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执掌一听说孔子学院,就来劲儿了,这个他熟啊,“孔子学院当然不是传教士性质,传教士主要是传播什么主的福音,本意是笼络人心。”
“不过呢,撇开那些冒险者的因素,他们身后有教会支持,有财力,这倒是跟孔子学院差不多,孔子学院也是有财政支持的嘛。”
冯君真的是相当无奈,“传教士的本意,你就说错了,他们笼络人心,传播什么福音,最终目的是要达到什么?”
冯执掌一听就明白了,老牌的哲学系大学生,那不是白给的,“他们要达到占领这一方面土地的目的,这一点上来说,咱孔子学院真不是这个目的,只是想让世界更了解华夏。”
说到这里,他居然笑了起来,“不过那个孔子学院,哈哈,不知道你参加过活动没有,真的是……弘扬的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啊,教外国人唱京剧,吹唢呐。”
他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是时尚元素他懂,“唢呐起码还是一种乐器,虽然声音闹腾了一点,但是总比南非的呜呜祖拉友善一些,但是京剧……那是什么鬼?”
“京剧这种东西,现在年轻人都很少学了,当你文化处于强输出阶段的话,深挖自身文化是没有问题的……别人都会琢磨你,学习你,但是现在输出京剧,我觉得就是象征意义。”
“这些方面,你说得没有问题,”冯君也认可他的很多观点,“你说得最对就是,孔子学院设立的目的,是让国际上认识真实的华夏,而不是要掌控土地。”www.
不过紧接着,他话题一转,“然而,虽然都是文化输出,都有政府背景或者宗叫背景……简单来说是有人买单,但是孔子学院求的是被人认识,而不是掌控对方!”
冯执掌沉寂一阵,然后沉声发话,“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这就是……文明的差异吧?”
“没错,就是文明的差异,”冯君悠悠地发话,“华夏输出文化的方式,是孔子学院……虽然它有不合时宜的地方,但是它不求掌控,不采取强迫的手段,而是以自己的文明为荣。”
“简单来说呢,西方是殖民体系,华夏是朝贡体系,我们的祖先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屑去控制那些化外之地……外族意识到我们的强大,会自动仰慕、归附。”
“西方的殖民体系,肯定比朝贡体系先进吗?我不这么认为……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文明的认同,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文化输出的终极。”
冯执掌憋了半天,才说一句,“其实谁拳头大,谁说话才算数……咱华夏文明传播不出去,关键是近代拳头不够大。”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冯君苦笑一声,“我跟你谈论的是这个问题?文明的延续,不是光考虑拳头大,文明的核心,才是延续的根本。”
顿了一顿之后,他轻咳一声,“说到底,我关上门自己玩,都比你们都高档,根本不用征服,你们就得跪着叫爸爸,各种姿势求保养……这才是民族自信啊。”
冯执掌沉默一阵,然后轻咳一声,“好像我大清……就是这么干的吧?然而结果呢?”
“呵呵,”冯君无奈地笑一笑,“关上门自己玩,不是代表一定要闭关锁国,外面出现好东西,一定要观察到并且学来,自信不代表要自大,像我已经是出尘期了,都要……”
他本来想标榜一下自己钻研西方的“圣水”,但是想到手机通话的安全性,还是硬生生地停下了,“清朝不能做例子,少数人统治多数人,心思根本就不在对外引进上。”
顿了一顿,他又发话,“在国外建道观,遥尊中土就是咱们的文化输出,比孔子学院还要含蓄一些,信者来不信者去,但是总不能让心慕道门的人没个活动场地。”
冯执掌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就是你说的,朝贡文明体系下的文化输出?”
“没错,”冯君很干脆地回答,“这件事情早就该做了,只不过以前咱们没钱,现在嘛……人均依旧很穷,但是国力强盛了,道门就可以考虑被人遥尊了。”
冯执掌闻言笑了起来,他今天聊得很开心,所以说话也就不是很注意了,“说到底还是利诱,如果不是你那边能治了癌症,道门想往外扩张,依旧很艰难。”
冯君也笑了起来,“利用人们贪生怕死的心理,这原本就是宗叫的本质之一,他们治不了癌症,还是他们自己弱……道门利用他们的求生欲扩张,又怎么错了?”
“不对,咱们这不叫扩张,是皈依者的自发行为……是自发的。”
冯执掌哭笑不得地发话,“你这也真是……口嫌体正直。”
“还真不是,这叫你大爷就是你大爷,”冯君一本正经地回答,“咱们又不强迫他们,对了老冯,你这种操作,可以向其他道友推广一下,愿意皈依的可以接纳,鼓励海外建庙。”
冯执掌笑着回答,“那可不行,这点子是我想出来的,怎么也得先收几个有钱的外国弟子,再给大家推广,要不我亏得慌。”
他是开玩笑的意思,不过冯君正色发话,“别闹,拖延三五天无所谓,但是不能更多了,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而且……吃独食小心别人记恨你。”
“开玩笑的,办了这个皈依,我就可以对外宣布了,”冯执掌笑着回答,然后话题一转,“外国弟子想修炼的话,你是什么态度?”
“你玄德洞天的事情,我不好多插嘴,”冯君的声音有点冷漠,“不过我洛华原则上是不会教授外国人修炼的,以后开龙门大会,洛华提供的奖品,也会明确要求不得外传。”
冯执掌听出他的态度了,于是笑着发话,“我也就是这么一问,道门里的老古板多了,比你还歧视外人……我是想,万一有人做出了突出贡献,该怎么办。”
“特事特办,”冯君随口回答,“看他能做出多大的贡献吧。”
两人的对话结束了,没过多久,孔子学院的相关负责人接到了上面领导的问询,“咱们孔子学院对于道家的宣传,有没有什么侧重点?”
这边只能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家不是作为一种宗叫或者信仰宣传的,而是一种哲学思想,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道德经》,但是对道德经宣传力度最大的,是海外华人而非孔子学院。
于是领导指示,要考虑一下加强道家文化的宣传,并且表示,可以将其视为玄学。
在官府中,这种指示相当少见,只有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才可能做出针对性的战术决定,学院这边的人有点懵——咱们国家,在海外宣传玄学?
“一枝独放不是春嘛,”领导淡定地表示,“其他宗叫能在华夏生根,说明了华夏文明的包容性,那么,多一点本土玄学又何妨?”
于是事情向着古怪的方向发展了起来,原本只是一个小毛神想要收集香火,但是到了现在,居然发展到了道门海外发展的布局。
林黑虎的直播间越来越兴旺,终于在冬季进阶了炼气六层,据他分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开春晋阶炼气七层。
找到洛华庄园的外人也越来越多,不过林美女他们有办法,直接在最外圈设立了几个岗亭,上面挂着一排标语,“卫兵神圣,不容侵犯”。
林黑虎晋阶之后的第三天,太白山玄德洞天一口气又招收了十名外国皈依者。
都说外国人有信仰,华夏人重实际,其实真没有那么绝对,别的不说,只看花儿姐那帮金融精英的做事方式就知道,利益所在,跟道德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真正有信仰的人也有,但是不去烧一炷香,小命就要不保的话,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入乡随俗”。
第一个皈依太白山的外国人,已经在中心排上了队,此刻回了祖国,打算建一所道观。
这人是天主教徒,信仰还算坚定,却绝对不是狂热,他来道门烧香的时候就很自然——我是为了自己活命,适当尊重一下当地的规则,也是正常,并不是有意背离主的意愿。
烧香的时候,他肯定要了解一下道门的情况。
冯执掌是很能忽悠的,虽然他并不通英文,还是将对方说得‘不明觉厉’——事实上,神秘主义在西方一向都很有市场。
这名外国人其实不缺钱,两千万美元对他来说,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会导致一时手紧,不过,既然能节省一千五百万美元,为什么不节省呢?
他了解了一下“皈依”,得知皈依之后,秉持一些做事理念就行,一不用固定做礼拜,二也不排斥其他信仰,马上就表示,“这才是真正的仁慈,我答应皈依。”
皈依仪式举办过后,这位马上就缠住了冯执掌,说我供奉也献了,也皈依了,排队的名次,能不能往前挪一挪……咱总得照顾自家人不是?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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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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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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