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央收敛自身的精气神三宝,磨砺为锋刃,整个人体表之外,突兀爆发出一道清晰无比的湛亮刀形,瞬间充塞于天地之间,延伸百丈高空,劈开晴空万里的白云,连带整个身前的青草地与小湖都被一分为二。
这是全力爆发自身刀气以及无极刀体的力量。
一时间,大地开裂,土石崩溃,一道巨大的沟壑生成,如同十万名民夫日以继夜的开掘所成。
小湖水流奔涌,被切开的位置却有一道刀意停驻,使得分裂的湖水有足足十个呼吸的停顿,之后方才轰然坠落,重新合为一体。
项央这一招以身为刀,当真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
炸裂的刀气使得虎王易飞玄以及狄疆两人倍感难受,身体不由自主的被雄猛的劲道迫退,难以靠近项央的身体分毫。
如果硬要强闯,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项央周身密布的犀利刀气切成粉碎,绝不可能幸免。
而就在这当口,虎王冷眸闪过一抹火热,回身间手拍背后的青钢剑,真气刺激之下,沟通青钢剑中魔剑封存的精神,欲要置项央于死地。
项央的武功乃是千锤百炼而成,无论是招法,还是招意,还是临阵对敌之经验技巧,都是难以窥见一丝破绽。
然而,在面对虎王以及狄疆不管不顾非生即死的疯狂攻击时,还是不得不动用自身的强大实力加以抵挡。
然而,如此一来,就给了虎王可趁之机,移动中的项央灵活无比,站立不动的项央,则是活生生的靶子。
而且爆发最强的那一刻之后,实则也是项央整个人最为虚弱的时分,此时不动用魔剑的手段,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霎时间,青钢剑一声嘹亮剑鸣响起,从易飞玄的背后攒射而出,而后剑身一转,剑尖指着项央,以超越疾风,超越雷霆,乃至超越时空间的速度,刺向项央。
在场对战的三人都是当世堪称绝顶的证道级别的高人,但也是从未见过如此凌厉,如此凶悍,如此不可一世的剑法。
那一剑,剑光乍现,剑尖在一瞬之间,颤动了千万次,剑身上浓烈而渲染的魔性与杀意蔓延开来,将青钢剑所指的方向和空间,尽数笼罩,一片黑暗。
项央身如刀形,在这无人驱使的一剑下,竟然感受到空前的压力与危机。
浑身上下,每块肌肉,每寸肌肤,每根骨头,每缕毛发,都被一道强绝无比的剑气所笼罩,甚至在某个瞬间,他都升起这个世界是剑者的世界,容不下刀者的异样念头。
这是与世界为敌的感觉,而个人相比于世界,实在是不值一提,这样的剑道,对于剑客以外的人来说,是彻彻底底的魔道,而对于剑客而言,又是最纯粹不过的剑道。
能在魔与剑之间达成如此不可思议的平衡,完全超越魔刀的层次,究竟是什么人?
“是了,就是这样的压力,这样的剑法,这样的剑道,才能在未来当中,给与我濒临死亡的重创。
错不了,这是剑道之上的绝顶之人的全力一击,是魔剑,也只有魔剑。”
整个时空似乎都已经停顿下来,项央几乎能感觉得到青钢剑森寒的剑身触及到自己心口肌肤的冰凉之感,甚至灵台之内的,都有一柄虚幻的魔剑遁空而来,要将高空悬浮的刀神击穿。
可怕的剑,更可怕的是用剑的人。
而就在虎王欣喜若狂,笑容正在心中酝酿,还来不及绽放的前一刻,项央整个人消失了。
不错,就像是瞬移一般消失在原地,让贯穿而过的青钢剑毫无所获。
“不可能,明明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怎么会不见了?难道他?”
虎王惊讶的看着青钢剑刺过项央的残影虚像,满面不可置信,刚刚那一剑,纵然身处局外,也能感受得到其中的恐怖,项央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不过,如果是他一开始就有了防备,也不是不可能,但根本说不通的,他怎么会知道青钢剑的奥秘?”
虎王心内百思不得其解,随即意识到一点,那就是他虎王从不用剑,为何背后会有如此普通的青钢剑呢?这就是破绽与意外之处,说不定项央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早早有了防备。
所以从一开始,项央应该已经在刻意防备他,而并不是毫无所觉。
突袭功败垂成,虎王心中沉沉,已经在考虑如何度过眼前这一场难关,毕竟没了青钢剑,单凭他和狄疆两个,不可能是表现如此可怕的项央的对手。
而狄疆同样在看到项央消失在原地后震惊不已,然而在震惊的同时,一股浓浓的死亡威胁已经萦绕在他的心中,他被项央盯上了,对方杀机完全将他锁定了。
脑海中空空一片,什么也不剩下,狄疆摆了个防守的姿势,婆罗魔诀再次运发。
双眼微合,呼吸间,借助与宇宙共同呼吸的频率,精神如罗网一般朝着天上地下,四极八荒辐射,他要找到项央的位置。
要知道婆罗魔诀不但在攻击之上有着非同凡俗的破坏力,在感知上也别有一番造诣。
这一招还是依靠婆罗魔诀的心法,以心神映照宇宙,身化天地,将自己视为天地当中的一部分,处在天地当中的人,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在这里。”
狄疆来不及告知虎王,肩膀抖动,曲臂前推,掌心间一道水球状的黑色能量化作一道黑色的激光爆射而出,沿途毁灭一切,将所过之处化为纯粹的混沌之中,哪怕是天地间散乱的灵气也被这股力量消磨殆尽。
这是婆罗魔诀吸纳的所有宇宙之力在一瞬之间爆发,根本没有任何的留手,比起全力施展的七大限刀术,也决计不低。
而回应他的,则是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面带笑容的项央,以及一道光灿如龙,快如闪电的刀光。
滚滚血柱喷溅而出,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狄疆年代昏昏沉沉,整个人飘飘荡荡,仿佛在云端踏步,忽然望到身下一个无头的躯体摇晃着倒下,薛洪言片,不由得心中一动。
原来,我已经死了。
死人也能思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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