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程邈你所创之字!”
“这种文字……却可称得上自成一体,自成一家,形体上看,同太史籀文有着明显的不同。”
“略微宽扁,横向取势,笔画之间有分断之象,太史籀文略有成圆形,此字合乎方形体态,笔画之间,更为棱角分明。”
“不错,不错,看上去别有韵味。”
手上所持是程邈所书录的《秦律》三卷,对于秦律的内容,周清自然是熟悉无比,而对于程邈所录的这些字。
平添一股别样的熟悉之感。
却是有了隶书的雏形!
太史籀文!
岁月长河,称之为大篆,称之为篆文,这种文字,承至三代,多是象形,缺少表意,书录的时候,多圆滑,不为棱角。
先前纸张未出的时候,将一枚枚篆文落在竹简上,鲜少横平竖直的笔画,大都弧形居多,以刀笔书录的时候,很是艰难。
而程邈所录的这种文字,明显方便些,就是在纸张上,也绝对方便许多,因为笔画一些弧形,明显不如横竖便捷。
而这种文字,大体为岁月长河其余文字特点所继承。
“不过……,这种文字虽不错,却少了一些象形表意,这方面略有不足。”
“文字承载诸夏风华,仅仅便捷不足以通行诸夏,本侯倒是觉得,可以为附属文字,可为非官府、非契约所用。”
“这三卷《秦律》,本侯会带走,交由大王定夺。”
太史籀文!
有着明显的象形意蕴,而程邈的这种文字,却少了那种意蕴,也许,程邈将其改进的时候,就只是为了便捷。
如何写的时候便捷,便是如何写!
如何写的舒服,便是如何写!
一些笔画上,明显的少了许多。
虽可用,不得大用。
“武真侯目光如炬,一语中的。”
“程邈之书,李斯以为,也是可以添为官府补充之书,相对正式的官府文书、契约文书,大量的文书所录都需要快捷,都需要时效。”
“此书便是可用。”
“此外,李斯以为,程邈之书之形体,未必不可为接下来编定诸夏制式文字的参照。”
“这种化曲形为平直的构造,便是优点。”
廷尉李斯赞叹道。
武真侯果然也是精通书法之人,其人之语所评判,却是程邈之书的优点,缺点说道的也很是明显。
无论如何。
大王曾语,编定的制式文字,象形表意,缺一不可,而且必须以太史籀文为根基,杂糅诸国文字。
仅此一点,程邈之书便是做不到。
虽然做不到,也非坏事,这种书录的文字也有一些可取之处,以为接下来变革文字所用。
“不错!”
“的确为可取之处。”
“即如此,程邈,接下来你也添为编定制式文字从行者之一,就……负责先前廷尉所言,将文字笔画书同归一之事。”
“将秦国所承的太史籀文,一一变化,本侯也是参与的。”
隶书自然有可取之处,它本来就是从太史籀文而出,兼具本身的特性,周清将手里的纸张,落于那侍者的托盘内,看向程邈。
果然昊天有动,程邈还是出现了。
既然出现,合当大用。
“武真侯!”
“程邈定不负武真侯所望!”
得廷尉李斯举荐于此,程邈心中已经有所准备,多年来,自己所擅长的东西,也就书法。
虽言书法,又和其他的文字有所不同。
果然有所用,参与编定制式文字,实在是……惊喜至极。
没有任何迟疑,深深一礼。
“武真侯!”
“车府令赵高在外请入!”
未待周清继续在厅堂内同诸人继续说道什么,守卫在外的侍者,悄然近前,低声一语。顶点小说
“车府令赵高?”
“让他进来吧。”
周清摆摆手。
旁侧未有离去的李斯隐约有闻,好奇的看了厅堂入口一眼,车府令赵高才来?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不会犯这等低级错误的。
“赵高见过武真侯!”
“赵高来迟了,请武真侯恕罪!”
少府中人,黑色玄衣略少,多了一些赤红之感,高冠束发,眉目苍白,隐约有些不正常,偏生其人生长的高大。
浑身着装整齐,腰环黑红之带,只身一人,快步从厅堂外走进,远远的便是深深一礼,眉目深深低下。
不远处入列的胡亥见状,灵动的奇异之眸闪烁亮光,扫向赵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府令在咸阳宫行事多年,唯有差错。”
“今日却来迟了一步,是否有缘由?说说?”
对着李斯二人看去,随即,二人各自一礼退下,归于原位,踏步厅中,行至赵高跟前。
他的修为不错,提升的倒是很快,已经达到化神大成水准了,所修至阴极寒,缺少阴阳调和的玄功,以至于外显肤色少了一丝红润,多了一丝寒霜。
这种玄功……有点像当年自己在韩国新郑雪衣堡所察觉到的动静,那位血衣候实力也是极强。
只是,所修也有隐患,未可阴阳相融,此生难入玄关,更难以化神圆满。
对于赵高,周清也没有一开始那般大的关注了。
因为他对于自己就是翻手可灭之人,更别说,现阶段,赵高还是很有用处的。
一个庞大的帝国,必然是光暗归一的,古今皆如此,正面的战场上,山东诸国被大秦铁骑扫灭。
黑暗之中,帝国若是没有锋芒的利刃,那么,不是一件好事。
赵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前提,是他很识趣。
“武真侯!”
“今日赵高正欲出宫前来学宫,却有宫中钧令下达,有贵人出宫,是以……有所耽搁。”
“无论如何,当提前派人同武真侯一言,如今至此,耽搁武真侯之事,赵高之罪也。”
仍为起身,仍旧深深一礼,低缓之言有序,声音雅韵十足。
“嗯?”
“是丽夫人!”
“她前来中央学宫了?”
“还有阳滋公主。”
“罢了。”
“归位吧,接下来还有要事。”
宫中钧令!
贵人出宫!
自然要车府的车马齐备的,却是……能够令赵高亲自相随的,屈指可数,心有所感,灵觉扩散。
呼吸之后,摆手一道轻缓之力,不在理会那般事。
中央学宫内,已经多了另外的几道气息,还算熟悉,是公孙丽和阳滋公主她们,王兄倒是没来。
“是!”
赵高未有直接起身,又是深深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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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今日您怎会前来中央学宫?”
“这里好像并不有趣,而且今天还这么热!”
一行不算盛大仪仗的车马行入中央学宫,由着提前的低调,并未引起太大的动静,然……以那队车马为中心的方圆百丈区域内,已然覆盖数十位劲装相随的陌生人。
动静之间,不为显露真身,一直跟随在车马四周。
亦是进入中央学宫的后方,不为前方九大院堂繁闹叨扰,自宽阔的马车内走下,一览四周学宫样貌,一道清脆之语流淌。
其人年岁不大,浅色的锦衣着身,不外七八岁的样子,姿容秀丽,已有桃李之姿,身段灵动,略有一丝浅黄的长发成髻,梳成小辫,落在脑袋。
大日凌空,白云微动不动,若无旁侧绿荫笼罩,真真令人忍受不了,素白的小手看向虚空,很是不解的看向母亲。
好端端的,自己今日正准备好好修习阴阳术的。
母亲却是说着带自己出宫玩耍,还以为是带自己前往咸阳南城呢,没曾想是中央学宫。
这里都是读书人待的地方,没有什么好玩的。
还是咸阳南城那里有趣。
“看来你的阴阳术修炼的还不到家。”
“中央学宫这里有趣的东西也不少,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
“而且还有一些有趣之人。”
浅红色的云锦长衫,凌云之髻高高束起,玉簪束之,翩然垂于身后,春半桃花,雪肤花貌,端丽冠绝。
立于车马前,听着阳滋的小小抱怨,抬手便是一道玄光落于其身,隔绝寒暑,以自己如今化神大成的修为,轻而易举。
也许,化神大成的修为境界,对于自己也就这点好处了,寒暑不侵,百病不生,神容凝滞,复归青春华丽。
那种丹药应该很不俗,起码以自己对于阴阳家的了解,怕是唯有聚仙丹才有那般功效。
而聚仙丹似乎也没有驻颜的功效。
不知道武真侯是如何炼制成丹的。
琼姿夺目,贵意盎然,拉着小阳滋的手掌,走向藏书楼所在。
“有趣的人?”
“母亲,今日扶苏兄长他们好像也在中央学宫吧。”
“还有武真侯他们。”
“您是来找他们的?”
小阳滋觉得自己在咸阳宫的消息,还算灵通,比如扶苏兄长,还有将闾、胡亥他们五个人,现在就待在中央学宫。
是为了什么文字的事情。
阳滋搞不太懂。
大秦的文字不是好好的吗?
为何还要处理什么文字。
尤其,还有武真侯在这里,武真侯位列侯爵,庙堂之内,高爵第一人,也在这里,想来不是什么小事。
母亲所说的有趣之人,应该是他们。
否则,好端端的,母亲不会前来这里的。
“就你知道的多。”
“清儿,弄玉姑娘她们现在何处?”
公孙丽无奈的看了自家的小女儿一眼,这丫头虽然说比起前几年老实了许多,也是一个不好处理的。
却是,大王偏偏对她宠爱己身,令这丫头无法无天,诺大的咸阳宫整天乱跑,不知生出多少事。
一直想要自己带她出来玩玩。
好吧,带她出来了,也是一大堆的话语说个不停。
随之,公孙丽看向身侧前方的一位侍女,那是一只待在自己身边的清儿,因为当年之事,贬出内间,眼下一直在外间做事,还算顺手合心。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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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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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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