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学者的话很坦诚,冯君也没有因为他说话不够恭敬,就直接拒绝。
事实上,此人的认知,跟冯君以前的认知高度一致——在他没有得到石环之前。
不过仅凭着这套理论,他还请不动冯君出手——你求人帮忙,可能不付出代价吗?
这位表示我可以出钱,冯君直接将他请了出去——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讠……思路。
想要拿钱收买我,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这位挺不甘心,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诚意了,要不……发明者共同列名?
他不确定冯君是不是好名,不过据他猜测,冯君对名应该不会很感兴趣,否则那声名远扬的“癌症护理中心”,也不至于至今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其幕后老板是谁。
这名学者觉得自己应该找人问一问,而恰巧,林美女也想知道他们谈论的结果。
此人想要联系冯君,首先要经过她的许可才行,否则连文化小镇都未必进得来,而她也非常清楚他此行的诉求是什么。
以林美女的分析,冯君是有可能在这方面起到帮助的,而该学者的研究项目,也算是国嘉的一个课题,如果能够解决,不但于国有利,也相当于她开发出了冯君的另一项能力。
所以她向上级申请之后,把此人放了进去,现在人出来了,她当然想了解一下结果。
两人各有需求,正好一起聊一聊。
学者研究的项目,对林美女来说应该是保密的——起码细节方面需要保密,这倒不是说他的密级更高,关键是大家职业不同又不相统属,有些密级就不能通用。
但是无关紧要的话题,还是能说一说的,他把两人的对话跟林美女说了,也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冯君对钱不感兴趣,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不爱钱,他喜欢什么,是名吗?
社会本身就是名利场,除了利的话,可不也就只剩下名了?
“你居然想用钱来请他出手?”林美女嘴角抽动一下,用看弱智一般的眼光看着他,人家几百万吨黄金都打算捐了,你居然想用钱来收买他?
然而这个理由,她是不可能说出去的,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如果他想要钱的话,分分钟就可以成为世界首富,不开玩笑,真的就是分分钟的事……听起来,他不拒绝帮助你?”
“世界首富吗?”很显然,学者的关注点,跟林美女并不一样,恍惚了一阵之后,他居然点点头,“也是,只要扩大癌症护理中心的业务,再上了市……世界首富可期。”
林美女翻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发话,“你怎么就抓不住重点?我在问你问题!”
“哦,也是,”学者这才回应过神来,“他没有明确拒绝帮助,但是要我自己提条件。”
林美女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没有拒绝?有点意思……”
学者自顾自地表示,“那我能想到的,除了利就是名了,我来找林组长,也是想咨询一下,发明人共同列名的话……能打动他吗?”
“怎么可能?”林美女笑了起来,然后摇摇头,“别说绝对不可能打动他,我们也不想他太出名,那样的话,我们的任务就更重了,不过既然他不拒绝,我倒是有点小建议……”
学者听了半天,没有等到下文,忍不住催一句,“您说,我听着呢。”
你这是打算白女票?林美女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听着呢,可我也在等你说。”
学者思索一下,试探着发问,“需要……花钱吗?”
“多稀罕呐,”林美女毫不客气地回答,“我们那么多同事为他的性格画像,你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我们也得考虑适当收回一点成本吧?”
“钱的话,倒是好说,”学者虽然目前的压力很大,项目经费倒是还有一些,如果真的能解决问题,他自掏腰包都没有问题,他在意的是,“性格画像……他真能帮助到我吗?”www.
“应该……绝对没有问题,”林美女最终还是选择了肯定句式,“他这个人,怎么说呢?自视很高,非常爱惜羽毛,对他来说,承认帮不到你并不丢人。”
学者一咬牙,“那您说个数吧,给您这种单位送钱,我这辈子也是头一遭,没啥经验。”
“什么送钱?这话多难听!”林美女哼一声,“应该是感谢我们对你的课题有所帮助……”
三天之后,学者再次求见冯君,说自己已经想好了条件。
冯君都懒得再见他了——没那么多时间糟蹋,直接对讲机里表示,“那你说条件吧。”
学者表示,自己的研究,首先会运用到军事方面,这一点上没太大的利润可言——这也是国嘉扶持他这个项目的原因,等下一步发展到民用方面,才会产生出一定的利润。
他决定,专利优先授权给华夏的企业,而且对国外企业授权的话,会收取高额的费用。
学者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有点忐忑——项目都走进死胡同了,现在居然大谈专利费?
怎么听,这条件都有点不靠谱,甚至感觉像空手套白狼的骗子。
然而没办法,这是林组长给出的专业建议,学者考虑到性格画像的因素,也决定赌一把。
冯君其实挺喜欢这些条件,但是……不够啊,“合着我洛华白辛苦了?”
他不稀罕这点小钱,然而,有些毛病是不能惯的,不是随便什么人来我这儿,夸夸其谈地讲一些国嘉大义,就可以无偿得到帮助的。
还好有性格画像……学者听到他不是粗暴地拒绝,心里也生出一点侥幸来。
然后他照着计划书念就好了,“洛华当然不能白辛苦,我们打算把收取的专利授权费中的四分之一,投资……错了,不是投资,是捐赠,捐赠给文化小镇,用于提升小镇的形象。”
冯君陷入了沉默中,好半天才说一句,“林组长,你这些建议收了多少钱?”
林美女正窃听得高兴呢,我的建议果然是有用的,猛地听到这么一问,顿时有点懵。
不过她也算个有急智的,愣了一愣,直接在对讲机频道里发话,“我不在,装死中。”
“这个流亡民,”冯君也有点哭笑不得,他当然能确定,这么精准的、合他胃口的建议,绝对不可能是其他人提出来的,只可能是林美女的团队——或者跟她团队有关的人。
开什么玩笑,对方长期孜孜不倦地对他画像,他身为被研究者,可能一点感觉没有吗?
不过说句实话,他虽然不喜欢被观察到生活中的种种细节,但是能提出这样的建议,也算是走心了,他喜欢有人替他排除掉某些不长眼的想法。
要不说“投其所好”很重要呢?起码他愿意跟明白人多交流几句。
至于说“投其所好”的弊端,他当然更清楚,所幸的是他并不是统治者,无非是帮人推演一些东西,合眼缘的他帮着推演一下,不合眼缘的就算了,还能毁了整个江山社稷不成?
当然,他也必须强调一句,“林主任,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随便乱插手的话,我会很生气的……你也清楚我的性格,可以考虑一下后果。”
他在这些日子里,暗戳戳地观察过“画像组”,当时恨不得痛下杀手——你们特么一帮大男人,这么研究另一个大男人,不觉得画风很古怪吗?
但是多看了几天,他也不得不承认,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他感觉这帮大男人——其实里面还有俩女人,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都清楚。
说句实话,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当他看到一些对自己相对负面评价的时候,他很想说一句——我特么真不是这种人啊。
可是仔细想一想,他又不得不承认——我特么……还真的有这种倾向?
剖析自身,本来就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当看到别人帮着剖析的时候,就更痛苦了——原来我在你们面前,是如此地赤身衤果体。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丑陋和渺小,被人这么揭露出来——初入社会的小年轻,也许真的希望别人告诉自己的不足之处,好加以改进,但是成熟的社会人,都已经有了人设了啊。
不管怎么说,冯君对画像组的印象,倾向于正面,虽然他更不想要这种正面的组合,但是很遗憾,对方的存在,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他倒是能干脆地抹杀掉对方的团体,但是……数据已经上传了不是?
而且,他真的能抛弃生他养他的家乡吗?不能!
说到底,人家做的这些,也是工作和社会责任,没有任何针对的意思,而且对于维护社会秩序来说,也有正面和积极的作用,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所以他也只能随口威胁一句,当然,这威胁其实也不算随口——你们做得对的时候,我都能忍受,做错了……你试一试?
他相信林美女听得懂这些——如果听不懂我的真正意思,你们那个画像组还真是白瞎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问题是,那位学者来到了山门,身后还跟着一辆集装箱卡车,“我要见一下冯老大……有预约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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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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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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