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秦军六十万兵力未有集聚,欲要出兵,大司马项燕为之拦阻,言语要将楚国兵士给予整顿。
如今,近月过去。
又逢雨季,秦军之中的那些强大攻伐器械,尤其是那些猛火爆裂之物,这等天候下,根本发挥不出应有之力。
楚军主动进攻,秦军不予理会!
那说明了什么?
说明秦军对于楚军亦是相当忌惮,说明秦军那般虎狼铁血未免言过其实,果然强攻,有何不可?
语落,幕府正厅内,其余军将彼此相视一眼,也隐约觉得似乎可以强攻试试?
秦军坚守避野,诸般沟壕都在快速修建,明显不可能有强力出兵的打算,无论如何,是一个机会。
“秦国果然强猛无匹?”
“何以在平舆以北驻守不前?”
又一位军将出列一言。
大司马先前进攻秦军,都只是小手笔,对于秦军没有任何威胁,目下,应该强力出兵。
不让秦军在楚国的大地上那般安稳。顶点小说
“大将军!”
“我等举国五六十万兵力汇聚淮水,每一日的粮草辎重消耗都是极大,如今士气正盛,合该强攻秦军!”
又一位军将出列,看向前方的大司马项燕。
“……”
“既然你等求战,那便战吧。”
项燕只是一观面前的精细沙盘。
王翦!
这是要将楚国之力硬生生的拖在淮水以北,根本就不想要让楚国主力入淮南,甚至于让战场出现在淮南。
先前有所解释。
然……令尹等人极力鼓动自己出兵。
所为者?
自己如何不清楚。
整个诺大的淮南地,堪为那些世族核心要地,战场出现在淮南,或许会令他们有别样的想法。
近月来,碍于压力,已经出兵数次,从取得的战果来看,那些人并不满意。
然……这般强力出兵攻打秦军,又不符合自己先前定下的军略,秦军的真实战力如何,自己很清楚。
他们根本无惧强行一战。
奈何就是不战。
这是在强逼楚军自乱阵脚。
纵如此,为之奈何?
抬手间,应下那些军将之言。
未几,军令下达,寝县、新阳、新蔡之地的二十万大军便是齐动,趁着漫天雨水,对于秦军所在发起猛攻。
……
……
“楚军这一次的攻势很大。”
“还是趁着雨季,……楚国的雨季的确令老秦人不耐,好在军医院堂那边提前有准备。”
平舆之城,秦军幕府所在之核心要地。
六十万大军一字排开,黑压压的驻守在寝县、新阳临近之地,修筑坚固的防御壁垒,以为坚守。
今日的雨水虽少了一些,可整个虚空之上仍旧乌云密布,时而便是一阵的大雨由空而落。
平舆以西,那里是先前秦军西侧五万偏军前来驻扎之地,汇合大军,如今重新混编,有八万人落在白芊红掌控之下。
高大的云车之上,桥松手持千里镜,眺望远方,数里之外,已然可以清晰看到那些楚军正在强力攻打秦军的防御壁垒。
不过,这一次他们怕是又要无功而返了。
由着上将军王翦先前令下,秦军驻守于此,修筑的防御壁垒,很是稳固,宽厚高骏宛若一座小小的土城。
再加上陈列其后的大型器械以及强劲弓弩剑阵,足以抵挡一次又一次的楚军进攻。
防守!
是上将军王翦之令!
就是说着说着,虚空中似乎又有些云雾弥漫,雨水开始低落,桥松不太喜欢这个天候,太湿润了。
相对于关中的干燥,这里穿的衣服都感觉很不舒服,连带着军中许多士卒都是一样,甚至于水土不服,生出许多病患。
若是没有护国学宫那些军医院堂出来的学员有着大量药物,还真是不得不坚守。
“楚军欲要强攻!”
“绝非项燕之意,怕是那些老世族有些忍不住了。”
白芊红浅紫色的劲装轻甲着身,身披柔顺的披风,梳拢轻便的鹰盔,眉宇间,英气勃发。
双眸闪烁紫色玄光,眺望远处,对于千里镜并不需要,这一次楚军的攻势的确很大,超越近月来的任何一次。
而这般强攻,可不是一个好计策。
秦军眼下本就不想要和楚军一战,是以,将那些防守的壁垒修筑的相当整肃,楚军想要彻底攻破。
除非大军全部出动。
从寿春以及汝阴那里传来的消息,楚军之中,明显有两种声音,一则是大司马项燕的军略。
同秦军一般,就那般坚守,看你能够耐我如何?
你要攻我,我也不战!
我也不与你强力一战。
看谁耗过谁!
这般下去,若然真的一直这般,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唯有两败俱伤。
二则,那些老世族乃至于楚王的军略。
失去淮北富庶之地,楚国军中的粮草辎重供应,老世族占据一半以上,话语权必然有相当的份量。
项燕欲要抛弃淮北,进入淮南,也根本不可能。
老世族根本不会允许项燕将战场落在淮南。
这也是上将军王翦所希望的。
那两种声音便是灭楚的机会。
可惜了。
明眸深处,那数里之外的战场之处,楚军不住强攻,秦军不住守御,一支支强劲的三弓强弩、五弓强弩、箭阵、座弩强炮轮番而出。
对着楚军直接如此刻天候,疾风暴雨般倾斜。
楚军根本就靠近不了。
纵然有一二漏网之鱼,行至那坚固无比的壁垒面前,亦是有着强大的攻伐之力,无处可破。
虚空中的雨水越来越大了,秦军军中的座弩强炮虽不在使用,但楚军强劲势头也是受到不小影响。
“此战之后。”
“要么项燕坚守不出。”
“要么项燕退守淮南!”
“除此之外的任何军略,都只有一个结果!”
白芊红对着身后的桥松三人看去,大战灭国,看似复杂无比,实则胜机就抉择于某一件事情。
把握住了。
攻灭楚国轻而易举。
不然,唯有静待良机。
或许秦军六十万大军强力南下,同楚军五十六万大军正面交锋,或可将楚军尽数歼灭。
但是秦军又能够剩下多少?
六十万大军,汇聚秦军莫大精锐,万万不能够有太大损伤,否则燕赵之地、三晋之地就会出现更大的麻烦。
上将军王翦行军稳重,亦是老成谋国。
这一次楚军强攻,短时间内不会结束的,除非真的取得不到任何战果。
脆音语落,白芊红踏步间,消失在云车之上,留下桥松三人看向远处杀伐铁血的战局。
楚军一次次的强攻,面对秦军从一开始就布下的防御,根本就靠近不了那稳固无比的壁垒。
连番旬日,如白芊红先前所想一般无二。
楚军没有任何所得,反而还死伤数千的兵士。
“王翦!”
大司马项燕亲临前线,以观楚军强攻势头,看着双方强力的交锋,看着楚军无匹的攻伐势头,看着秦军如巨石一般的防守。
实在是眉头紧锁。
“王翦用兵,向来稳妥。”
“大司马所思,他清楚。”
“他所思,大司马也清楚。”
旁侧,烈焰华服的昌平君熊启亦是看向极远处,那里……秦军自王翦驻守在平舆之后,修筑的防御壁垒看得很清楚。
此刻成为拦阻楚军进攻的强大盾牌。
对于这个结果,昌平君熊启并不觉得意外,先前待在秦廷甚久,对于王翦领兵的军略还算知晓。
王翦领兵攻战,稳妥为上,或许没有如武安君那般的奇谋兵策,但最后的结果往往令人欣喜。
这不得不说是王翦为名将的一大特点。
稳打稳扎,许多军将都会。
但最后的结果,却不一定如此。
“秦军那里正在安稳生火造饭?”
连绵大雨之后,天地间,凉风席卷,随同一侧的项伯鼻息微动,看向极远处秦军所在方位。
此刻已经嗅到一股秦国肥羊炖独有的气息,那种葱蒜秦椒的辛辣之气,还有那些战马汇聚一处的粪便之气。
随着大雨连绵浸润,此刻微风而动,已然迎面而来。
实在是不太好闻。
关键,此刻秦军前方还在同楚军交战,虽如此,还在安稳生火造饭,实在是可恶。
“咳咳咳……。”
“咳咳……。”
“……”
随着秦军开始生火造饭,那独属于秦人的口味气息,肉香、饭香、肥羊炖、烤羊肉等等气息杂乱一处。
飘至楚军之中。
相对于秦军的口味,楚军向来多鱼米清淡,一时之间,感受那般重口味的饭菜,着实忍不住,不住轻咳起来。
“秦军这是轻视楚军哉?”
项梁亦是神色不悦。
两军交战,秦军一边在战斗,一边在生火造饭,似乎根本没有将楚军放在心上,实在是令人不喜。
“这就是王翦的兵策。”
大司马项燕神容未改,看向此刻秦军深处生出的道道炊烟,王翦如此,未必不是为了强行激怒楚军所至。
更有闻王翦军中正在推行什么护国学宫的强身健体之法,根本就不像大战灭国的势头。
安稳如山,岿然不动。
连项伯、项梁都如此,何况其余军将以及军中士卒。
“唯有让世族之力一观秦军的难缠,大司马方有施展之地。”
昌平君熊启又是一语,楚军仍旧在不住的进攻,那些兵士大多是世族私兵,欲要强行求战,获取战功。
如今如何?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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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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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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