲,二叔,三叔……我发誓,会让整个大汉朝为你们陪葬,以慰你们在天之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