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质子于赵,无暇真正的领略百家之学,登临尊位以来,博览群书,未曾懈怠,但似乎从没有那一卷书能够给予自己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感受。
群书所爱者,当属《商君书》,其内蕴诸侯之剑,统御群臣,法理环绕,整个秦国的一切尽收于眼底,故而纵然吕不韦逐渐做大,但嬴政觉得也不是太大威胁。
读道家经典,则仿佛是对一种茫无边际的深邃智慧摸索,可能洞见一片奇异的珍宝,也可能捞起一根无用的稻草,仿佛一尊汪洋中的奇石,有人将它看做万仞高峰,也有人将它看做舒心的靠枕。顶点小说
喃喃《墨子》之音,如同暗夜走近熊熊篝火,使人通身发热,恨不能立即融化为一团烈焰一口利剑,焚烧自己而廓清浊世,虽追求公正,但于治国之学差矣。
至于儒家之学,则是一种滔滔雄辩,其衰朽的政见使人窝心,其辞章之讲究却使人快意。是支离破碎而又诚实坦率的一则则告诫,一则则评点。
只可惜,纵然全部精读完毕,列国诸侯也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在这个大争之世立身,数百年来,虽为显学,终究未能大盛。
近岁以来,大师送与自己多卷荀况弟子之书,在看第一卷《说难》的时候,就已经知晓其主人非孔孟之人,更似乎是以一种别样的眼光,汲取儒家之精华,汇入己身。
“盖聂先生,美人如何?”
一侧的秦王政仍旧沉浸于再次的翻阅《五蠹》之文,其内字字珠玑,稍有体悟,印证秦国事物,均使得嬴政为之颔首。
周清见状,微微一笑,这些书都是自己命道家弟子在齐鲁之地收集而来,虽然未得其人之真正玄妙精华,但各种妙处已然彰显,于嬴政这般推崇商君的人来说,绝对是玉液琼浆。
踏步而动,行至同样翻阅此书的盖聂跟前,缓声而语,徐徐而出,《五蠹》之中,其中所言对于鬼谷弟子来说,可是有不小的针对。
“《五蠹》之文,法家精要之学!”
“五蠹之一学士之者,一味求王道之人,是谓儒以文乱法。五蠹之二言谈之者,颇有所指鬼谷张仪、苏秦等。五蠹之三游侠之者,是谓侠以武犯禁!”
“五蠹之四患御之者,以列国四公子为首,门客之风颇盛!五蠹之五工商之者,无益于耕战,其害列国远矣!”
身为鬼谷弟子,一眼之力,便是直入《五蠹》之文根基,这十一卷文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治国刚要,而且条理清晰,论证明显,非大家不得出。
单手握着其中一卷,此文的主人似乎继承了商君法理精要,又融合其余法家之学,虽有儒以文乱法之语,然百家之学亦有分野,如同道家的阴阳两面。
比起商君的严峻苛刻之法,更兼具儒家王道之韵,只是内在根基仍旧是法理根骨!无怪乎大王会有一种得见知己之感。
未几,赵高领着几位宫奴,将宫廷美酒徐徐上前,倾倒而出,三杯晶莹玉盏陈列,浓郁的酒香弥漫虚空,先后将美酒置放于三位大人跟前。
一手持书简,一手拿过玉盏,一饮而尽,随即将手中之杯直接扔在坚硬的地面上,清脆之音回旋,此玉盏何德与此文而立。
“嗟乎!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大师进献此人书简多矣,应知此人?寡人即刻派人相请,尊位相待!”
再次赞叹一声,而后将手中之书轻轻的放在此刻仍旧沉浮于跟前的木盘之上,如若珍宝,旋即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似乎自己一直以来读此人之书不少,但于此人之身份,却未得之。
只是知晓其人之儒家荀况的弟子,现在想起来,其人之文每一卷都是那般的合自己心意,比起《吕氏春秋》所言的治国刚要,本能更加欢喜此人之说。
“此人为韩国公子韩非,近年在齐鲁之地小圣贤庄游学,拜于荀况门下,大王想要将其请来,可是不易!而且此人虽儒家弟子,但所精乃是法家。”
“这些书简还只是其近年来流传出来的,没有流传出来的,只怕更多,玄清之觉,与其请其人,不若将其法家精要融贯己身!”
周清拱手一礼,前后进献韩非之书简有十多卷了,不过都有些杂乱,虽如此,已然令嬴政心神向往,只可惜,从未来之世来看,二人之间颇为可惜。
“哈哈,百年前商君入秦,与孝公携手强秦,其后张子入秦,与惠文先王携手强秦,数十年前,应候入秦,与昭襄先王携手强秦。”
“治国之道,如同这柄长剑,锋芒如何,乃是铸剑之要,只有真正的铸剑师才能够铸就真正宝剑,而寡人,愿持长剑,扫六合,匡天下!”
“其人为韩国公子韩非?昔年,申不害法家治韩,功亏一篑,如若此人留在韩国,以韩国之现状,颇为可惜!”
根据文信候手下的黑冰台与罗网传来信息,如今的韩国之内,韩王安昏庸无能,权臣当道,再加上百年来,韩国不断的割地于秦,国小而民弱,翻手可灭。
如此大才留在韩国,只会暴殄天物!
“盖聂先生以为何?”
既然是韩国公子,若是贸然邀请其入秦,只怕惹来对方不快,不知其人心性如何,若忠国之士,倒是棘手,若心胸阔诸夏,当尊位相待。
“此人大才,当以国士!”
一语定下,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神情冷酷的盖聂缓声而语。
“大师关注此人时日不断,其人在新郑?”
与盖聂之语,秦王政很是满意,对于真正的大才,自己从不吝啬颜面与珍宝,只是与此人信息却是知晓不多,身躯微侧,再次看向周清。
“仍在桑海之地求学,暂未返回韩国!”
轻轻摇摇头,由着自己提前关注,此时的韩非仍未拜别荀况,从齐国返回韩国,国士之礼,亲身相请,如今之势,亲往齐国明显不可能。
“此人行踪暂交于大师,如若返回韩国,寡人当亲往之,不与此人亲自交谈,寡人当引以为憾!”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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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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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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