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捷最终还是选择了跳楼。
他当然不想这么做,甚至他都计划好了,在下落的过程中要大喊,“冯君杀我”。
从九层楼到落地,是要一个过程的,他的外甥曾经说过,从楼顶跳到楼下,得两秒多种,说什么艾滋等于二分之一集体的平房。
然后他儿子给了表弟一个大嘴巴子,“你会不会说话……”
不过最终,蒋村长选择了乖乖听话,因为冯君说的最后一句话——要不我杀你全家。
更可怕的是,对方说话的时候,身体已经虚悬在了空中。
楼下的人冲得再快,也得有十来秒才能冲上来,而非常明显,冯君不可能被楼道的人堵住。
他别无选择,甚至跳下去的时候还在想:虽然要死了,但家产保住了。
人在临死前,都会想些理由来安慰自己的。
与此同时,冯君的身子也猛地拔高,飞到一百多米的高空之后,转眼就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中。
他回去得相当及时,进了房间不到五分钟,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杨玉欣被冯君点了“昏憩穴”,力道虽然不重,但也睡得相当沉,敲门声足足响了两分钟,她才睁开眼,不耐烦地嘟囔一句,“谁,干什么?”
“杨主任,”小田在门外大声喊,“有重要消息!”
下一刻,冯君裹着一条浴巾打开了门,不耐烦地发话,“什么消息,至于这样吗!”
他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浴巾在腰间系着,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无数细小的水珠,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上滚动着……
“好辣眼睛,”小田下意识抬手捂住了眼睛,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你在干什么?”
“你这不是废话吗?”冯君不满意地哼一声,“我在泡澡……有什么急事?”
小田的手指张开,从指缝里看着他,“这天气……你不冷?”
别墅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但是依旧难挡刺骨的寒气,她身上还裹着羽绒衣,还有点发抖。
“过分了啊,”杨玉欣的声音从床上传出,旋即顶灯被打开。
她全身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口,脸上是浓浓的不满,“大半夜地敲门,问我们冷不冷?”
小田受到呵斥,思维终于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杨主任,朱岳福死了……跳楼了。”
杨玉欣的反应比较迟钝,良久才回过神来,“哦,死了……自杀?”
小田犹豫一下回答,“看起来……不太像,他杀的可能性大一些,一共有五个人跳楼。”
“五个人跳楼……”杨玉欣顿时沉默了,沉吟一下才又发问,“在省zheng府宿舍?”
“这个……不是的啦。”
杨玉欣这才出了一口气,在那个地方五连跳的话,她都会有强大的压力,“好了,我俩知道你,你稍等……让我们收拾一下。”
十分钟后,冯君和杨玉欣走了出来。
一个是穿着加厚的棉质睡衣,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另一个则是在睡衣外面,还穿了一件羽绒大衣,脚上一双毛茸茸的棉拖鞋,中间却是露出了半截白生生的小腿。
奸夫**!小田心里暗骂一句,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把才收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杨玉欣知道她说的那个城中村,想了一想之后,她疑惑地发问,“你们刚才还说,朱岳福是在省zheng府宿舍旁边,没错吧?”
小田也算是心直口快的女汉子,听到这话,忍不住脸一红,“这是他不知道怎么猜出来了,所以只是……大概只是把手机放到了那里。”
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嘀咕一声,“大概?”
“只能是大概,”小田坦坦荡荡地回答,“那里是什么地方?省zheng府大院,我们只能推测,不可能去实地检查。”
“这就有点荒谬了,”冯君不以为然地摇头,“你们这么做,也是为他们好。”
“这个不用你说,大家都知道,”小田白他一眼,“但问题是……命令谁来下?”
冯君明白了,好端端的事情,偏偏不能推行,关键是没人愿意担责。
“你不在体制里,缺少一些了解也正常,”杨玉欣见他情绪不高,于是出声安慰,然后又看向小田,“朱岳福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小田迟疑一下,才出声回答,“据初步调查,朱岳福是请了和尚作法,想要害冯总……”
这个事情是瞒不过警方的,佛堂里有冯君的照片和生辰八字,而且此前做法的过程,已经被监控拍下了视频。
冯君想要拿走佛堂的证据,那是绝对不够,必须还得去监控室,拿走监控录像。
做到这两点,也不是很难,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压根儿没动那些东西。
因为他想到了,拿走东西不难,但是他不确定,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件事。
和尚做法害人,害的还是枪击案的受害者,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四下张扬,但是朱岳福当时就表态了,他还有手下,就在楼下。
而且,蒋长捷是在自己家,他家人可能完全不知情吗?恐怕是未必。
再说了,朱岳福请释明信出手,存在不存在中间环节?有没有其他知情人?
释明信做法前,是否跟别人吹嘘过,要降妖除魔?
不可知的因素太多了,冯君总不能因为要以防万一,就把可能知情的人全部干掉。
别说他做事没有那么残忍,就算他能横下一条心来,可是他根本就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知情人。
连名单都没有,还说什么封锁消息?漏了一个跟漏了全部,能有多大区别?
所以他直接放弃了抹杀痕迹的打算。
无法彻底抹杀,那就不去管了,反正是别人作法害他,又不是他作法害别人。
事实上,警方在看了蒋长捷家的视频之后,也是一脸的懵逼——那个瘦小道士,朱岳福能确定,就是偷东西的那位,但是非常遗憾的是,视频就此中止了。
至于那道士,更是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警察建议,说咱们得去找冯君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怎么说,蒋长捷也是仁达戴表呀,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就死了呢?
这个建议,遭到了同事们的反驳——没错,蒋长捷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但是咱们就能不明不白地去找冯君了解情况?
人家冯君做错什么了?难道就是因为被作法了,所以就错了?咱不带这么搞笑的。
其实说到底,还是那句话,找冯君调查?可以呀,但是没凭没据……谁来下这个命令?
这一夜,就在警方的不眠不休中度过了。
杨玉欣睡得很好,自打她在梦中被小田叫醒,两人就算是过了明路,她直接睡在了冯君房里。
寒夜里,有温暖的怀抱可以依偎,那是她遗忘了很久的体会,被枪击的阴影也烟消云散。
甚至在后半夜,两人又深入地交流了一次,增加了对彼此的了解。
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外的雨还在窸窸窣窣地下着。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蜷缩在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耳边炽热的呼吸,她只愿这一刻……便是地老天荒。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她终究要回到现实,离开那重重的温暖,面对这阴冷的现状。
起床之后,两人也没有显得有多么亲密,而是像往常一样,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冯君的心里认为,这只是一夜的荒唐,她缺乏安全感,所以他慰藉了,就这么简单。
当然,也有一些技术因素在里面——毕竟他需要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
而杨玉欣却知道,两人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有这一夜的回忆,已经够她回味很久。
连阴雨还在下着,今天已经是年末了,马上要迎来新的一年。
按照两人的计划,今天还可以在锦城四周游玩一圈,在这里,冬天的连阴雨太常见了,不会给人们的起居生活带来多少影响。
不过昨天的枪击案,让两人都没了游玩的心思,小田更是建议,咱们在四周走一走就好。
事实上,她的同事们都已经发来了抗议,田儿啊,让这俩消停一阵成不?
数千万的盗窃案,紧跟着就是惊动整个锦城的枪击案,再然后,又是五人跳楼案……
咱人民jing察再能干,也受不起这样的刺激呀。
所以三人商量一下,决定就在附近走一走,然后再选个合适的地方,搞一个火锅野炊。
出门的时候,就九点了,三人没有开车,就是一路步行,度假村其实也不小。
然而,三人出门不到十分钟,杨玉欣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话的,是本地一个尾数四个六的号码,她迟疑一下,决定冲着这个号码,接了电话。
电话才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一个谄媚的男声,“哎呀您好,请问是杨主任吗?我这贸然打电话,很不好意思啊,主要是前一阵,收集了一些钱币,想请您鉴赏一番。”
毫无疑问,这位是花费了不少心机的,居然能打听到,杨玉欣喜欢古钱币。
杨玉欣迟疑一下,沉声发话,“你打错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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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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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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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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