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国之王,断决处事,还需要隐约征询臣下之意,这已经说明了问题,听着韩王安与大将军姬无夜对言,厅中右侧最前方的五代相门张开地双眸不由得眯起。
昨夜东城区域大火,根据下属南宫错所得消息,那纵火之人的踪迹可以追寻到数日前的雪衣堡之事,本以为只是针对雪衣堡,现在看来,是瞅准整个新郑了。
也幸好大将军姬无夜将巡逻、勘察之事要过去,右司马刘意更是首当其冲,不然,今日南宫错他们就麻烦加身了。
“大将军所言有理,南宫错,着你与右司马刘意一同追寻、擒拿纵火贼人,两天时间务必归案,还给新郑一个太平。”
虽不满大将军姬无夜略有傲然之语,但于韩王安来说,单单的将事情交给姬无夜,自己也不是很放心,尽管近些年姬无夜与张开地做大,但平衡之下,自己仍是尊贵之王。
此事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让张开地与姬无夜掺杂其中,以此相争,如此,己身可安稳无虞。况且,两日之后,若没有任何收获,也可削弱二人之力。
“尊大王之意!”
得到张开地的示意,厅中一侧的新郑长史南宫错为之颔首,一礼而下,徐徐归位,身边的右司马刘意同样嘴角轻扬,接下韩王旨意。
“尔等可还有要事?”
朝堂论事,彰显韩王之威严,统御群臣,手腕之下,纵然大将军姬无夜与张开地势大,然,新政之内,仍以王室为至上。
九旒微微颤动,观南宫错与刘意归于原位,而后轻言而道,空旷寂静的西宫正厅之内,再次回旋浑厚之音,久久未觉。
“臣有事请奏!”
语落,数息之后,文官之首张开地踏步上前,贵冠束发,淡绿色的锦绣长袍加身,容貌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听其声,颇有精气神之力。
言出,引得整个朝堂群臣目光而动,不知道相国张开地会说到何事?按照往常的惯例,如果张相国有事要奏,接下来姬大将军也会有事禀奏。
“报!”
“安平君与龙泉君急报!”
然则,还未等张开地说道什么,西宫之外,陡然间一道洪亮的尖锐之音刺破虚空,直接涌入朝廷正厅,引起群臣侧目。
感此,张开地也是神情一滞,不知道那两个闲散之君有何事要奏,若无大王昨日给予押送军饷的差事,他们仍旧在府中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不过比起相国张开地,厅下左侧一袭火红披风加身,戎装霸道之气弥漫的姬无夜却是面上微微一动,细细观之,一缕若隐若现的笑意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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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堂,戌时刚至!
公子韩非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躺靠在茶几之侧,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在一道道银光之灯的照耀下,这里显得越发华美,身处其中,宛若道家玄清子所言的神庭天宫一般。
韩非一直很喜欢享受,无论是华服,还是美味珍馐、名驹美人……均是如此,肆意徜徉其中,感觉很愉快,道家先贤杨朱曾言:人生在世,轻物重生,从而乐生,存我为贵!
对于这个观点,韩非很是认同,而且对于道家,韩非一直很有好感,自己所学儒道与法道均从道家受益良多,师尊荀况亦曾在道家天宗与人宗掌门的道理下有所得。
不过今日,韩非更是喜欢美酒和美人!
闲逸的房间之内,一名容貌俏丽的侍女手捧酒壶移步上前,欲要为贵客斟倒美酒,不过摇曳着身姿刚近前,便被眼前的贵客单手拦阻。
侍女见状,一双妙目疑惑的看向韩非,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只见这位韩国贵公子挪走案上原有的精致酒杯,慢条细理的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木箱,手持一根木箸,在木箱内陈列的七八只华美酒杯上轻轻掠过。
一道道悦耳如同编钟一般的清脆之音回旋,最后,木箸停下,韩非从里面挑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之杯,其行古朴,其光无暇。
“哈哈,就是它了!”
“斟酒小心,切勿太满,七分足以!”
对着一侧的侍女看了一眼,朗朗一笑,有美人在侧,又有美酒醇香,人生之乐还能够有超出此理的吗?韩非不觉得。
“公子,饮一杯酒何必如此计较?”
观韩非举动,春华正茂的侍女抿嘴一笑,轻语之,声音如黄鹂一般轻盈。
“美人不知也。”
“好酒非名器相衬,方能尽其美,你这青梅之酒配上我这寒光白玉杯才是绝配,马虎不得,玉液琼浆,实羽觞些,大妙!”
侍女一边轻笑,一边再次近前,将手中之酒倾倒于这只寒光白玉杯中,一如公子吩咐,七分而止,又观公子言语道理而出,颇觉得有趣,在潜龙堂内,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
“公子每次出行都带着这个木盒,不觉得麻烦吗?”
相谈一侧,觉这位公子趣味无比,侍女一边斟酒,一边看着韩非身侧的那只木盒,美眸忽闪,觉得这个小木盒之物虽珍贵,但行走携带,未免侵扰。
“我乃贵人,岂能自己动手,有人代劳,何曾麻烦!”
韩非一笑,单手轻轻一拍,顿时身后的屏风走出一位干练的小厮,麻利的将韩非身侧的那个小木盒细细收起,轻车熟路,看来非一次而成。
见状,这妙龄少女越发觉得开心,灿烂的笑意绽放,青春年华的光芒扩散,令韩非的心情都好了许多,这般初入乱世的少女,自身就是天下间最赏心悦目的东西。
可惜,如此美好的事物在自己的生命中越发少见了,也许以后更为罕见,故而遇此机会,自己一直很珍惜,如同这次突遭潜龙堂邀请函加身。
归新郑以来,近十年不见,整个新郑还是那座新郑,只是在韩非的眼中却是变了许多,也许唯一不曾变化的,只有那昨日刚见到自己,就哥哥、哥哥……之音不绝的红莲了。
当然,还有当年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规矩无比、正襟无双的小良子了,比起小良子,韩非觉得似乎他才是真正的儒家弟子,他才更应该去桑海念书!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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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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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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