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装朴素,粗布麻衣裁剪合体的女士衣衫。
年长的那女子姿容秀雅,虽不似旁边的年轻女子脱俗,但浑身上下顿显气质,漆黑的秀发梳拢中分,盘在脑海,很是精神。
深秋之时,衣着略有厚实,脚踏中长白色靴子,看着面前的上邽之城,徐徐对着弟子之语。
“师尊,百年前儒家也曾有火云芝,难道他们那里没有相关的药性、痕迹留下?”
脆音缓缓,旁边那位背着药篓的年轻女子好奇问道,黑色的秀发扎起一束马尾,藤紫色与白色相间的头巾抵挡陇西的寒气。
额前一缕浏览,颇有秀丽,精致的五官更是清静淡雅,藏青色的抹胸裙衫加身,外着半灰蓝半乳白的短袖外衣,同样踏着乳白色中筒靴前进。
听着师尊希冀之言,也是有些好奇。
“儒家内的记载虽有,但他们并非医家中人,许多东西记载的并不到核心。”
“蓉儿,跟着我奔袭千里来到陇西,感觉如何?”
念端将目光落在端木容的身上,去岁齐国一行,倒是碰到伏念先生,机缘之下,其人向自己推荐蓉儿承继医家的传承。
一开始自己本不同意,因为端木容的身份乃是儒家一脉,其父端木敬德更是儒家的前辈,论地位,相当不俗,但碍于伏念先生如今的地位,只得如此。
想不到,蓉儿还给了自己惊喜,在医家一道上颇有天赋,短短两三个月便是入门了,如今更是可以小试牛刀了。
“从齐国西行,过魏国、颖川之地、秦国,诸夏风俗迥异,但弟子觉得秦国内的民风更上。”
相较之山东诸国的混乱,自从进入颍川之地后,那处先前的韩国之地,如今也插上秦国的旗帜,都言秦法苛刻,但数千里之路,相对比之下,秦国却是民俗、民风为上。
而且,山东诸国的商旅也都喜欢在秦国行事,尽管商贾为末业,但文信候吕不韦留下的政策秦王嬴政并没有给予废除,是故经商环境和规则很不错。
只要不违反规则,一切没有问题。
“法家在富国强兵一道,堪为百家之首!”
“但其法还是有些严苛了,百多年前,卫鞅给孱弱的秦国下了一剂猛药,秦国随独霸诸夏,但猛药终需以其他的温润之药给予中合,方能够刚柔并济,阴阳平衡,方为长久之道。”
“但……秦国现在并没有下那般的药物。”
大道同途,对于治国一道,医家虽然不擅长,但是个中道理相通,念端停下脚步,看着上邽之城前的人进人出,已然不复前往途中的乱象。
看来路枕浪他们终究未有功成。
“师尊,将来的赵国、魏国等国也会被秦国所灭吗?”
这是如今山东诸国讨论最大的事情,韩国已经成为先例了,在年初被秦国武真侯率兵攻灭,战国之一不存,对于秦法自己了解不深,但山东诸国的乱象却是知道。
“也许吧。”
“那些……和我们医家并没有太大关联。”
“我们先进城吧,休息一夜,明日启程前往平襄之地。”
念端沉吟数息,听着耳边那独属于秦国的雅韵方言,无论如何说,秦国如今独霸诸夏是毋庸置疑的,兵力强大,民心可用,这一点非山东诸国可比。
但这一切和医家关系不大,相对于百家的传承,医家最为安稳了。
“是,师尊。”
端木容秀首轻点,前往平襄之地,能够看到许久未见的芊红姐姐和大人,也是心中欢喜的,不知道芊红姐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边想着,一边踏步跟随着师尊进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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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见过盖聂先生。”
“如今虽为深秋,但在燕国,可是已然凌冬降临了,且饮上两杯温酒,暖暖身子。”
齐国临淄,堪为诸夏巨大之城,与大梁城相比也是毫不逊色,论商贾繁闹、民众汇聚,更是超越如今的咸阳,数十年来国无战事,更是财富源源不断的从其余诸国流入齐国。
以至于齐国当年虽被燕国几近灭亡,财货掳掠一空,但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反观燕国,倒是不住的给予消耗,财货之力渐渐不如齐国。
城内使馆之内,上卿顿弱终于将眼前之人等来,接下来,齐国、燕国有其坐镇,丝毫不会比自己差的,如此,自己也能够安心谋略赵国之事。
而上卿姚贾则是停留在魏国,以为助力。
深秋时节,上卿顿弱浑身披着裘衣,裹了一层又一层,加上常年奔走诸国,皮肤都显得黝黑许多,但精气神仍旧很旺盛,引着盖聂先生入座,亲自斟酒。
“多谢。”
与顿弱截然相反,纵然为深秋时日,天气霜寒一片,但盖聂浑身上下却和盛夏没有太大的差别,一袭灰白色的劲装加身,神容仍是那般的俊秀,举手投足之间,低调不张扬。
墨蓝色的披风随后,手持一把利剑,闻顿弱之言,顿时抱剑一礼,声音还是那般的低沉,富有磁性,行走在齐国与燕国两地,身上的气息越发沉稳许多。
“今岁以来,燕国太子丹在国内倒是落下不少仁政,盖聂先生以为何?”
将面前的鬼谷盖聂迎上上首,入座以后,挥手间,便有侍女近前服侍着,诸般美酒佳肴陈列而出,香气滚滚,在寒冷的天气内,真是一种享受。
一饮而尽,彼此闲谈。
“未及根本,不为大用。”
一如盖聂的性情,一语落下,很是简略,但却完美道出燕国现状。
“哈哈,盖聂先生一语中的。”
“自从雁春君身死,燕王喜怠政,燕国内的一切权力落在燕丹手中,可惜,燕丹所行之策,仍为召公遗泽,仁礼为上,虽得民心,国力却未见增长。”
“加上墨家与农家的游侠在侧,法治不显,乱象已生。”
对于燕国,顿弱也有相当的了解,只是近年来要谋略三晋之地,故而忽视许多,但一些紧要的消息自己还是知道的。
燕丹似是很推崇燕昭王的仁德之政,又铸就黄金台,招揽诸夏名士,但其内多为游侠之举,堪为笑谈,只此一点,燕国无望。
“燕王喜虽怠政,然除却武阳之城的五万至十万兵马落在燕丹手中,其外蓟城旁的十万大军,右北平之地与辽东的十多万大军尽皆掌握在燕王喜手中。”
“这一点,燕王喜未曾放手。”
盖聂执箸品尝临淄美味,比起右北平的佳肴,的确美味许多,举起手中温玉酒樽,轻抿一口,点点头,也说着燕国现状。
燕王喜虽放权,但军力之权却牢牢握在手中,任凭燕丹如何插手,都是无用。
“燕王喜能够执掌国政数十年,自然有相当本领。”
“不知渔阳、右北平、辽东谋略如何?”
盖聂先生前往齐国与燕国,也是为了间接谋略三晋之事,希望在秦国攻打三晋的时候,齐国与燕国不插手,想要他们不插手,自然要为他们寻找其他的敌人。
对于燕国,虽有数十年前的大将秦开东拓千里之地,但如今核心要地仍为渔阳之地、上古千里区域,其余右北平、辽东统治力并不强,常有东胡、夷狄侵扰。
“右北平、辽东之谋,期时可以牵制辽东十多万大军,以燕王喜的性子,不会出兵救赵,而燕丹则想要冬至之后攻赵。”
“堪为助力大事。”
出乎上卿顿弱的意料,盖聂给了一个更为有趣的答案。
“这……,看来燕国与三晋之地却为世仇。”
“攻打赵国,可以收得民心,于燕丹来说,内政初成,自然要有外力战功,周边之国,也就赵国最为适合了。”
顿弱哑然失笑,虽然奇异燕国这个时候攻赵谋略,但略微细想,也可以明白,这种事情在燕国并非没有先例,数十年前,赵国刚历经长平大战、邯郸之战,国力大损。
那个时候燕国便是前来攻赵,想要扩大国土,可惜,被廉颇领兵击败,损兵折将十万。
八百年来,燕国一直自认大周血脉正统,晋国存留之时,交好数百年,三家分晋地,燕国仇敌之,尤其是临近的赵国,大战不休。www.
这个时候,燕丹想要稳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是需要一场军功来证明,赵国也的确是一个最佳选择,如此,无需他们动手,燕国不仅不会助力赵国,还间接帮助了秦国。
此事,当得一饮。
顿弱大喜,举杯看向盖聂先生,想来此事大王也会欢喜不已。
“齐国如何?”
盖聂也是轻轻一笑,有些时候,纵览诸夏大势,己身都觉得昊天要将匡合诸夏的大事落在秦国头上,燕国已然如此,却……,念及此,更是摇摇头。
燕国无忧,便剩下齐国了,此行自己从燕国归来,便是坐镇齐国的。
相较之燕国,齐国虽数十年无战事,但国内常备军力仍有四十万上下,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今岁以来,我已经送给后胜五万金!”
顿弱闻此,也是轻轻一笑。
虽未多言,但只此一语,盖聂已然明悟,五万金……后胜的胃口还真不小,大秦护国学宫,一年的花费还不到一万金,而后胜一个人就收了顿弱五万金之礼。
这般,齐国之事也可以定下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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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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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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