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自然知晓韩非所询问的是谁,那夜咸阳国狱前所发生的一切,红莲公主也和自己说了,庄的记忆似乎丢失了。
近来,根据自己的探察,庄似乎出现在楚国,助力楚国公子负刍,同时也在极力收集自己的过往,如此,紫女倒是不介意将些许往事信息透漏而出。
算算时间,再加上自己对庄的了解,他一定会回来的。
“你准备如何?”
身躯微转,俊逸的容颜上露出些许笑意,把玩着手中的碧玉珊瑚酒樽,此次自己从咸阳回来,乃是心性所指,来至血脉深处的牵引,告诉自己一定要回来。
进入韩国的国土,入眼处满是断壁残垣,一处处村落早已没有人烟,道路也已经逐渐荒芜,初夏时节的田亩之上更是没有任何人耕种。
一切的一切都浮现在眼眸深处,或许,那些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但却真是出现在眼眸深处,融合自身所学,韩国或许真的没有了希望。
“我只是一介商人。”
紫女报以嫣然,笑意而出,摇曳身姿,斟满酒樽。
“前日,秦国上卿姚贾入王殿之内,韩国正式称臣,割让一半国土,而且,根据红莲公主的消息,韩王似乎想要你在咸阳周旋一二,说服秦王不灭韩。”
“而你现在却出现在韩国!”
韩非入秦,目的便是存韩,可惜,存韩之说触怒秦廷上下,非武真侯的缘故,怕是已经被赐死,尽管如此,咸阳之内,韩非并没有韩王想象中那般力量。
除非,韩非真的决意助力秦国,得以进入中枢,那么,一切才有一丝可能,而韩非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表明那一丝可能也将不复存在。
“秦廷领兵者南阳守叶腾,监军者武真侯,旁侧大军合计三十万上下。”
“秦灭韩之意昭彰,韩存亡之抉择已现。“
紫女所言之讯息,自己也有闻,昔日堂堂一大战国,如今却仅剩两百里之地,此等关头,不思图存,仍旧在术治权谋,以求存续。
脑海中翻滚过四哥、姬无夜、相国、父王……诸人画面,韩非轻叹一声,语落,再次静立在紫兰轩窗前,眺望远方,新郑之内,似乎还是那般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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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新郑,紫兰轩,韩非,流沙……。”
秦国的一举一动,牵动整个山东六国之心,去岁秋冬便是有传闻,秦国要攻灭韩国,而且观如今局势,秦廷武真侯现身南阳,十三万大军整顿,以为调遣。
无论是临近的南楚,还是东侧的魏国,都感到极大的压力,可是却都无能为力。
南楚下蔡之城,相距寿春不过百多里,近年来,一位崭新的楚国公子逐渐出现在老士族面前,其名为负刍,乃是先考烈王之子。
这是经过老士族所认同与承认的。
出现在楚国不久,便是汇聚不小的力量,去岁公然露面于下蔡之城,遥相而望寿春,麾下得力之人不少,最为倚重者,更是令诸人拜服。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每一代鬼谷弟子,都代表着一个传奇,而且近年来,随着这位鬼谷弟子所谋,公子负刍的力量在明显的增强,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在野之中,都有极大的拥护者。
静坐在下蔡客卿府邸的深处一处雅间,一位黑衣白发的冷酷男子手指密信,一览其上讯息,年岁长了许多,一头飘逸的银发直垂腰腹,金带梳拢,气息更为孤傲。
口中轻语数月来自己所收拢之讯息,眉头轻轻皱起,自己脑海中所丢失的记忆应该在韩国,而且似乎自己还在韩国停留不短的时间。
韩国!
在自己眼中,已经算是亡国了。
大势之下,无人可以挽救!
自己先前为何会在新郑?
是要助力韩国复兴霸业?
直觉告诉自己不是这样!
流沙又是什么?
与韩国九公子韩非有关?
韩非之人,自己知晓,乃是诸夏大才,《韩非子》一书自己也曾一览,却有些意思,自己和他又有什么关联?一切的一切盘桓在心间深处,不得其解。
根据自己和楚南公的约定,直至公子负刍登临楚王之位,自己的封印才可以解开,如今距离公子负刍登位,怕是还得一两年的时间。
既然有线索,那么,自己当亲自将丢失的东西找回来!
束缚的感觉,自己很不喜欢。
“卫庄先生,公子有请!”
看来韩国新郑,自己必须要亲自去一趟了,根据进来南阳一地传来的讯息,韩国一时半会还可以留存,倒也不急。
心念一动,头颅抬起,看向雅间之外,玄光隐现,手中的密信直接化为灰烬。
轻嗯一声,悠然而起,手持鲨齿之剑,步履如风,阴阳家的真人丹还算有些功用,进来的修为已经快要达到一个临界点。
“卫庄先生,请!”
百十个呼吸之后,府邸内的议事堂中,一袭楚国华服的公子负刍端坐在上首,观卫庄行入,顿时从座位上起身,拱手相应,位列下方首位。
近年来,由着鬼谷卫庄的相助,自己手中的力量越来越强了,虽还不足以同李园争锋,但再过一年,形势当大有不同。
见状,在座的其余客卿之人均没有任何意见,鬼谷纵横有这个资格,而对方的表现更有这个资格。
“有要事?”
鲨齿剑横立在条案之上,一旁侍女自动献上茶水,冷酷的容颜上一丝疑惑忽闪,看向上首的公子负刍,接下来应对李园的谋划早已定下。
观今日阵仗,莫不有大事?
“却为要事。”
“想来卫庄先生也有听闻秦国欲要兴兵攻灭韩国,武真侯玄清子亲自监军,南阳守腾以为统御,以韩国如今的力量,先生以为如何?”
公子负刍轻轻颔首,于鬼谷卫庄冷傲的姿态已然无视,近年来,若无对方助力,自己还不会有如今局面,可惜,如今李园身边似乎也有高人。
不然所取得效果当会更好!
针对寿春李园的谋略已经在逐步落实,不出差错,李园蹦跶不多久,但秦国欲要灭韩,却是令负刍心中一颤,实在是如今的秦国太过于强大。
“韩国,会灭!”
卫庄给了一个简短的回应。
“既要灭韩,何以还要继续韩国称臣、割让国土?”
此为负刍疑惑之处,已经露出獠牙,韩国也应该感觉到,这个时候却令韩国献上称臣文书与割让土地,莫不秦国有意饶恕韩国。
由不得负刍不这般思忖。
“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
“大势压境,攻心为上,若可令韩国自动投秦,则为上策!”
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秦国所谋,也是最为上者的攻伐之道,这也是鬼谷所追求的至高之道,鬼谷弟子,鲜少领兵,但却名镇天下,多位攻心之谋。
辅以大势强军,则无物不破。
秦国此谋,以公子负刍的眼力,应该可以看出,有此问者,怕是目的不在于此。
“以先生眼力,秦灭韩需要多少时日?”
负刍轻轻颔首,对着下首诸位客卿也看了一眼,再次问询。
“韩国术治权谋横行,又为战国之一,其心绝不愿投秦,无论如何,必有一战。”
“冬日之前,必有分晓!”
卫庄径直回应,擅长术治权谋者,就算手上没有任何力量,也不会轻易认输的,因为韩国不仅仅是韩国,韩国更是三晋之韩国,更是山东之韩国。
“冬日之前!”
“韩国为三晋要道,秦灭韩,占据此处,陈兵于内,当虎视山东五国,楚国是否该施以援手?”
此语,为负刍想要问询之策,韩国虽小,但重要性却很大,没有韩国,则秦国大军随时可以侵入楚国,而且直压淮水两岸。
攻战韩国,秦国之力涨,山东诸国力被削弱。
若是可以,联合其余诸国保下韩国,也是一个不错的抉择,起码,日后,韩国仍是最直接面对秦国之国,也可为山东诸国分担压力。
“纵然楚国施以援手,可否应对秦国?”
闻此,卫庄那冷然的神情上,不由的淡淡一笑,笑语之间,夹杂淡淡的嘲弄。
秦国灭韩,不仅仅是有南阳十三万大军,更有关外大营蒙武的十七万大军,更有三川郡、汉中郡等地的守备军,楚国可以出手,但能够保证战胜秦国?
“列国合纵如何?”
单单凭借楚国一国之力,自是难为,除非自己现在是楚王,可以调动整个楚国内的军力,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公子。
楚国虽不能够拦阻,若是加上其余山东诸国呢?
实在是负刍不想要看到韩国被灭,韩国不存,对于山东诸国影响太大。
“列国合纵?”
“此策可行,但如今的局面,合纵功成者,小矣!”
数年前列国最后一次合纵,乃是楚国春申君所谋,但春申君却是在关键时刻,抛却山东其余诸国离去,此举令山东诸国不满。
魏国如今也需要时间修养。
赵国之内只剩下最后一支强力边军!
燕国太远,纵然同意,也未有大力!
齐国素来不掺和谋秦!
如此诸般,合纵功成难矣,纵然功成,以山东五国的力量,也不可能在再现十多年前的魏信陵君盛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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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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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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