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昭、景三大家族的实力,负刍自然清楚!
追溯至数百年前,它们与楚国王室乃是同宗,均为芈姓熊氏也!
屈姓在王族三姓中最早出现,春秋岁月,楚武王之子瑕任楚国莫敖,被封在屈邑,其后,瑕的子孙以屈为姓氏了,逐渐发展壮大,成为楚国除王室以外,势力最大的三姓之一。
景姓为楚平王的后裔,出自楚平王庶长子子西,后代在湘水之畔的景地成长,故而子孙以景为姓氏,缘由王族近亲,委以重任,发展壮大。
昭姓更是不俗,乃是楚昭王熊轸有复楚之功,子孙繁衍,以谥为氏,故而便是有了三姓中昭姓,始祖为楚昭王之子子良。
王室近亲的出现,使得历代楚王重用之,缘由的大型公族不断被削弱,晋阳之战后,楚国之内彻底形成以屈、昭、景三大家族为主宰的朝政局面。
三大家族中,数百年的传承,几乎垄断了楚国令尹、莫敖、大司马、上柱国的重要位置,是故,纵然楚国之内想要出现第四个大家族,也难以与之媲美。
只可惜,如今,一切都是有了变化,庄跻之乱,三大家族受到不小的冲击,使得江东之地的项氏一族崛起,尤其是项燕的崛起,虽为右司马,但在军中威望甚高。
负刍虽不露于人前,这些事情还是可以打听到的。
庙堂之上的事情,只消一两年,三大家族便可为自己扫除李园近年来布下的一枚枚暗子,再有项氏一族的支持,那么,整个楚国的大势将会在自己身上。
楚王之位,唾手可得。
若然如此,负刍何惜区区上柱国、大司马的位置,至于江东之地的封地,也已经名存实亡,均已经在项氏一族的掌控之中了。
至于其他的封赏,也不是不可以考量。
“项燕将军不相信负刍乎?”
一观此刻的老将军陷入沉默,行入军帐正中的负刍眉头一挑,果然,身为整个楚国之内,军中威望最高的项燕,不是那么容易说动了。
不然,近年来,项氏一族的发展也不会令三大家族忌惮了。
“公子欲要杀王夺位?”
项燕稳坐条案之后。
如今的都城局势,李园手持权柄,操持神器,领国政,国主年幼,一切均由李园做主,但如果负刍登位,无异于要攻灭李园,攻杀幼主。
这等恶名,怕是负刍是不可能承担的,而三大家族也不可能承担的,唯一有可能承担的就是他们项氏一族了,若然如此,如今许诺的这些,将来很有可能不仅一个都得不到,还会损失惨重。
负刍、三大家族、幼主,都是芈姓熊氏一族的内乱,唯有他们项氏一族是外人。
数十年来,项氏一族好不容易发展至今天的地步,绝对不能够有点损伤,如果负刍拿不出令自己更为信服的东西,自己手下的江东子弟兵,不会为其出力的。
“哈哈哈,负刍以为老将军在疑惑为何?想不到却是这般之事。”
“袭杀幼主之罪,负刍可不敢承担,但如果今王非先王子嗣,身上所流的也非先王之血呢?”
负刍先是神色一怔,而后勃然大笑,声音荡漾在诺大的幕府军帐,更是隐隐的传荡外围,明悟项燕所担心为何,更是连连摇首。
余落,从怀中拿出一卷白色的布帛,上面书写着楚国独有的文字,近前一步,颇为凝重的将其递于项燕,就算是不言此事,待会自己也会拿出来。
那是自己的诚意。
欲要请动如今楚国军中最有威望的将军,没有真正十足的把握,对方想来是根本不会理会自己的,无论是今王再位,还是自己登位,与其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
“这是?”
看着面前负刍略有弥散的狂悖之色,项燕眉头一挑,亦是从座位上起身,接过从负刍手中递过来的布帛,带着浅浅的疑惑,轻语之,目光却是落在布帛之上。
“老将军应知,春申君于负刍而言,实在是有大恩德,数十年来,若非春申君一直在教养负刍,怕是负刍早就死在秦国了,更是不可能站在这里。”
“但……春申君也辜负了先王之信任,欲要谋略我楚国大位,以图己身。”
看着项燕的目光落在那卷布帛文书上,负刍轻叹一声,为之憾然。
若非先王的一位宫人将此事记载下载,怕是春申君所谋,怕是李园所谋都不会被人所知,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所谋,才有如今自己的机会。
“百年来,战果所谓之四大公子者,齐之孟尝,赵之平原,魏之信陵,此三人均王室贵胄,身上传承者王室血脉,唯有楚之春申为外臣。”
“昔者,黄歇营救先王逃出秦国,先王归国之后,以其为令尹,赐淮北地十二县,号春申君,名声并列四大公子,掌国政大事,负刍以为,此功足以。”
“其后,春申君有率兵攻灭鲁国,诸侯之内名望甚高,可惜也令得楚国被中原诸国所忌惮,信陵君伐秦之后,强行合纵伐秦,未有功成,被先王惩处,国政之事渐落屈、昭、景三家。”
“其人恐身后之事,便是谋略项燕将军手中的布帛文书之事,此事千真,万难作假,若然项燕将军有疑,也可打探今王的出生时日。”
那卷布帛文书之上,便是记载着春申君有恐先王冷落,心有不甘,便想要谋略身后之事,将原本已经为自己奴妾的今王之母李嫣,献于先王。
此心虽好,但那李嫣却怀有身孕入宫,未几,诞下今王,名为今王子嗣,暗地里却为春申君子嗣,妄图鸠占鹊巢,实难为楚国老士族容忍。
是故,屈、昭、景三家为之应允助力!
“这……,春申君真敢如此也?”
项燕神色震动,心间掀起千层浪,万万不敢相信春申君会预谋此事,将本已怀孕的奴妾献于先王,欲要使得己身子嗣成为楚国之主,纵然己身身死,也无碍。
此举很是如同数年前秦国传闻的秘事,文信候吕不韦将己身怀孕奴妾献于秦国庄襄王,而后诞下今王嬴政,虽然后来此事不为真,但亦是对秦王造成相当大的麻烦。
“王后长子为熊悍,或有公子所言之血脉不存之侵扰,但次子熊犹依然为王室正统血脉,其人奈何?”
按照楚国的王室继承法理,王后所生之子,依次拥有继承楚国大位的权利,今王熊悍血脉不存,当罢黜之,但次子熊犹可是在王宫出生的。
与之相比,负刍的出身仍旧卑贱无比,纵然也有先王血脉。
“如果负刍言道熊犹仍是春申君之子呢?”
公子负刍神色不变,仍旧如先前一般,既然项燕将军接下这份布帛文书,那么,负刍有把握可以说动老将军助力自己。
“这……,莫不是春申君……!”
项燕神情又是骤变,与之前相比,更是万难相信,难不成春申君也做了当年文信候之事,秽乱宫闱不成?
与春申君黄歇相交数十年来,自己一直以为其人是高尚之人,否则儒家小圣贤庄的荀况何以为其友?但从布帛文书所语,再加上负刍之言,如同天崩也。
“春申君虽教养负刍有恩。”
“但其人辜负先王多矣,五国伐秦失利,国都迁往寿春,先王薨逝,春申君却行此有悖人伦之事,岂不知凡所行,必有所知?”
“王后所生次子熊犹仍为春申君之子也!”
诚如是,那么,如今的楚国之内,有资格继承楚王之位的只有自己,虽然秦国还有一个昌平君,但他早已为秦国之臣,不复归矣。
“屈、昭、景三家知矣?”
如果这卷布帛文书被三家所知,那么,以他们的实力肯定能够知晓事情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负刍想来也不敢前来见自己。
若是真的,那么,事情就有趣了!
“老将军以为何?”
说道诸般,负刍再次相问。
“一个月后,项燕给予公子答复!”
迎着负刍再次看过来的眼神,项燕心中的确一动,如果三家真有所谋,那么,项氏一族也不能够落于他人,但此时真假,自己也有渠道自己验证。
比起负刍着数十年来的生养,整个楚国之内,自己想要了解的讯息,在某些时候,自忖不逊色三大家族,单手紧紧抓着布帛文书,顷刻之后,看向负刍。
“可也。”
“相信老将军会做出明智之决断的,即如此,负刍当不予继续叨扰,一个月后,将军若是做下决定,当可派人前往国都天香楼!”
得此一语,负刍面上更为之欢悦,上前一步,对着项燕拱手一礼,没有吹促,也没有多言,说道这一步,已经足以表现自己的诚意了。
“自然。”
“项伯,送公子出军营!”
将手中布帛文书还于负刍,颔首以对,挥手一招,项伯近前。
一语令下,没多时,项伯三人便如同先前一般平静不显眼的出幕府军帐,脚步声逐渐远去,项燕目视三人离去的方向,沉思甚久。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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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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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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