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神色有些低沉,对于身边的丽人,从心间深处是无比欢喜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花费那般的代价,近年来,对方于自己也逐渐的多了一丝笑颜。
看着那对自己盛开的娇颜,纵然知晓她心中还有另外一人的影子,秦王政也不与其计较,因为那人早就被王弟杀了,所以,自己给了公孙丽最大的宽容,迥异于后宫诸人的最大宽容。
为此,自己违背惯例,将天明接入宫中,位同公子,甚至,连启蒙之学都跟随在扶苏身边,让盖聂先生、冯去疾教导之。
知晓公孙丽很在意天明,所以,自己也将自己的精力放在那幼子身上些许,想要将其培养成大秦的中枢重臣支柱,培养成大秦的大将军。
至于,自己所做之目的是为了调走天明,分离母子,从未有过,一个区区幼子,如何能够被自己放在眼中,只要公孙丽真正的属于自己,一切都不重要。
但,还是万万想不到骊姬会如此回应?
难道在她心中,自己真的是山东列国那些人口中的虎狼之君,残暴至极,嗜血杀戮?刹那间,那心间深处,刚升起来的欢喜为之消弭,一双丹凤之眸徐徐皱起。
“妾身相信大王对天明真心实意。”
“但妾身真的希望天明能够留在身边,纵然将来一事无成,妾身也心甘情愿,还望大王可以答应妾身。”
天明是师兄留在诸夏的唯一血脉,若然他地下有知,想来也不会允许天明成为秦国的中枢重臣与领兵上将军,浴血秦军的祖父也不会希望天明如此。
脑海中畅想着天明有可能成为秦国的重臣与大将军,一举一动,都充满对山东列国的威压和权势,心中就是不住的颤抖。
那些,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感受着身前那浑身散发冷酷之气的大王,公孙丽双膝不自觉的跪立下去,双手拱起,深深俯下,清脆之语夹杂无言的哀求。
“丽儿,你如今是大秦的骊姬,因为你,纵是你的师兄韩申一直在谋划敌秦之事,寡人也未曾给予理会,因为你,赵国陉城书馆的人,寡人也曾网开一面。”
“因为你,纵是华阳祖太后呵斥于寡人,寡人也可以选择无视。寡人说过,只要你真正的属于寡人,期时,定要与你共览风华。”
“可是,你终究还是令寡人有些失望,这些天,你就在昭德宫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再来回复寡人。”
看着骊姬为了一个死去之人的孩子,竟然这般的苛求自己,近三年来,第一次为一个死去的男人这般跪求自己,秦王政心中愤怒万分。
双手紧紧握起,徐徐起身,瞥着脚旁那仍未抬起头的公孙丽,双眸闭起,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那个男人已经被王弟杀了,可是还在骊姬心中如此。
倘若,那人还存在诸夏间,估计,自己如今会更为愤怒了,数息之后,单手摆动,一语落下,起身走出昭德宫。
“大王,接下来是回兴乐宫?还是……?”
少府令赵高在宫外守候,观大王出来,连忙上前一礼,察言观色之下,心中顿时一禀,不敢多言,看着大王走向车驾,低语而出。
“移驾楚夫人之宫!”
冷声而道。
“喏!”
少府令赵高拱手一礼,当即,小跑两步,在前方领路,心中思绪翻滚,似乎明悟刚才在昭德宫内发生了什么事了,估计是骊姬触怒了大王,不然,大王不会前往鲜少而进的楚夫人那里。
既然骊姬触怒了大王,那么,以往加身的恩德倒是可以收割一二,罗网布置在诸夏的暗手也可以行动一二了,想来大王也不会苛责自己的。
“良人,这是今日巳时燕国太子丹从宫外送来的两篮蜜桔,已经通过少府令的核查,此物这个时节可是不多见,就是后宫之内,怕是也只有华阳祖太后与几位夫人才有资格。”顶点小说
“良人且尝尝些许吧。”
昭德宫内,秦王政离开甚久,那一袭华章锦袍加身的公孙丽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落座于软榻之上,那侍女姿容中上,小巧玲珑,看上去甚为灵动麻利。
年岁不过十五六,浅绿色的衣裙罩体,手持一筐盛装数十颗橙黄色的蜜桔,近前而语,没有多言刚才宫内良人与大王的争论。
“蜜桔?先放在这里吧。”
“小清,我有些累了。”
公孙丽那仍旧带有淡淡悲伤之意的容颜未曾恢复原样,听着身侧侍女所言,明亮的双眸自动落在那一筐蜜桔身上,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明眸深处的灵光一闪,秀手轻轻抚摸着额头,对着那侍女脆语落。
“良人可是有什么不适?小清这就去请院医前来!”
悠然,公孙丽之言令得那侍女神色微变,后宫之内,大王最是喜爱丽良人,若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而自己又没有照顾到位,怕是灾祸加身。
当即便是屈身上前,将蜜桔置于条案之上,探寻问道。
“并无不适,休息片刻就好了。”
公孙丽摇摇头,一边低语,一边从软榻上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床榻。小清连忙搀扶而上,领着公孙丽近床榻,宽衣解带,躺侍其中。
观此,小清才徐徐一礼,走出寝宫,伺候在宫门之外。
然则,就在侍女小清离开寝宫的数个呼吸之后,那微闭双眸平躺在床榻上的公孙丽豁然起身,小心翼翼披着单薄的衣衫走下厅中。
看着已经被小清放在条案上的一筐蜜桔,足有数十颗,虽然很诱人,虽然很珍贵,但公孙丽并未多看,侧耳聆听寝宫之外的动静,数息之后,缓缓将手探入筐中,一个一个的抚摸着。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抚摸过的蜜桔置于一侧,一颗颗的逐渐多了起来,堆积一处。在将筐中诸多蜜桔几近抚摸一遍的时候,悄然,眼中一亮,将此刻正握在手中的蜜桔置于眼前。
屈指一点,便是一个外表看上去完整无缺的蜜桔陡然在顶部露出一个小洞,洞口之内隐约藏着什么东西,观其质地,似乎是纸张一般的存在。
手指将其夹出来,顺而打开,不过巴掌大小的洁白纸张,上面写着数十个秦国文字,信息不多,阅览完毕,公孙丽秀眉先是一挑,而后陷入沉思。
赤足踏在寝宫之内,寻着不远处的仍在燃烧的火炉,将手中的纸张投入其内,归于条案之前,归位所有的蜜桔,杏眸之内的灵光不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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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神都有消息,东君姐姐推荐的那火部弟子,已经通过东皇阁下的考验,传承大司命一脉,位列大司命,只待少司命归位,九宫神都便可圆满。”
咸阳宫内,俯览而下,位于左侧宫殿区域一脚的所在,那里很是安静,很少有兵士巡逻,但那里却是整个咸阳宫安全防卫的保障之一。
殿落区域不小,一位位俊逸的少年、少女行走其内,不住的忙碌着什么,这是阴阳家在宫内的驻地,作为秦王赐封的宫廷左右护法,地位比拟上卿。
最核心的中央厅殿之内,暗金色的装饰布满整个区域,肃重而又内蕴神秘,紫色纱幔低垂,随风而动,更显妙处,九级台阶上首,阴阳之台而立,乾坤分野,各有两位绝世身影盘坐其上。
头顶观天之口,晶莹剔透的美玉沉浮,其内幻象浮现,一颗颗星辰运行的轨迹遍布其内,似是在权势岁月长河的痕迹,彰显未来的进程。
娇艳的淡紫色长发垂立,盘发而起,灵光而显的秀颈两侧各落一道发束,天蓝色的水晶发簪穿插,银色枝叶雕花与点点银珠点缀其上。
长裙曳地,紫罗兰条纹的裙摆随风而动,双手掐动阴阳印诀,一缕缕浅紫色的奇异玄光涌出,红唇轻启,秀首微转,浅蓝色的水晶耳环颤动,天蓝色的眼纱覆盖明眸,经发簪直垂腰腹,更显超凡。
“占星律下,九宫神都必然归位!”
轻灵之音扩散,阴阳台上,阴阳台上,迥异那浅紫色玄光,尊贵的暗金色玄光护体,秀手持通天之印,精致的神容略显冷酷,暗蓝色的长裙加身,漆黑色的长发低束,别一根暗金发簪,点缀宝石惊艳。
盘坐一张柔软的蒲团之上,白皙如玉的双肩裸露,玲珑有致的身形外显,映衬护体玄光,宛若神女,背负三足神鸟之图腾,回应之。
“如今,七块黑白玄玉已经有六块归来,只剩下最后一块现处赵国代郡之内,若然,七块合一,长生而显,苍龙七宿,海外归源。”
“东君姐姐可否为我一解其惑?”
七块黑白玄玉之事,却是阴阳家所为,一则是想要秦国重视之,另一则是想要一观如今诸夏列国底蕴,好在,没有让阴阳家失望,该出来的都差不多出来了。
虽如此,但对于七块黑白玄玉所谋,月神仍旧奇异万分,阴阳家内,对于此事知晓甚清的唯有东皇阁下与东君阁下。
相较之自己,东皇阁下更为信任东君姐姐,起码,对于苍龙七宿,自己所知和其它阴阳家弟子差不多,而东君姐姐明显知晓更多。
“你若想要解惑,当可问道东皇阁下!”
美眸流转暗金色玄光,看了看不远处的月神,东君焱妃神情未改,对于苍龙七宿的事情,自己是知晓不少,但所知也是有限。
双手印诀变化,脆音刚落,提及苍龙七宿,心间深处不自觉出现另一道身影,对方所知好像更多,连带东皇阁下都有传言,切勿交恶对方。
十多年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东皇阁下身上感知浅浅的忌惮之意,那人也不愧是道家千年以来资质最为惊艳的存在。
更何况,如今对方还是秦廷的道武真君,位高权重,加持知晓苍龙七宿的秘密,一举一动都将会对阴阳家所谋造成巨大的影响。
“东君大人,宫外有人递入请柬!”
闻东君焱妃之语,月神那被面纱遮掩的神容看不清楚具体的变化,但观其周身浅紫色的玄光涌动,似乎心绪也有不稳。
正欲多说什么,二人灵觉扩散,目光本能看向厅殿之外,那里隐约传来一道敬畏之言。
“请柬?”
“看来那燕国太子丹要有所行动了,东君姐姐,天机之下,燕丹也是时候返回燕国了,承继苍龙七宿的力量,赵国与魏国的已经得手,韩国的那位不久之后也将前往咸阳。”
“只是,韩国的那位听闻与道武真君交情不浅,不知道其人是否会拦阻?”
看着东君焱妃凌空摄取那阴阳家弟子双手所持的文书,月神为之轻笑,近年来,那燕国太子丹行动可是非凡,送来的珍贵礼物更是数不胜数。
若是凡俗之人、凡俗之女子,怕是早已动心相助,不知道东君姐姐如何抉择?只可惜,无论对方如何抉择,燕丹的命运已经定下,无从改变。
属于阴阳家守护的东西,纵然纵横诸夏数百年,也终将归于一隅,这也是阴阳。
“苍龙七宿!”
“你若是闲着无事,当可前往北赵,将最后一块黑白玄玉取回,待道武真君返回咸阳,蜀山的事情也正好可以了解。”
于月神之言,东君隐约无视,纤细的双手持文书,打开一览,确如月神所言,还是燕丹的请柬,数年来,对方在自己身上下达的心思还真不小。
不过,对方的心思太明显了,若非东皇阁下之谋,怕是自己直接将对方打杀了,只是而今,对方于阴阳家还很重要,召公一脉的千年神圣血统,是阴阳家苍龙七宿之谋的一个重要关键。
暗金色的龙行气劲涌动,手中的文书化为灰烬,周身耀眼的玄光涌动,整个人已经消失在阴阳台上,出现在空寂的厅殿之内。
而后,脚下生光,彻底消失在宫殿之内,留下此刻在阴阳台上轻哼一声的月神,挥手间,耳边回旋的缭绕之音消弭虚无。
“终有一日,东皇阁下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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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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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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