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颖也觉得有点意外,自己刚对冯君有点好感,这厮怎么就回来了?
看到冯君旁边那位穿着工作服,她一抬手,招过一个人来,“那个……是你们林业宾馆的?”
被她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业局的老大吉局长。
吉局长一看,忙不迭地点头,“是后勤上的小冯,冯文成,要我把他喊来吗?”
要知道,朝阳是以农业和林业为主,林业局局长手里权柄极大,肥得流油,而吉局长这么好说话,也只是因为对着晁市长的妹妹。
晁颖一听姓冯,就摇摇头,“算,我就是一问,旁边小伙子挺帅。”
吉局长小心翼翼地瞟了晁总一眼,心里有点纳闷,不会吧,咱们交往这么多年,我也没发现,你好这么一口呀。
冯君真的是被叔叔冯文成拎进来的,要怪只能怪,今天婚庆的饭店,就是在林业宾馆。
朝阳县里,林业局是一等一的行局,用来接待的宾馆也是很上档次的,而晁颖自己就是搞木材加工的,跟林业局的关系就不用说了,所以她把女儿的婚礼就定在这里。
冯君刚想离开,正好他叔叔过来了,见到郑阳的车牌,一看司机是他,打问了两句之后,二话不说就拽着他进来吃饭。
冯君也想拒绝来的,但是冯文成说了,二叔还在人家手底下打工呢,你帮晁家接送客人,二叔面子上也有光,你这走了怎么能行?
冯君拗不过他,别看冯大师在外面很拉风,但是遇到自家长辈,他只能乖乖听话,没得选择,这也是伦理正确。
按照主家的安排,司机们是有单独的两桌,冯君选了一桌坐下,静静地听其他人聊天。
坐在这里的,都是开好车的司机,上面都有老板,他们聊起天来,各种辛秘和八卦都是信手拈来,光听着也挺有意思。
不过他坐了不到十分钟,饭菜还没上,冯文成又找了过来,“小君你跟我走,帮你重新安排了一下,跟我们局里的人坐一桌吧。”
自家侄儿争气,他当然也愿意晒一晒。
冯君这次可就不想答应了,长辈的话固然要听,但是对那些不太合适的建议,他也要坚持己见,于是他低声回答,“都是你们单位的,我坐过去做什么?”
“啧,你这小子,”冯文成晒侄心切,很不高兴地低声发话,“都是有实权的人物,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将来有什么事儿,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我需要他们照应?冯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当着自家二叔,他还不能这么说。
所以他只能苦笑着回答,“我不太习惯跟体制内的人打交道,他们那种陈腐和谄媚的气息,真的让人很不舒服,要是求着他们办事,我也认了,吃顿饭,坐哪儿不是个吃?”
这可不是推辞,而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前两年在南方打工的时候,他为了尽快实现赚钱结婚的目标,真的硬着头皮做孙子,跟体制里的人没少打交道。
从内心里讲,他就觉得自己跟体制中人气场不合。
打个比方说,某个小领导答应了你办事,酒桌上说得好好的,然后就没信儿了。
要是社会人的话,一般都会给个交待,说是哪里出了变故,真不好意思。
体制里的人大多不这样,很少给你解释,能说一句“事情有了变化”,这就算讲究人了。
很多人会直接无视曾经的承诺,着了急还会骂人,老子答应过你吗?
究其原因,他们是畏惧上面的领导,领导不表态,答应的事情就不能操作,但是这种灭自家威风的事,又怎么能跟体制外的土豆去说?
这只是一个例子,事实上,体制中人的思维,跟社会人是不同的。
冯君也不能说,体制里的人不讲究,只不过人家的讲究,跟他的讲究,不是一个概念。
前两年他没得选择,只能努力迎合别人,现在再让他去委屈自己,那怎么可能?
冯文成却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子,还真的长本事了?
他晒侄儿,当然也有点小算盘,事实上,如果他要直接说,你去跟他们吃饭,有可能改善二叔的处境,冯君不可能不答应。
但是他还端着一个长辈的架子,不好意思对晚辈开口,只等着对方去主动领悟,那结果可想而知。
其实冯文成的这种思维方式,就带了一些体制中人的逻辑就算我不说,你还想不到?
冯君不是想不到,他是压根儿就没往这方面去想,冯某人现在交往的,还有sheng部级的领导呢,人家也没攥着拳头让我猜。
冯文成劝了侄儿两句,发现他没反应,又拉不下来脸说穿用意,只能悻悻地离开。
走了没几步,一个小年轻快步走过来,低声发话,“冯工,吉老大叫你过去。”
林业宾馆的老总,是林业局的一个副局长兼着,吉局长就算冯文成上级的上级了。
吉局长是认识冯文成的,所以一见面,就直接发问,那个叫冯君的年轻人,是你什么人?
冯文成二话不说,就把侄儿交待了一个底儿朝天,有机会在局长面前晒侄儿,那还不得说得明明白白?
他说完之后,吉局长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出声了,“刚才我见你,去他们那桌说话?”
冯文成笑着回答,“我是想叫他去局里那一桌吃饭,不过他说,那一桌都是长辈,他觉得会比较受约束,现在的年轻人嘛……我也不好勉强他。”
他这话当然是美化了冯君,但是问话的晁博听明白了,笑着点点头,“那就由他吧。”
冯文成才一离开,吉局长就看一眼晁博,笑着发话,“小伙子眼高,看不上县里的土鳖啊。”
这时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冯君的情况,起码不会胡思乱想冯君和晁颖的关系,那当然就能判断得出,冯文成的侄儿宁可跟司机吃饭,也不跟局里的人坐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晁博也反应过来了,合着冯君出去之后又回来,是为了照顾其二叔的面子。
当然,他对冯文成的潜在用心,也看得很清楚,这一点,他比冯君还要强出生在那么一个家庭,想明白这点事,基本上不用动脑子。
不过他还是很欣慰,自己看好的人,终究是没有走眼,于是微微一笑,“呵呵,是很骄傲。”
吉局长看他一眼,小心地发问,“博少,他背后有谁?”
“呵呵,”晁博干笑一声,也不做回答。
吉局长看他这样子,笑着点点头,“嗯,是我冒失了,不该这么问。”www.
他认为自己确实冒失了,这可是市长公子的资源,甚至可能是晁市长的资源,他随便打听领导的资源,这不是要短领导的路吗?
不过等了一等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试探,“博少,冯文成的编制还没解决……你看?”
“那是你们考虑的事情,不用问我,”晁博才不会就此事表态,不过他迟疑一下,又说了一句,“反正平时多烧香,总是没错的,你说呢?”
“博少说得对,”吉局长笑嘻嘻地点点头,心里却拿定主意了,你不会以为,我蠢到只懂得关注冯文成吧?
反正我已经问过你了,是你让我平时多烧香的。
按说晁博、晁颖和吉局长都很看好冯君,婚礼结束之后,消息一定会走漏,昔日县城里的高材生,会成为朝阳县新的传说。
但是事实上并不是那么回事,相关的人都很清楚,这种资源一旦被大家知道,利用资源的人多了,他们的机会就少了。
所以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守口如瓶,并不对外声张看看冯家那小伙子,人家自己都很低调呢。
倒是刘家贵被晁颖叫过来,大骂了一顿。
你出不起油钱,可以跟我说,小冯一路从郑阳赶回来,你看你做的什么破事?
知道的人,会说你小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晁颖欺负乡亲!
吉局长在饭后,也把冯文成叫了过去,说你尽快再打个报告上来,编制问题,我帮你再争取一下,不过你该活动也得活动。
冯文成的脑瓜其实不差,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之后,然后试探着问一句:局长,除了这些,我还该做点什么?
吉局长也很欣赏他的懂事,于是笑着发话:问问你侄儿,是不是经常进京?对了,别声张。
进京之类的话,他是在诈人,主要是他想通过冯文成的问话,向冯君示好:我帮你叔叔解决编制,可全是看你的面子。
当天晚上,冯文成就去找哥哥了,他觉得今天的事情,有必要好好说道说道。
遗憾的是,冯君又不在,临近吃晚饭的时候,他被几个街上的发小拽走了。
大家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现在各有各的发展方向,也只有过年才能聚一聚,很难得了。
发小里,有一个叫鼻涕虫的家伙,去南边打工赚钱,据说混得相当不错,别的不说,只说他手上戴着的积家表,价值十多万。
他看着冯君发话,“胖子,来南边跟我一起发展吧,只要咱兄弟同心,像你那种车……你一年能买两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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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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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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