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夏大势已然明朗,除非是秦国内部出现极大问题,不然山东诸国很难给予抵抗,这一点无论是双方最简单的军力对比,还是更笼统的国力对比,结果很是彰着。
自卫鞅变法秦国以后,此地为法家乐土,可数十年来,尤其是缘由秦国昭襄王后期,战争连绵,对于秦国自身也是一个极大打击。
其后,秦国开始休养生息,文信候吕不韦领国政,秦法明显的宽松许多,加持吕不韦商贾出身,对于百业俱兴更为看中。
更有一点,便是多年前儒家弟子韩非同秦王嬴政之间的联系,《韩非子》一书儒家自然也有所藏,分析其理,绝为法家典籍。
可内部对于儒家亦是有绝大肯定,对于儒家来讲,这就是一个极大的机会。
秦法治下,笼罩举国上下,对于诸子百家有着绝对的管制,是故,诸子百家不愿入秦,可……若然将来大势有变,一切又当如何。
诸夏之力归于一人之身,期时……百家生死将不会由己身所决定。
法家已经证明自己的地位,难以衰落。
道家超凡脱俗,只消不理凡尘俗事,亦是无忧。
唯有他们这些入世的百家,尤其是儒家……欲要大兴,非得在一国之内,拥有极大的影响力,那个时候……秦国便是最佳抉择。
可惜……现在,一切都变了。
数年前,赵国刺客入咸阳宫,已然令的秦国政策收紧,对着山东诸国之人严酷甚多。
而今,燕国刺秦,换成普通之人,更是怒火中烧,何况秦王嬴政乎?
儒家欲要化入秦国之内,得以布局将来,难矣。
“天下事,有难易乎?”
“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
“玄清子在护国学宫传教,有此一言,伏念深以为然,儒家的将来,在儒家自己手中,在那之前,儒家……内部也该细细梳理一二。”
缓缓从条案后起身,轻言郎语,经燕国此举,儒家在秦国的布局虽受到影响,可……伏念并不太忧心,只要它日儒家能够表现出足够能力。
一切未可知。
前提是儒家之内,不会出现混乱。
儒家八脉,各行其道,道理迥异,非一件好事。
“却如此。”
旁侧二人亦是起身,相视一眼,正是这个道理。
守正居中,则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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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夫人还没有用膳食?”
从章台宫离开,在偏殿之内换了一身常服,没有直接理会从国府送来的政令文书,直接前往昭德宫,径直入内,所过之处,一位位宫中的侍从屈身一礼。
看着在外间候着的清儿,感受着里间寂静的状态,轻叹一声。
“大王。”
“丽夫人并未用膳,如今正在榻上休憩。”
清儿近前一小步,福身一礼,小声回应着。
自从丽夫人从咸阳宫正殿归来以后,便是如此,一直在榻上躺着,滴水不沾,半点饭食都未入腹中,整个人已然消瘦甚多。
“去吧。”
秦王政闻此,尽管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可是从清儿口中听到,心中仍是一颤,摆摆手,在外间踱步一二,还是缓步入里间。
里间也有侍女存在,或是照应着小火炉,或是在旁边静待伺候,观大王走进,连忙欲要行礼,只是,下一刻便是出去了。
看着里间深处榻上的人儿,秦王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日来,丽儿未曾理会过自己。
可……每一日,自己都会来此静坐半个时辰。
行至榻前,坐在一侧,看着榻上的丽儿,三日来,一直如此,着实令秦王政揪心。
“丽儿,你……还在怨恨寡人?”
秦王政低声一语。
“当日大殿之上,韩申欲要杀寡人,非天宗宗全子与阴阳家东君焱妃、盖聂先生、赵高护卫有力,怕是寡人已然身死。”
“数年前,赵国残剑、飞雪二人欲要刺杀寡人,看在丽儿的面子上,寡人饶恕他二人,可对于老秦人来说,那是不能忍受的,那一战,赵国陉城书馆被灭,那就是代价!”
“韩申刺杀寡人,对于那个结果,你应该清楚的。”
脑海中闪过三日前大殿上的种种画面,实在是令人心惊不已,只差一点,己身怕是要身陨韩申剑下,他虽然在丽儿的师兄。
可……此罪,不容赦免!
何况还是燕国燕丹所谋。
“无论韩申刺杀是否成功,他只有一个下场,这不是韩申的抉择,是燕丹的所谋,是燕国所谋,寡人不相信山东诸国游侠这么多,为何燕丹非要选择韩申。”
“也许是有着其它原因,寡人向你保证,此战,会令王翦亲自生擒燕丹入咸阳,给予拷问,给丽儿你一个交代。”
秦王继续缓缓说着,目光仍旧落在榻上熟睡的公孙丽。
“天明现在已经被农家的人带往关外了,既然丽儿你执意将天明送出去,寡人并不强求,寡人已经下令,天明仍是大秦尊贵的公子。”
“但凡在寡人大秦治下,天明位同公子,不会有任何危险加身的,这一点寡人可以向你保证。”
秦王政再次轻叹,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和丽儿生活在一起多年,自然明悟丽儿心中最为牵挂的是什么。
“你如今不饮不食,寡人痛心也。”
“诸夏纷争,韩申在燕国也不过是一颗棋子,你先前曾说过的,希望诸夏快速结束战乱,让诸夏归于安定和泰,这一点,寡人会做到的。”
秦王政伸出手,将公孙丽身上的绒毯上拉一二,诺大的咸阳宫内,值得自己这般言语的,唯有一人,若然王弟仍在咸阳,也可畅饮一谈。
而今,真可谓寡人哉。
“你且歇着,寡人酉时再来。”
再次低语,秦王政从榻边起身,沉吟数息,悄然离去。
“照顾好丽夫人。”
对着清儿吩咐一声,走出昭德宫。
“是,大王。”
清儿再次福身一礼,将大王送出昭德宫,其后,转身归于里间深处。
“夫人,……您醒了。”
“清儿这就吩咐尚食坊,送些熟热之物。”
刚踏步入里间,清儿神色一动,深处的榻上,夫人竟是已经坐起,只是……神容之上的消瘦之意仍旧很明显,令人心疼。
连忙一礼,便是要吩咐饮食之物。
“不必如此。”
“……,清儿,自我入宫以来,你便是待在我身边,可……你一直都是大王的人?”
公孙丽神容憔悴的躺靠在软榻上,身上搭着浅色的绒毯,秀发略有凌乱的垂落脖颈之侧,双眸仍旧泛着红色的余韵,看着不远处的清儿。
心间深处又是一阵的酸楚,平日里,自己对清儿那般重视,可……清儿竟一直以来,都是大王的人,非如此,关键之时,如何会发生那般事。
果然韩申师兄未能如期入咸阳宫,便不会有三日之前的事情,也就不会有那般杂乱之事。
“夫人!”
“夫人恕罪,清儿从未想过隐瞒夫人。”
豁然间,清儿神情微变,尽管知道这一日早晚会到来,还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般情况下,秀首低垂,近前一步,双膝跪落在地,以头抢地。
“从未想过隐瞒于我。”
“你且说说,近些年来,你都隐瞒了什么?”
公孙丽颇有些愤怒,先前未入宫的时候,便是为游侠,便是直爽畅快,很是不喜别人欺骗自己,很是不喜别人瞒着自己预谋不菲之事。
入宫以来,观清儿很合自己心意,便是待在身边,时间一长,许多事情,无人之时,便是和清儿说了许多,谁曾想……竟然是这般。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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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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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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