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提到自己之名,又已问过伏念,张苍神色一滞,本也想拒绝言之,但转念一想,拱手一礼,徐徐应下,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这道家天宗玄清子欲要言论韩非二人,本不合儒家之礼,若儒家同道言之,更是不合先贤之道,然,中庸加身,这些倒也不算什么。
“哈哈哈,不愧是儒家英杰,不敢妄言,那是懂得分寸,和你们言谈,还真是颇为束缚,不知道有朝一日,面对君王之时,你们会不会还是如此?”
问了两个人,得了一个徒劳的答案,周清摇头而笑,这也算是儒家的特色,身为儒家当代的精英子弟,更须得谨慎言行。
出小圣贤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小圣贤庄,都代表着儒家,在自己面前如此保守,若是在君王面前也是如此,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儒家修身修己,立身立己,敏于事,慎于言,这位祖师的道理,不为任何外在的力量而屈服,纵然直面君王,也是如此。”
这是儒家矗立于诸夏百家的根基,屹立于百家中的道理,若失却道理,儒家就不再是儒家了,儒家就不是祖师、先贤所追求、所希冀的儒家了。
伏念近身而语,声虽不大,但却充满无形的坚毅,比起这等言论小事,儒家所谋乃是千秋大事,为整个诸夏施行仁德王道的大事。
“即是如此,那当初孔丘笔削《春秋》又是怎么一回事?”
道理或许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掺杂,但掌握道理的人就不一定了,作为儒家经典之一的《春秋》,其内可是有相当犀利的评论。
“祖师以仁礼为本,论判列国百家之人,乃是为诸夏大义立心,为诸夏万民引路,承继三代王道德政,寄希望可以克己复礼,天下平静。”
“韩非与李斯均我儒家同道,他二人后事如何,自有诸夏之民以此评判,如今言之,多有不妥。”
涉及学说立场,伏念似乎没有任何的让步,沉稳而语,静静牵着身后的马匹行走街道之上,一朵花未曾经过开放与凋零,如何能够做出最佳的论断。
纵然论断,也多有不合,传扬出去,误导诸夏之民,那便是儒家的罪过了。
“儒家有你,真的很不错!”
闻此,行在前方的周清为之颔首,且不说伏念于孔丘作为如何不论,单单是其这番言论,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儒家之学了。
更是隐约杂糅法家的理念精要,以结果而论。同样杂糅道家的理念精髓,顺天而应之,俯览岁月长河,一位位英杰如何自动显化。
怪不得,儒家下一任掌门会选择他,从其不多的言行之中,可窥其核心道理,既可以传承孔孟之学,又有能力开创儒家未来。
这才是如今之时儒家需要的掌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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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圣贤庄临东海域,山环水抱,气势悠然,澄清天定,扼山脉之要地,处水脉之节点,东望骄阳之初,云雾飘渺其内。”
“百多年来,堪舆家甚是活跃,不知道当初为儒家选定此处的堪舆家传人是谁?”
出桑海之城,顺着一条宽阔平坦的道路直通一侧山林深处,纵马而行,盛夏时节,林荫甚是茂密,一股股馥郁的幽香弥漫。
感此盛况,一侧的小衣都不住周身玄光隐现,双手掐动阴阳道印,感知周围的清静,天地元气甚是欢快,少司命传承乃主生机造化,正合此地。
目光扫至,一株株粗壮无比的树木参天而起,古老的大地成百上千年来,也才有今天这般的盛况,灵觉扩散极深出,俯览而下,山脉水势尽览无余。
许久之后,周清眉头一挑,感叹一声,当初为儒家选定这处地址的人,绝对是堪舆家中的顶尖水准,虽然自己不通堪舆之术,但大道同途,这里甚合天人之妙。
“不知前辈可知《青鸟经》?”
能够被儒家之人选为根基之地,小圣贤庄的所在自不必说,近百年前,孟轲还在,尽管他也非堪舆家,但以其超凡脱俗的修为,也能够感知此地迥异
伏念紧紧跟着,闻周清此问,面上不由得轻轻一笑,于此事,说起来,还是儒家中的一个隐秘,尽管这个隐秘价值不大,但若是传扬出去,也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是故,近百年来,为小圣贤庄堪舆之所的高人,都是一个大大的谜底!就是在儒家之内,也鲜有人知,不过此秘密对于天宗玄清子来说,倒是无所谓。
“《青鸟经》!”
“那是秦廷前丞相樗里疾所著,嗯……,难道说此地是当初智囊樗里子为儒家所选?这……应该不太可能,儒家搬迁至小圣贤庄的时候,严君樗里子已经身陨二十年了。”
《青鸟经》此书,周清当然知晓,这也算是秦廷的一个骄傲,更是赢秦宗族的一个骄傲。樗里疾此人,文武双全,弱冠之时,便是被商君看重,引以为商於县令。
其后惠文先王之时,更是地位臻至上将军,张仪之后,更是领国政,武王之时,与甘茂合手公立,兵出函谷,拓土数百里,开拓三晋要道。
昭襄先王的时候,更是执掌国政多年,为秦廷政局稳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百多年来,赢秦宗族也就出了这么一位智囊级奇才。
除此之外,樗里疾在堪舆一道上似乎别有天赋,商君死后,在拓展咸阳的时候,其人便是总监工,临死之前,传下此书,留在赢秦宗族之内。
此书,就是在咸阳守藏室都没有,非赢秦宗族不得观。
闻伏念之语,似乎和樗里疾有关,然而,樗里疾在儒家迁移至小圣贤庄之前就早早离世,更何况,樗里疾晚年多在秦国,焉得前往齐国极东之地。
“此地却是秦廷严君樗里子所选,而且还是严君很早就堪舆好的。”
“百多年前,秦国孝公求贤令出,百家奇异,均有弟子入秦,那时,便是有堪舆家先贤青囊先生入秦,其人不通文武要政,但精通天韵星斗、风川水脉走势。”
“入秦之时,遇少年樗里疾,随伺青囊先生身后,数年后,卫鞅变法,法行天下,青囊先生离去,一身所学却是落在严君身上。”
此事,只怕就是在秦廷之中,都属于极度隐秘,秦国法治根基铸就,一切百家学说都是附属,若非严君为赢秦宗族,只怕也有麻烦。
伏念缓缓说着,一行人驾驭着身下马匹,徐徐行入山林深处,远远看去,极远处已经依稀可见成片的殿阁群落,感玄清子仍有兴趣,伏念未有停止。
“商君变法十年后,决心为秦廷重选新都,而商君乃是法家大才,如何通风水走向、山脉定形之道?是故,那时,被商君带在身边的樗里疾建言,定下咸阳!”
“三十多年后,修鱼之战,秦国与韩赵魏三晋之国交战,那一战,秦国虽胜,但己身亦是大损,其后,秦惠王派严君前往齐国,欲要游说齐王按兵不动。”
“其后,在稷下学宫再遇青囊先生,随其游历齐国一年,一言一行被青囊先生记下,后来,机缘之下,典籍留存于我儒家藏书阁内,数十年后,儒家决意另辟根基,翻阅青囊先生之语,定下琅琊桑海之地!”
如果此事流露而出,无疑表明儒家受秦廷严君恩泽不小,在山东六国之内,对于儒家来说,可谓是弊大于利,但在天宗玄清子跟前,此事到不算什么。
然,能够堪舆此地,也能够看得出严君樗里疾在堪舆一道上的造诣,先是秦廷咸阳,而后商於之地的诸多城池,再有儒家的小圣贤庄。
语落,伏念亦是有些轻轻的赞叹。
百多年来,秦廷之内英才辈出,其中多为山东六国大才,卫鞅之后有张仪、严君樗里疾、甘茂、穰侯魏冉、武安君白起、应候范雎、文信候吕不韦……
数代的君臣相合,千年以来,唯有秦国一国做到,否则,秦国焉得如此之势!秦国焉得如此霸绝诸夏,威压山东六国!
否则,面对未来只是有可能的一件事,儒家也不必做出如此妥协。
“此等秘事,在秦廷守藏室却无记载。”
“看来,你们儒家小圣贤庄内的藏书阁内,隐藏的秘密的确不少,数月之前,我机缘知晓道家天宗留在儒家的一个妙事。”
“如今又知道了严君樗里疾又一件事,不知在你们的藏书阁内,还有没有其它诸夏间隐秘之事。”
纯阳之论,乃是当初儒家孔丘留存的一件道家天宗秘事,此事道家天宗都不知晓,非庄周与孟轲论道,不然,还不清楚。
严君樗里疾堪舆此处为极佳之地,秦廷之内,也无记载,儒家立足诸夏数百年来,藏书阁内,藏尽诸夏列国典籍,非诸夏任何一国可以媲美。
“儒家藏书阁,乃是从祖师那一代就传承下来的,最开始多为鲁国宗族礼法典籍,后来,祖师周游列国,感诸夏纷争不断,欲要为诸夏风华保留一份种子。”
“其后,立下藏书阁,凡是百家之书,凡是诸夏之典籍,均可入藏书阁内,是故,数百年来,藏书阁内的竹简多达数万卷,涵括百家。”
“凡人就是一生每日读一卷,都不能够阅览完毕,伏念所知也不过其中一隅也!”
藏书阁,也是儒家传承至今的根基之一,有其存在,儒家诸人均可一览百家之学,取其精华,融入儒家之内,是故,儒家之道,每日愈新。
道理愈新,底蕴自是越来越强!
自己为儒家弟子十多年,纵然每日都在阅览,但从读第一卷书到现在,也不过千卷左右,相较之整个八层藏书楼,连一层之书都远远未达到。
“如此说来,若是诸夏间有记载的隐秘之事,它处寻不到的话,在儒家之内,倒是有不小的可能性了?”
汇聚数万卷迥异的百家之书,这等盛况,周清还从未见过,天宗经阁之内,不过寥寥数百卷典籍,秦廷守藏室之内,更是不过数千卷典籍。
比起动辄数万卷的儒家藏书阁,还真是没有可比性,念及此,周清心中忽而掠过一件事,眼中紫色玄光忽闪,头颅微转,瞥了身后的伏念一眼,轻语之。
“这……,道理而言,应……是如此!”
伏念言语微微一滞,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在此等高人面前,过于谦逊倒是有些不适了,语落,不知道对方所言何意。
“不知道十多年前,你们儒家是否也曾从大周守藏室得书?”
周清点点头,再问。
“秦相吕不韦率兵攻入洛阳,大周的传承断绝,在城破之前,却有一部分收藏书典籍入儒家手中,不过,也有一部分落在文信候吕不韦手中。”
伏念又是有些迟疑,呼吸之后,徐徐而应。
“文信候吕不韦之书尽入咸阳守藏室之内,我曾阅览,不过千卷,而大周传承八百年,想来王室守藏内,绝大部分之书落入儒家手中。”
“其量不亚于数千卷,上万卷,想要将其全部阅览完毕,也得二三十年以上的时日,不知伏念先生可曾知晓苍龙七宿?”
若一切真如伏念所言,儒家藏书楼内珍藏有数万卷诸夏之书,其中更有相当一部分独属于王室藏书,保不准其内便是有关于苍龙七宿的记载。
或许,苍龙七宿的秘密不会这么明显,但夹杂在某一本典籍之中,隐藏在黑暗的角落之中,静待有毅力之人阅览。
新郑之内,那韩国公子韩非明显是知晓有关苍龙七宿隐秘的,若说其在何处得知,如今最有可能的便是儒家藏书楼,至于新郑之内,绝无可能。
韩非既然知晓,那么,就代表着,儒家之内可能还有其他的人知晓。
“苍龙七宿!”
听及此语,伏念低语喃喃,明亮的双眸为之眯起,语音回旋,身侧的张苍四人似乎也听到,均彼此之间相视一眼,而后,将目光汇聚在前面的天宗玄清子身上。
这个词,他们多日前,也从另外一人的口中知晓,如今,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今日,又听天宗玄清子提及此,莫不是苍龙七宿,真的隐藏什么秘密?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其又称苍龙七宿。”
“前辈,多日前,我等曾从一个朋友口中知晓此事,其人谈及,苍龙七宿内隐藏一件覆盖诸夏千年以来所有国家的大事。”
“难道世间真有苍龙七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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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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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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