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了,他已经活不下去了。”
段焱他还是明白的。
“阎肆落在段荣手里落不得好的。”段焱拦下所有人,目光望着远远离开的段荣他们背影,沉默不语。
那个比他们与段玉衡关系更为亲近的段荣,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段玉衡没有消失呢?
段荣抱着“段玉衡”朝着北边飞驰逃窜,身后远远的,段焱那句“别追了”他还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怀里的男人,从他那太阳穴上的荆棘枝叶段荣便能得知,那株荆棘扎根在对方的脑袋里,此刻晶核怕是也已经破碎了。
他抱着“段玉衡”不知道跑了有多久,跑到直到天边的阳已经消失,漫天星河已经铺在天上,段荣这才停了下来。
二人停在了一处小溪旁,将“段玉衡”扶着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段荣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沾了水,回身便走到对方身边,想要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段荣?”
阎肆的精神已经开始出现了涣散,他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男人,这才想起,是对方将他从段焱他们的包围圈中将自己救了出来。
“老爷。”
段荣恭敬地喊了他一声,紧接着用手继续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污。
“我们……这是要……去哪?”
“老爷,我带你回家。”
段荣将脏了的手帕叠好放在一旁,准备待会再次清洗一下,眼下对他最重要的是要和他聊天。
“段荣……”阎肆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目光深沉地看向对方,段荣抬头看向他,见他想要动弹双手,然他对着自己说道,“你近一点……说话……我听不清。”
见对方像是如自己愿一般凑到他身前来,阎肆眼底划过一丝精光,但是下一秒他发现自己拼尽全力抬起的手一把被对方挡住了!
阎肆望着自己被对方挡住的手,见自己手中那管红棕色药水被段荣拿走,阎肆眼底的希望顿时破灭了。
段荣目光也是定定地望着那管药水,用这十分冷静的声音问道:“这就是你控制老爷身体的药水,是么?”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阎肆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段荣,见他始终不说话,继而他又嗤笑一声:“是……是段淼发现告诉你的?”
“老爷自己知道的。”
“不可能!”
阎肆眼底闪过不可置信,他抬头看着段荣:“你骗我!他怎么会知道?!我做的那么隐蔽!”
“是小舒先生,曾经,老爷就转化药剂的味道问过他。老爷后来和我说,他吞下去的药剂味道并不是小舒先生说的那种。”
“就因为这个?”阎肆难以置信,就因为药剂的口味这就怀疑了?!
阎肆看向段荣,见他点头瞬间脸上的表情也忍不住地扭曲了起来,最后又恢复了嘲讽地笑容,来了一句:“就算知道又如何?还不是成为如今这样?”
他的目光对上段荣,目光里满满的讽刺:“你们不还是听我的话做这一切?”
段荣不语,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答道:“你做了这么多,最后还不是失败了?你想借老爷的势……和,老爷那些真正心腹的人早就没了。”
早在一号基地破城之时全被段淼带走,去下面了。
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阎肆捕捉到了一丝讥讽,转瞬间他便明白,看向段荣,问:“是你们?段淼?”
“嗯,其实老爷本来并不想让他知道,是他、不,是你破绽太多,大少爷他,看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阎肆忽然笑了,笑道最后眼泪也慢慢地流了出来,到最后却只道:“我果然不该小看你们这些普通人……”
阎肆从没想到自己算计了那么久的一切,对方却一直看在眼里。
自己到了最后一步步的一无所有,居然全是对方算好了的!
“不过就算已经发现,你们还是补救不了,他还是不是被我寄生被我控制?”
阎肆用尽浑身力气嘲笑着眼前这个人,只是忽然见他靠近自己蹲在自己身旁。
“你做什么?”
阎肆被对方忽然的反应吓了一跳。
“我说过了,我要带老爷回家。”段荣嘴里“老爷”二字说的极重。
段荣看向阎肆,抬起手抓着太阳穴上的荆棘,哧啦一声往外用力一扯。
“你!”
那张用着段玉衡的脸瞬间扭曲,直到荆棘完全扯出,在那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段荣。
直到消失光芒前的那一刹那,忽然间,那张脸从狰狞又变成了多年以前,段荣被自己爷爷牵着手带到那名青年前时,一声“小少爷”,青年回头含笑模样。
“阿荣……”
“老爷,阿荣带你回家。”
……
春末,段家老宅外。
“老爷平时虽然严肃,但是他喜欢聪明的孩子,阿荣啊,你放心,我已经和老爷说好了,以后你就跟在小少爷身边就行。”
段荣坐在车里,看着渐渐远离闹市的道路两旁景色,段荣有些紧张。
从小他便听他爷爷说起段家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今年出了意外的话,想来他父亲应该并不同意自己跟着爷爷去段家老宅、更不会同意自己像爷爷那样。
新社会了,为什么还有跟过去一样家仆的存在?
他也不懂,只是他现在的亲人只剩下了爷爷。
就像他没有想过这个时代还有家仆,他也没有想过这个时代还有着合院般的四进古宅。
从跟着爷爷进到宅子里,段荣便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起来。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曾经从未接触、甚至有些也只不过是电视上一些古装剧中才能看见的场面。
“小少爷,这便是我那孙子,以后便由他在您身边办差。”
段荣没有注意到自己爷爷对自己使的眼色,他只是呆呆地望着站在树下的青年男人,他转过身温和地冲着他们笑了笑。
段玉衡的笑容就像是春末最后一股温柔的暖风吹在段荣的心上。
“多大年纪了?看校服还在上高中吗?”
他与爷爷的一问一答段荣只是在一旁偷偷的观察,并没有言语,一直到爷爷离开后,他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既然还在上学,那就先好好学习吧,以后成为有用的人再说。”
段玉衡在他爷爷离开之后,声音和表情变得便不再如刚才那般温和,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冷淡生人勿进的气息让本来对段玉刚刚升起一丝好感的段荣心顿时是便凉掉了半截。
他就没有见过有人能是这样变脸如此之快的。
段荣他害怕,他忐忑,跟着这样的人得是多么一件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
直到多年以后,在老爷和他爷爷去世后尾七的那一晚,段荣看着段玉衡第一次落泪了。
他只说了一句:“段荣,段家,就剩下你和我了。”
这一句话,段荣便记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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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得有一个段玉衡视角的,嗯,他们两是那种相依为命的家人情感。嗯,那种异父异母却相依为命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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