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田阳猊摆正了态度,把自己当做了升斗小民,他还是有点不想盖房子。
于是他尝试着出声劝解,“这里盖房子没问题,但是有点过于荒凉了,若是阁下不弃,田家愿意为贵客提供居所,在这里收滑石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说白了,他还是想将仙人请到自己家里,也好时时刻刻供奉。
所谓关系,可不都是走动出来的?古今皆然。
但是冯君又怎么可能占他这种便宜?这里固然是荒郊野外,但是……动静小呀。
他有巨大的秘密,在他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不可能让别人知晓。
如果再吸引几个先天高手过来,他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今天那个罗问道,他对付得就相当侥幸,别看他最后赢了,但那是他冒险赌对了,错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下一次遭遇先天高手,他猛然消失,对方若是想也不想就暴退的话,TNT也不管用不是?
说来说去,他对付顶尖高手的办法太少了,这种现状,短期内不可能发生根本改变。
他倒也考虑过,再回现实社会之后,想办法出一趟国,缅甸、非洲甚至是中东,那些战乱纷频的国家,买一些威力巨大的热兵器。
此前他是着急摸索奇遇,也着急赚钱脱贫,顾不得考虑出国,但是现在的话……看起来也没啥出去的必要了,高阶武师在几十米的近距离内,都扛得住七点六二毫米的子弹!
先天高手的话,那起码得反器材枪才行吧?
然而他心里非常怀疑,就算费尽千辛万苦,弄来了反器材枪,也未必打得中先天高手。
这个位面的修者,不但防御高,敏捷也高,再加上远超地球人的感知能力,他没有理由对反器材枪盲目自信。
因为这种种考虑,冯君认为,自己目前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一点,不要去别人的地盘。
至于对方怀疑他是修仙者,他不会很介意,事实上,他很喜欢这个美妙的误会,只要别人不公开讨论他的仙人身份,他也乐得装聋作哑。
疑似仙人的身份,能带给他太多的便利。
所以他很干脆地发话,“我只会在这里住,你就直说吧,多长时间能帮我建好房子?”
见他的声音变得冷厉了起来,田阳猊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三天……三天时间可以修建好木屋,十天之内,修建好滑石房。”
玉石……做的房子?冯君闻言,也是颇有点意外,哥们儿倒是看过红楼梦,但是真没想到,自己还有“白玉为堂金做马”的一天。
他微微颔首,“那就十天好了,无须用木屋过度。”
他是吃惯了苦的,撇开在地球界的日子不提,只说在戈壁滩和河谷里,他就独自生活了好几个月,那里的条件,可是比这里恶劣多了。
“谨遵阁下吩咐,”田阳猊恭恭敬敬地回答,心中的一些疑惑,至此也有了答案:身为仙人,竟然如此地低调,难怪我们这次会撞正大板。
冯君吩咐完,也懒得搭理他,走到没勒顶的房屋旁,开始检查发电机的好坏。
田阳猊摸出一个海螺一般的东西,大约有半个拳头大小,走到了郎震身边。
郎震刚刚打扫完战场,心情不错,侧头看一眼此人手上的物事,眉头微微一皱。
他当然识得此物,乃是传递消息用的传音螺,但是无法传递语音,只能传递声响。
传音螺是公母相伴,公螺可以发出声响,一般的人耳听不到,只有母螺听得到。
此物价格昂贵,只有比较大的势力才会使用,通常用来示警,通过事先约定的螺声长短,来传递不同的消息。
郎震看到此物,很不客气地发话,“神医对你们网开一面,你最好能懂得珍惜。”
“这是必须的,”田阳猊的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我这不是知会你一声,要跟其他人联系了?”
知会我?独狼秒懂,于是眼睛一眯,好奇地发问,“你在周边还有接应?”
传音螺传递消息很隐蔽,但是距离有限,开阔地带也不会超过二十里地。
“有备无患嘛,”田阳猊笑嘻嘻地回答,“做事要留点后手才好,你走镖的时候不也一样?”
郎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田家能走到今天,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佩服!希望你们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这话可不仅仅是恭维,田阳猊听得很明白,尤其是后半句,警告的味道很浓。
所以他点点头,很光棍地表示,“我明白你在意什么,在神医原谅我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宁愿做一个人质,所以才要别人通知田家,尽快派人来给神医盖房子。”
独狼见他说得明白,于是也微微颔首,“盖房子是一方面,最好尽快把赵家堡的事情解决了,我想,你和我……都不希望神医不开心,对吧?”
田阳猊笑了起来,笑得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没错,谁让神医不开心,咱们就让他伤心。”
两人含蓄地交换了意见,下一刻,田阳猊就拿着传音螺吹了起来。
不多时,远处有两匹快马驰来,低声跟田阳猊说了几句,然后将死去的初阶武师的尸体放在马背上,转身又疾驰而去,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豫之色。
郎震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发问,“族人死了,你家人怎么不生气?”
田阳猊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是公平战斗而死,没什么需要生气的,等你的家族大了,你就知道了……太在意族人的生死,不是爱他们,是在害他们。”
独狼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话说得对,成长总是要接受考验,太护着他们,只会让他们变得弱不禁风……你田家的家风真的不错。”
田阳猊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奉承,只能苦笑一声,“学艺不精,怨不得人,希望他的死,也能给族人一个警示,不要总以为家族会护着他们。”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插话,“你俩的话我爱听,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很多人以为,一味护着就是爱,真是太可笑了。”
却是冯君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www.
其实他对这个话题,非常有感触,在他看来,地球界的现实社会中,很多家长关爱孩子,都把孩子爱废了,将来成才不成才的不好说,起码目前就爱出了很多熊孩子。
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孩子经历的磨练越多,才越能勇敢地面对生活。
在这一点上,手机位面的理念,更符合他的胃口——成长必须要付出代价,被呵护的成长,只能增加将来倒伏的概率。
一个家族想要长远发展,就必须硬起心肠,对族人经历的苦难,要选择性地忽视。
就算是死了人,只要是公平地战死,族里也不会出头,这态度看起来有点冷血,不近人情,事实上,这才是生存的大智慧。
听到他这么说,田阳猊眼珠一转,笑着发话,“神医的感触似乎很多啊。”
冯君倒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事实上,此刻他很有倾诉的欲望,“没错,我见过了太多被宠溺坏的孩子,偏偏那些家长,还以为是爱。”
田阳猊干笑一声,“其实也就是我们这些小家族,骄纵不起孩子,正经的大家族,资源无数,骄纵几个……倒也正常吧?”
很显然,他以为冯君说的家长,都是仙人的家族,资源多了,当然就没太大的生存压力。
冯君看他一眼,很认真地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资源,而是一种培养后代的态度。”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了,田阳猊沉默片刻,才看一眼郎震,试探着发问,“神医看起来,很反感骄纵啊。”
郎震看着他,大有深意地笑一笑,“当然是这样……要不然你以为呢?”
人家为了磨练自己,专门出来在红尘历练,否则的话,你遇得到他?
田阳猊耷拉下眼皮,思索了一阵,大致也整理出了一些头绪,然后抬眼发问,“对了……你怎么叫他神医?”
“他的医术很高明的,”郎震正色发话,“我知道你在琢磨什么,不过我要先警告你一句,若是你敢坏了我的机缘,今生我跟你田家……不死不休!”
田阳猊笑了起来,笑容灿烂无比,“机缘?你的机缘,何尝不是我的机缘,我也不能多保证什么……公平竞争,输了的话,我无怨无悔!”
“好样的,我就佩服敞亮人!”郎震抬起了独臂,竖起大拇指,笑着发话,“不怕告诉你,我现在的优势,可是比你大得多哦。”
“多个师兄,对我来说无所谓的,”田阳猊的话,也是越来越露骨,“只要你不碍着我的事,我田某人自有报答。”
照理来说,他身为高阶武师,这么跟初阶武师说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但是独狼是何许人?想当年,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近些年是有点颓废,但依旧有傲气藏在心里,“碍你的事?呵呵,你想多了。”
田阳猊没有在意,他终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身上有的不仅仅是草莽之气,他眼珠一转,“既然是这样,你我何妨同心协力,先帮神医处理些俗务?以你所见……他现在需要什么?”
独狼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才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原来你有的……不止是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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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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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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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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