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刚过,便是从咸阳之内出一支五千人的黑龙军,步兵、骑兵混合,浩浩荡荡的出咸阳东城,盛大的车驾护持其内,一路向东。
黑色的旗帜飘扬,行走在宽阔的驰道上,迎风而动,秋日的气息已经有些凉爽了,咸阳城内,除却国府上下要臣坐镇,其余文武之臣,尽皆赶赴邯郸。
灭赵!
堪为大事!
相较之灭韩,赵国之国力超越韩国十倍以上,数十年前,在武安君白起之时就该直接灭掉的,如今苟延残喘三十年,还是要亡在大秦铁骑之下。
“公子,颍川郡那里的结局会是怎么样?”
驷马王车居中,周清身为大秦关内侯,位高权重,自然也有资格单独一车,随在王车之后,宽阔的王车之后,由着将作少府的改进,倒是舒服不少。
其内条案陈列,软榻柔软,闲逸的躺靠其上,顺从车驾行进的速度,别有一番滋味,感受着一双小手在肩头拿捏,闻声,微微一笑。
“你觉得呢?”
此行弄玉也是跟随在身边服侍,上次历经大河以西游历,浑身上下的气质明显有所变化,虽不是很明显,但从其琴技的进度可见一斑。
清静环绕,脱俗凡世,虽修为不显,但境界不断的突破,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否则,诸夏间能够破入玄关的也就太多太多了。
着一袭橘黄色的单薄裙衫,玲珑有致的身段显化,旁侧云舒正在掀起车帘,浅浅的微风流入,秀发摇曳,风情顿显,正值一生最好的年华。
“紫女姐姐应该没事的。”
弄玉秀首轻点,询问公子这个问题,一则是紫女姐姐的缘故,一则这一次颍川郡的事情闹的太大了,纵然自己不理会朝政,可多次同丽夫人交谈中,也时不时提到这件事。
大王对于颍川郡乱象是极为愤怒的,作乱的首者自然只有死路一条,可昔年自己还在新郑的时候,紫女姐姐就非普通人。
果然到了那一步,他们肯定会先走一步的。
可惜……颍川郡内死伤的人不可数,那般情景虽言自然,可……终究非所愿意见到,跟随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诸夏归一乃是大势,紫女姐姐她们是拦阻不了的。
“经此一战,流沙会安稳下来的。”
“日后,你们还会相见的。”
单手拍了拍弄玉的手掌,虽然数年来,与流沙之间没有什么纠缠,但于弄玉来说,想要真正的斩断非那么容易了。
尽管当初雀阁之上,差点殒命,可……毕竟没有殒命不是。
“嗯。”
弄玉再次点点头,希望如公子所言吧。
“大人,这般行进,怕是还得半个月才能够到邯郸吧。”
雪姬正捧着一叠点心近前,从咸阳出发,也是带了不少东西,虽然跟随着王驾,一路之上,不会有什么用度缺少,可路途之上,终究带点喜欢的东西。
顺着云舒姐姐掀起的车帘看过去,他们此刻正沿着渭水东进,车外除了马声,几乎没有什么杂乱之言,很是寂静的样子。
“差不多。”
王驾的行进速度不慢,但毕竟礼仪之下,照顾方方面面甚多,想要如同快马一般直接赶赴邯郸,明显不可能,半个月都算少的。
“嗯,怎么了?”
正要将手里的点心放在大人身侧的条案上,忽而整个马车为之停滞,连带着手里的青铜托盘都不稳,劲力微动,浅蓝色的玄光闪烁,稳住一切。
灵觉扩散,探了出去。
“大王饶命!”
“大王饶命!”
“……”
相距数十丈,走在前方的秦王政车驾亦是戛然而至,只是以车驾为中心,方圆一片肃然,御者此刻更是双膝跪立在坚硬的驰道上,以头抢地,不住的求饶着。
“着实无用,连车都驾驭不了。”
“拉下去!”
车驾之内,秦王政正一脸颇为不悦的整理着衣衫,刚才自己正在和丽儿对饮美酒,此去邯郸道路漫长,自当有所消遣。
不曾想,御者驾驭的车驾晃动不已,在如此平坦的驰道上,也能够出现这等景象,手里的酒水倾洒在车内的绒毯上,刚升起来的兴致全无。
如此,岂不勃然大怒!
“大王息怒,那御者想来也非有意为之。”
公孙丽近前服侍着,摇头轻笑,劝解着。
“不过那人的御者水准比起赵高的确差了不少,想要找到一位如同赵高那般的御者可不容易。”
随即,倒似乎响起了什么,以往大王出巡的时候,都是少府令赵高随伺身侧的,而且赵高虽为尊为卿士,仍旧驾驭车驾,堪为重用。
可惜,其人犯下的罪过不小,连带自己上一个孩儿不存都和赵高拉上关系,对于其人,也没有什么好感,可近月来,大王身边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得力近身之人。
“赵高?”
秦王政口中念叨一语,丽儿提起,心中也是想起此刻仍被关押在永巷内的赵高,其人的确用着顺手,跟随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还算忠心。
但……他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大王,臣少时在国尉府中,多御车驾,不若让臣为大王御车吧。”
郎中令蒙毅近前一步,看着那已经被拉走的御者,摇摇头,大王一般不会与那等人计较,除非实在是做了令大王怒火之事。
“哈哈,郎中令岂可为御者,蒙毅,下去吧。”
“让其他的御者近前吧。”
车内的秦王政闻此,不由哑然一笑,蒙毅之心虽可嘉,但御者卑微,岂是大秦郎中令所为,单手轻轻掀起车帘,对着车外拱手而立的蒙毅摆摆手。
“这……,喏!”
蒙毅本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看着大王手势,只得而退。
“如果大王实在是找不到合适之人,就赦免赵高吧,让他一辈子当大王的御者。”
虽不喜赵高,但其人的确行事干练,处事有条不紊,不然也不会被大王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了,死罪纵然可免,这一生也无需晋升了。
“哈哈,日后再说。”
秦王政摇摇头,没有多言。
两日后,车驾到秦国函谷关!
五日后,到达上党郡!
十日后,渡过漳水,直逼武安之城!
十三日后,比起周清预料的还要提前两日,车驾倒是不慢,虽如此,距离上将军王翦大军攻占邯郸,也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m.
这一日!
秦王车驾轰隆隆的进入邯郸,道路两旁,早已经处理威猛霸道的秦国铁骑,郭开带着王城卫士压着赵王迁站在最前方。
王城南门前,所有的王族大臣出列,数百位,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成就队列,赵王迁着单薄的灰白衣衫,发丝凌乱无比的站在最前方。
双手怀抱着赵国传承的王印,秋风掠过,枯瘦无比的身躯瑟瑟发抖,着实不像人君,郭开立于一侧,唱名投降之后,赵王迁只是目光呆呆的看着手中王印与前方不远处的秦王嬴政。
“可惜了赵襄子与赵武灵王啊!”
高高的站在青铜王车之上,秦王政凝视那黝黑枯瘦的赵王迁许久,眉头紧锁,身为诸夏诸侯国主,竟然与这等人并列,实在是心中厌恶至极。
轻叹一声,将接受王印之事交给王弟,己身直接前往王城之内。
遥想数百年前的晋国赵襄子赵无恤,何其勇猛!奠定三家分晋的浑厚根基!
遥想数十年前的赵国武灵王,何其雄才大略,短短二十年,内灭中山,外掠胡地,赵国之强,可与秦争锋,若然赵武灵王继续在位,诸夏格局未可知。
然则,一切都是过往了,现在……是大秦的天下!
以后,也是大秦的诸夏!
这一年,是大秦王嬴政十九年秋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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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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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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