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我也不好猜测。”
“墨家的实力数十年来,一直处于损伤的状态,相较于农家,弱小不少。”
“墨家六指黑侠还在的时候,墨家发展还是不错的,路枕浪是墨家游仕之派的人,抗秦之心甚重。”
“违逆大势,墨家会遭受更大的打击,以其之才,果然身死,或许会选择一位足以维系墨家传承的巨子。”
“方更泪,同路枕浪一脉相承,不太可能为巨子。”
“盗跖,实力还行,威望不足,顶多一位统领!”
“高渐离,亦是威望不足,才学不显,不足大任!”
“其余兰陵城内的墨家统领,均不合大任,还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不知道路枕浪如何抉择。”
白芊红单手轻抚着额头,捋顺着落下的发丝,于雪儿之问,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决定。
在自己看来,路枕浪并没有什么合适人选。
而一位大家显学,在关键时刻,没有了足以承担大任的继承人,那可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如儒家,就没有那个麻烦。
儒家掌门伏念,就是自己,都非常佩服他。
手段甚为高明,舍与得,得与失,权谋纵横,内圣外王,儒家……还真是幸运。
“选不出来更好。”
雪儿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哈哈,说的有理。”
“说不得待我将路枕浪击杀之后,墨家自乱阵脚说不准。”
白芊红也是笑语不断。
诸子百家!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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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接下来当如何?”
“秦军狡诈,谁曾想楚地的情形竟然会是那般。”
兰陵北城!
墨家所在的据点之内,方更泪愤恨一言。
虽然楚地那边的消息早已经传了过来,可还是不甘心,五万楚军之力,就那般陷入秦军的计谋之中。
任由楚军攻占寿春,而后秦军围剿楚军。
楚王熊启身死。
传国王印也丢失了。
楚地之内,再也没有可以抗秦的力量。
而楚地……是师尊先前所谋最为稳妥的一个区域,秦军三十万大军三路南下,留守的中路更是在大力修建沟渠。
无论如何,都应该没有绝强之力将楚军攻灭的。
可还是发生了那般事。
楚地局势不在,兰陵城如何?
没有楚地的动静,兰陵城的前景怕是晦暗甚多,甚至于没有了前景,前景几乎不存。
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根据墨家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是秦将章邯同廷尉李斯等谋划,故意将楚军引出来。”
“是以……,抗秦在上,不小心陷入秦军包围。”
白衣剑客,冷然之语流转。
楚地……不存了。
兰陵城这里也没有呼应之力了。
根据巨子所谋,接下来魏地还有一股力量,可楚地那般都没有功成,魏地力量更弱。
更是难矣。
“巨子,那些人又来了。”
偏厅之内,路枕浪同墨家数位统领正在说着什么,盗跖忽然从远处逼近,一礼落下。
“师尊,自从楚地那里的消息传来,城内……已经有不少人心思浮动了。”
“甚至于一些小家弟子还要离去。”
方更泪怒目看向院落之外。
连日来,那些人已经来了数次。
每一次所言都大同小异,都是想要师尊出主意,以为应对接下来的秦军攻伐。
楚地五万大军彻底湮灭。
楚地也将彻底纳入秦军掌管。
楚地那边也意味着,没有援手之力。
而齐国此刻却是三面环绕秦军,更别说……秦军在陇西之外,将匈奴侵扰彻底击溃了。
外患不存。
大军正在调遣,以为定下最后局面。
何为最后局面?
自然是要定下齐国之事,以为秦国一统诸夏。
那更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一直不曾畏惧秦国的百家弟子很多很多,可惜,随着楚地消息传来。
兰陵城内,也有些乱了。
有人更是直接不看好兰陵之城,欲要率领门人弟子离去。
着实可恶。
接下来的兰陵城正需要多方之力,果然内部自乱,岂非兰陵城坚守的机会更渺茫。
方更泪恨恨道。
“似是为别人引动。”
“秦军在城中还有密探,隐藏的很深,故意散播消息,令我们自乱阵脚。”
白衣剑客亦是眉目紧锁。
从巨子统领百家之事后,数月来,百家安稳太多。
现在,又开始乱了。
归根结底,还是内外交错所至。
外者,楚地起事未成。
内者,巨子数日来,没有拿出上佳的应对方略。
可面对这等局势,又能够有什么好的应对方略?
貌似……很难很难。
“巨子,从齐国那里传来的消息,似是……粮草辎重的供给也受到影响。”
“以兰陵城内的储备,再加上后续不断减少的供给,顶多坚持一个月多些。”
岚丰统领也是深深一言。
自己率领的墨家弟子从齐国那里传来消息。
齐王在庙堂亲自下令,不允许齐国军队找寻秦国麻烦,尤其是不能够擅至开战。
为此,还大力呵斥了田儋等人,减少粮草辎重的供给,以为兵士退守齐国之内。
好在巨子已经料到有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早就做好相关准备了。
城中府库的粮草辎重,加上后续与各方送来的粮草辎重,再维持一个月不难。
省着点吃,省着点用,一个半月,也不难。
再长的话,怕是就难了。
“齐国有此君王,实在是……社稷不幸。”
方更泪再次恨道。
早年间,和师尊在临淄为墨家游仕之派之人,待在齐国甚久,对于齐王自然也有很深很深的了解。
自君王后身死之后,齐王建便是隐居深宫数十年,一应朝政把持在后胜手中。
本以为后胜身死,局面会大有改进。
偏生齐王建还有这般的抉择?
真以为齐军不与秦军主动交战,秦国便不会攻灭齐国?
太天真了。
此人何以为齐王?
眼下齐国还有四十万兵马,再加上数十年来的繁华积蓄,真要同秦军强战,不是没有机会。
或许机会很渺茫。
但也是机会。
早晚都要被秦国所灭,为何不争取最后的一丝机会?
更有百家才学之人在列,更有诸国大力支撑,四十万兵马加上大量的粮草辎重,足以抗衡秦军数十万兵马。
而秦军现在还能够调动多少兵马?
陇西需要秦军!
燕赵之地也需要秦军!
防御匈奴也需要秦军。
攻伐江南、岭南也需要秦军!
攻打齐国,也就目下的白芊红十万军,杨端和十万军,北方王贲数万军。
加起来,连三十万都不到。
完全有机会的。
那些人难道眼瞎吗?这一点都看不到?
“巨子,接下来当如何?”
然则,无论如何,无论是墨家内部,还是百家之人,都是需要一个应对方略拿出来的。
白衣剑客沉思良久,自己是想不出来有何方略。
就算有……也不为大用,不能够逆转眼前局势。
巨子才学超越自己甚多,连日来,也行走儒家、农家,商讨详细方略。
不知可有所得。
“师尊!”
方更泪也是看将过去。
师尊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的。
“唯有强战也!”
迎着一位位墨家统领落在身上的希冀之光,路枕浪黑衣着身,黑白面具遮颜。
浅浅一笑,将手中一直握着的一只茶盏落在旁侧木案上,缓缓起身,落下一策。
“强战!”
“师尊,正该强战!”
“兰陵城这里百家之力加上十五万大军之力,何以攻灭不了那女子的十万兵士。”
“先前弟子闲暇想了一策,果然强战,我等可率领百家勇武之人,从后方焚灭秦军粮道,以为混乱秦军。”
“师尊再领兵正面将秦军击溃,若然白芊红手下的十万兵不存,泗水之地必乱。”
“我等便可有喘息之机。”
闻此。
方更泪陡然大喜,这一策自己早有思忖,甚至于觉得当可作为奋力一搏的最后机会。
目下,楚地不为助力,魏地那里也不能够给秦军添太多麻烦,最后的事情肯定要落在兰陵城这里。
他们现在手上有齐国十五万大军,更有百家弟子相助,或许论战力,齐军不若秦军。
可秦军也非不可战胜。
脑海中畅想诸般,越发觉得这个策略极好。
除却此策,还有何策?
避战?
不可能!
待楚地、魏地彻底平定,那秦将白芊红绝对是要进兵的,他们还是要迎战。
与其如此,还不如激励士气,奋力一搏。
“高统领!”
“岚丰统领!”
“……,你等以为如何?”
旋即,方更泪又看向厅内其它人。
“巨子,若然强战,以秦国之力,怕是兰陵城这里不为支撑太久。”
于巨子之策,白衣剑客沉吟良久,又闻方统领之言,长叹道。
或许兰陵城这里的力量有机会将秦将白芊红击溃。
但怕是在他们击溃白芊红十万大军的同时,秦国会调遣各方兵力,给予镇压。
而接下来的楚地、中原之地不会有任何手段后手的。
再加上齐王的态度,他们的局势会更加危险,而那件事的前提还是将秦将白芊红十万大军击溃。
那……还是一个未知。
“高统领,何以这般轻视兰陵城守御之力?”
方更泪略有不悦,眼下正是激励士气之时,高渐离此语实在是不妥,实在是哀怨之音。
“高统领之意,……不无道理。”
“巨子,您所谓强战之策,不知具体如何?”
“墨家上下一体,自然遵从,可院外那些人不一定愿意强战了,尤其农家和军中部分将士。”
岚丰一礼,看了高渐离一眼,自然明悟高渐离之意,一隅而观,或许有机会。
全局而观,已然死局。
可巨子既然提出强战,当有详细方略,能够有机会从死局中找出一条生路。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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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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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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