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投石车第二波攻击还没有降临,王翦探身看了一眼城墙,果见城墙被砸出几道细微的裂痕。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品-书-网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王翦或许没有听过这句话,但他却明白这个道理。
十几块巨石砸在城墙上或许还没什么,可若是上百块,上千块呢?
投石车的攻击距离比弓箭要远一些,秦军的弓箭手根本射不到赵军的位置。
而赵军却是好整以暇,只需要一直操纵投石车攻城,安阳的城墙早晚有一天会被砸塌。
蒙恬焦急道:“还请将军下令,让末将带领一支军队,出城摧毁了这些投石车!”
王翦摆了摆手,沉声道:“不行!”
蒙恬急道:“将军!”
王翦目视百步开外的赵军,淡淡道:“从赵军开始打造这些投石车到今天不过才六天左右,但他们却已经打造了六十台投石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蒙恬面色微沉,沉声道:“这意味着,死守必败!”
王翦点点头,继续道:“若只派一支军队去破坏投石车,那只不过是派他们去送死。如今李牧正在城下严阵以待,处此处外,南北两个方向的城门,如今也被赵军包围。”
“本将肯定,李牧此刻就等着你们出去破坏投石车,等着你们送死呢。”
蒙恬脸色微寒,如今城外有二十台投石车,在李牧大军的防护下,想要破坏投石车,至少也要五千军队才能办到。
秦军破坏投石车,赵军便能射杀秦军。
而二十台投石车,对赵军而言,不过是消耗两天的时间罢了。
王翦目露寒光,沉声道:“李牧此举,是为了逼本将出城迎战。”
“蒙恬,你立刻下去传令,集结十万大军,待本将出城与王翦一战。”
“末将遵命!”蒙恬接下军令后,先派一名副将下去传令,而后对王翦疑问道:“那南北两两处的城门呢?”
王翦凝神道:“一天的时间还砸不碎安阳的城墙,李牧在东、南、北三处城门,每处布下五万兵力,再由姜在外围做侧援,兵力少了,只能不断被赵军蚕食。”
蒙恬仔细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各道理。
若在城东门一战,那么南、北两门每处至少也要留下两万兵力防御赵军,赵国虽不攻西门,但秦国却不能不防,西门那边至少也要留下几千、近万的兵力防备赵国。
再加上前几天的战损。
王翦所能调动的兵力,一共也只有不到十万了。
王翦想要调兵十万,还要从南北两个城门抽调一部分兵力才行。
而赵国不一样。
李牧的十五万大军围困三门,再有姜的五万作为侧援,无论王翦从哪门攻出,姜麾下的骑兵都能迅速支援。
如此一来,一旦兵力少于赵军,那么出城一战的结果就只有战败。
……
城下,李牧看到投石车的威力,顿时畅快大笑,一个劲的催促士兵快速装置巨石,然后再次攻击。
司马尚看车安阳城头,禀报道:“将军,王翦似乎开始集结军队了,需要让侯爷带兵支援吗?”
李牧微微摇头,淡淡道:“今日不必叫儿出战。”
司马尚不解道:“这是为何?”
“哪怕侯爷不出战,但王翦也一定会认为侯爷的五万骑兵在外做侧援,他如出城,兵力一定在十万左右。”
“如此一来……”
说到这里,司马尚惊呼道:“莫非将军之意在其他三门?”
赵国围三缺一,只留西门不攻。
哪怕王翦谨慎,一直不肯放松西门的防卫,可安阳西门最多也只有一万兵力。
司马尚有些猜不透李牧的想法了。
李牧指着安阳城笑道:“之所以今日不让儿出战,是因为本将今日不会与王翦交战。”
“王翦想要集结十万大军,至少也要小半个时辰。等他出城,我军便撤退!”
“撤退?”
司马尚先是不解,随后恍然大悟。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此刻的秦军憋着一口气想要摧毁投石车,王翦也会告诉秦军,只要摧毁了投石车他们就会撤回城中。
今日也确实不宜与秦军交战。
这一次秦赵之前,双方领军将领都是一代名将,文韬武略也不说,心性也非寻常人可比。
这一战,注定是旷日持久的战争。
若只为一时意气,其后果可能就是损兵折将。
就连姜面对安阳的城防时,也只能说出‘无计可施’这样的话来。
王翦的谨慎心性,秦军的战斗意志,哪怕有些破绽,那也是无伤大雅的小破绽,根本就不足以克敌制胜。
想要打破安阳,要么强攻,要么破坏王翦大军的粮道。
可秦国的运粮时间,以及粮道,那可是最高的军事机密。
李牧也不可能天天派人蹲守通往安阳的那几条路。
派去的人少了,就有可能被李信的运粮队吃掉,若派去的人多了,大营就缺少防御力量,有可能被王翦趁虚而入。
至于围困安阳四门,那其实也可以。
李牧手握二十万大军,每们五万人,便可让安阳成为孤城。
可别忘了,王翦也有十五万大军。
他只需死守其他三门,再集合优势兵力攻打一处。
王翦有城池之利,进可攻,退可守。
李牧现在就很尴尬,他麾下的兵力不允许他围困安阳四门。但若只攻一门的话,二十万大军又施展不开,反而浪费了兵力优势。
而秦军的优势在于城池。
就好像现在,王翦集合兵力准备出城一战,可他究竟从那个门出来,李牧也不好判断。
李牧淡淡道:“是啊!先晾他们两天。”
“王翦想要出城一战,也可以,他兵力弱于我军,那就和他一战,他兵力强于我军,那我军就撤退!”
“本将为何要以投石车围攻安阳三门,而不是只攻一门?”
“王翦若三门齐出,他必败,但若集合优势兵力只出一门,那我军就暂时撤退,其他两门还可以继续攻城。”
司马尚闻言抚须笑道:“将军说的是,是末将太过心急了。”
“现在着急开战的应该是王翦,而不是我军。”
李牧哈哈大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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