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见过大王!”
兴乐宫偏殿之内,周清踏步而进,入眼处,便是看到秦王政一个人在里间不住的烦躁,不住的来回走动,身侧的侍女秀首低垂,浑身隐隐颤抖。
连带着少府令赵高都一言不出,如今的大王正是怒气上头之时,倘若不长眼冲撞了大王,那可就真的走霉运了,到时候,都没处说理去。
“武真君来此,也是要劝说寡人韩非之人不合秦政?”
秦王政仍旧未从刚才兴乐宫议政的怒火中醒转,今日朝会之后,特意将中枢大臣召集兴乐宫中,本以为昌平君、国尉等人会认同自己之意。
但……万万想不到,会是这般的一个结局,无论是昌平君,还是国尉尉缭,亦或者韩非的同门郑国、李斯等人,都对韩非之人有相似的看法。
观武真君近前,又想其刚才未在厅殿内出声,不由得有些生气。
“非也。”
周清闻声,顿时轻笑,而又摇摇头。
“嗯,莫不是武真君觉得韩非之人合秦政?”
既然王弟不是劝说自己此事,莫非是别有他意,心中一动,那焦急而怒的神色略有舒缓,停下身形,探寻闻之,若是有武真君支持,再好不过。
“非也!”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希冀神色,周清又是摇摇头,。
“大王不必动怒,大王如今所怒者,不外乎群臣觉得韩非之人与《韩非子》之书,决然不同,亦或者说,韩非之人有天下之才,而无天下之心。”
“这一点是或不是,大王觉得韩非之人如何?”
看着秦王政又要做事发怒的神色,周清连忙又是一语,而今,偏殿之内,只有自己二人,当再论韩非之事,刚才群臣所语,也就这两者之矛盾。
而且,韩非之人近年来在新郑所为,不是什么秘密,创立流沙,上《强韩书》,欲要改变新郑,奈何韩国已经彻底腐朽,欲要改变之,何其难也。
但即使这般,韩非也未曾放弃,足见其心,然,其才自不必说,如李斯所言,《韩非子》之书,注定要名传千古的,毋庸置疑。
如今,秦王政之所以在兴乐宫商议韩非之事,无怪乎在心间深处,对于韩非之心、韩非之才亦是有疑惑,是故,想要寻得群臣的支持。
当然,若是秦王政真的要重用韩非,群臣又能够说些什么?换言之,在秦王政心中,对于韩非也已经有了评判,只不过感性占据上风而已。
“《韩非子》之书,乃旷世之作,韩非之才,旷世大才,其人,自然也有天下之心,否则,数年前,焉得将其书足本足刻的交于寡人。”
“至于韩非在新郑所为,不过是身为韩国王室成员的应尽责任,今,三上《强韩书》未有动静,被韩王安所排斥,寡人因而接其入秦。”
“坐拥大才,而暴殄天物,非寡人希望看到。”
不错,这是秦王政的内心想法,韩非之才,乃是天下之才,韩非之心,亦是天下之心,不然,不会将其毕生大作交于自己。
只此一点,便可压过刚才正厅殿内群臣所语旁枝末节,但也正是因为韩非在新郑所为,令秦王政有点把握不准,捉摸不透。
“大王之语,玄清赞同。”
“韩非之才却为天下之才,韩非之心却为天下之心,但若是玄清记得不错,上次大王亲入新郑一见韩非的时候,韩非曾问过大王这样一个问题。”
“法行天下是其夙愿,但……是秦国之法行天下,还是韩国之法行天下,这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身为旷世大才,总是骄傲的!”
周清深深颔首,于韩非,自己算是了解不少,其人其心都可称天下,然而,他所胸怀的天下之心,可是与秦廷群臣胸怀的截然不同。
百多年前,商君法行天下,郡县制横行,如今已然几近遍及整个诸夏,故而,它日秦国一天下大势,韩国必然不可能和如今的韩国一样。
同秦国平起平坐更是不可能!
“武真君之语还是言语韩非有孤忠韩国之心?”
说了这般多,秦王政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顿时,神色又有些不好看,王弟是一直支持自己的,难道连王弟也这般认为韩非不合亲政?
“虽不愿意承认,但韩非却有孤忠韩国王室之心,此番入秦,若是玄清所料不差,其人当会上存韩之书,亦或者性情走向极端,见恶于秦廷。”
“若是因此得活罪秦法,再好不过,一死了之,也无不可。而这些……也非大王所希望见到!但确实有可能被韩非所用。”
于秦王政不满之意,周清未有多理会,历经群臣之言,加持自己之意,结合秦王政所了解,心间深处,自有看法,只不过不想要承认而已。
“少年之时,寡人就颇喜《商君书》,冠礼亲政以来,国势日盛,一天下指日可待,是故,寡人又思忖一天下大势,谋划一天下之法。”
“期时,武真君上韩非之书,顿时令寡人生出共鸣之感,其人一言一语都落入寡人心间,那些……正是寡人所需要的。”
“有韩非助力,寡人相信,法行天下亦是指日可待,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度也将在寡人手中诞生,武真君当知寡人之心!”
秦王政轻叹一声,身躯微转,对着左右挥动手掌,一位位侍女自动悄声离去,少府令赵高亦是如此,不论如何说,韩非却有一丝孤忠之心,若非如此,何须相召群臣,秦王政自己就可做出决断了。
但那一丝孤忠之心,比起韩非之才,不足为虑,只消韩非有一丝改变的可能性,只消韩非有助力秦国的可能性,秦王政都不可能放弃。
“玄清自然知晓,故而,今日倒是有一策献上,或许有些作用,毕竟……韩非非常人也。”
周清再次颔首,秦王政对于韩非的重视,那是对其才学,对其胸襟的重视,秦廷上下,中枢大才虽有不少,但能够在法理上给予秦王政这般帮助的,只有韩非。
长史李斯都不行,心间思绪运转,若所解决韩非这个问题,到也不是不可以,但真的很难,这一点,周清都可以预料到。
“武真君有奇策献上,快快说来!”
果然,秦王政顿生希冀之意,身躯转过,向着周清紧走一步,只消有些作用,自己都愿意一似,何况武真君所言之策均非凡。
“献策之前,玄清倒是有兴趣一问,若然韩非心意而改,大王决定如何用之?”
周清拱手一礼,探寻问之。韩非之人,在韩国新郑的时候,先为司寇府大员,而后为廷尉府邸掌事,均是要职,更列中枢。
“如若韩非真有衷心助力秦国之心,寡人不吝啬领国政之位!”
秦王政好不给予掩饰对韩非的重视,百多年前,商君入秦的时候,三见孝公,而后,直接统领国政,位比如今相邦之位。
虽说如今的相邦时昌平君熊启,但若是韩非真的可以做到以诚相待,秦王政愿意让其取而代之。
“若然韩非决意不助力秦国呢?”
周清再而问道。如此旷世大才,若不为秦国所用,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毕竟利刃虽好,若不握在自己手中,终究风险犹存。
“……,武真君快快言语是何奇策?”
秦王政闻此,先是有些沉默,似是不想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丹凤之眸闪烁玄光,再次催问道,非万不得已,自己不想要面对这个问题。
“无论是何旷世大才,终究也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是人的话,便会有弱点。而韩非的弱点便是家国一体,牵挂极深。”
“故而,玄清以为,可以承诺韩非,将来一天下大势,承其遗泽,韩国宗庙可存,不至于亡国灭种,这一点,也可透漏些许于新郑,让韩王等人相劝韩非。”
“若可,虽略有违背郡县之道,但于当下却是一个可解之法,同时也能够为山东列国恐惧之心稍减,至于将来如何,那就另说!”
卫国之存。便是缘由百年前的商君与数年前的文信候吕不韦,这一点,周清自信秦王政可以做到,而且郡县之道虽国策,但如今非真正一天下,故而,可暂缓图之。
更有甚者,此例一开,也能够令山东诸国王公贵胄心安,纵然国灭,也能够保留荣耀。当然,至于荣耀能够保存多久,到时候,可就非他们说的算了。
“这……,此策可行,若然韩非应允,寡人期时可暂保韩国宗庙。”
秦王政细细听之,王弟之策确有违郡县之道,但王弟也曾言,将来可以缓缓处理,若然均封建邦国,可就不合韩非之法了,也不合商君之法。
“如果大王还觉得有些不够,那么,玄清以为,当可再纳一位韩国公主入后宫,列良人之位,甚至是夫人之位。”
“据玄清所知,如今的韩国新郑之内,王室之内红莲公主芳华正显,颇得韩非喜爱,若纳其人,期时,以韩国术治权谋,未必不想要合楚国诸人一较高下。”
“如此,韩非自得助力秦国,以彰显大用!”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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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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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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