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诸夏大局,列国一统乃是大势,岁月长河之下,当年困扰嬴政的两个大难题,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也是因为这两个难题,导致庞大的帝国为之崩塌。
今日,自己为赢秦嫡系血脉,此事焉能再次发生,而眼前之人便是南方的一个棋子,其文化相似、风俗相似,如果眼前之人可为先锋,数十年后,庞大无比的百越之地将不再是难题。
只是眼前的赤眉龙蛇天生桀骜不驯,对于中原人的恨意滔天,以他的性格,遵循固定的命运,不久之后,当会身陨新郑。
如此白白死亡,倒是有些可惜了,话音婉转,再次上前一步,虽然难以将对方驯服,然,自己有自信可以将对方牢牢地纳入掌控之中。
“昔年,百越之地被韩国占据,近年来又被楚国占据,国不存,财不显,人不在,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虽有心交换,但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天泽心动不已,尽管仍旧不清楚眼前这人是何来意,但现在自己已经能够隐约猜出,对方对于韩国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感,这是自己的机会。
如果对方出手的话,区区姬无夜与白亦非翻手镇杀,但自己手中又没有足够的砝码,有心请对方出手,奈何身无长物。
周身狂暴的气息不显,一缕缕蛇形黑色气流不存,归于肉身本源,迎着对方依稀看过来的目光,沉声而道,对方帮自己两次,那么,自己身上肯定有对方需要的东西。
“现在的你,脑子倒是聪明许多!”
“倘若你现在就杀掉姬无夜、白亦非,反而令韩国权臣不显,几年过去,韩国说不准更加兴盛,故而现在的你所要做的是收拢百越遗民,他们都是你今后的力量。”
“韩国势弱,韩王的掌控力也仅仅在新郑,国内的其余城池不显,若是可以占据,轻则扰乱令新郑慌乱,重则弱其国势。”
如果天泽能够一直这般的脑子灵光,也不会走到现在的程度,干脆的杀人只是最下之策,兵法有云,上战伐谋,就是如此。
如果能够略施手段,便是完成目标,而且超出自己预期,何乐而不为,到时候,敌人尽皆是俎上鱼肉,任意宰割,何其痛快。
“数年之后,新郑衰亡,你可掠夺其财宝,掠夺其人民,重建百越,恢复往昔盛况!”
“至于你能够付出的,我之前说过了,二十年后,我会去取走今日你应该付出的东西,当然,接下来我或许会收点息金!”
看着天泽的那双蓝色眼眸瞬间明亮些许,周清心中有些感叹,只要稍微受过一点教化的诸夏之民,道理都很容易清楚。
而天泽身为百越太子,不知道当年在百越之地学会了什么,言语缓缓落下,脚下再次踏出,出现在天泽跟前,一掌打出,浓郁的力量从手中迸出,涌入天泽的体内。
月夜渐深,丑时已入,卫庄站在窗前看着韩非等千人兵士慢慢没入街道深处,平稳有序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灯火之光不显,万籁俱寂。
观其瘦削的背影并未给人以弱不禁风的感觉,若是落入阴阳家善于望气的方士眼中,可称之为云龙之相了,龙城风云而上九天。
楚国宋玉《风赋》曾有言: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韩国的风云已动,就看他到底是一条真龙,亦或者不过是外饰金粉的草龙。
希望今天自己的抉择没有走眼,念及此,身躯微转,看着静室内条案上的一个木盒,那是独属于鬼谷派的玄天木宝盒。
漫步走上前方,手指熟练的在盒上做了几个动作,盒中机括为之而动,盒盖已经打开,冷酷的眼眸看向内部,那里只有一个竹筒。
“嗯?”
难道这就是今夜对方给予自己还礼,卫庄挥手一招,盒内的竹筒落在手中,将内部的东西徐徐拿出,乃是一张锦绣布帛。
将其徐徐展开,其上枯笔浓墨,用大篆写着——五蠹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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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兰轩,卯时中入,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这本该是生机最为蓬勃的时间,街市上也早已经人声鼎沸,百业俱新。
但是在紫兰轩中却只有静,一种夹杂着欢饮通畅一夜后,精力全部耗尽之后颓废欲死的寂静,城中的上层贵人们不过才刚刚进入最深的梦境之中。
不过,于二楼角落的一间静室之中,却是热气升腾,酒香弥漫,卫庄手持铜盏,未曾饮下,只是在手中晃动,冷酷的眼眸这是落在条案上的一卷竹简之上,面上露出淡淡的玩味与嘲弄。
条案的一侧,妖娆而装的紫女跪坐,比起卫庄,倒是没有饮酒,而是静静品味香茗,香气弥漫,入口温暖五脏六腑。
“韩非的这篇《五蠹》,你已经看了整整一夜了,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轻吁一口香气,紫女看着沉浸于竹简上文章的卫庄,轻轻一笑。
“也许吧!”
冷哼一声,并未多言,这篇文章的确有点意思。
“根据咸阳传来的消息,秦王政在章台宫中都曾引用《五蠹》之言,可见其对于韩非也是极为欣赏的,认为他是治国的奇才。”
朝夕相处之下,对于卫庄的性格早就已经熟悉,并不在意。
“哦?”
“看来我那位师兄还真得仅仅是一位剑客啊!”
提及秦国,卫庄似乎不自觉的眉头一挑,对于秦国的关注,是列国内每个势力必须要做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更是如此。
因为那里有自己关注的人,数年来,他一下山就进入了秦国,成为首席剑师,名声远播列国,只是却隐约弱了国故的名头。
“你的师兄盖聂倒还无妨,关键在韩非似乎也有两个朋友入了咸阳,一位名叫郑国,入咸阳数年了,一位名叫李斯,初入咸阳不久。”
“都曾在小圣贤庄游学,于韩非之学自然清楚,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紫女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闲谈,撇着窗外逐渐亮堂起来的阳光,一丝丝紫兰轩内、紫兰轩外的音韵入耳,这种平静祥和的感觉很是享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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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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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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