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举杯,以茶代酒笑道:“能不能查出谋害静心的凶手,就要靠林兄了。”
林啸突然觉得茶水有点苦。
陆玄倒是会安排。
“我尽力而为。”虽然腹诽,林啸说得却真心实意。
在其位谋其政,查出真相是他的职责。
“陆兄是想把苏贵妃拖进这潭浑水?”想到刚刚陆玄说的话,林啸握着茶杯问。
陆玄冷笑:“怎么能叫把她拖进来,她不就是搅起这摊浑水的始作俑者么?”
林啸默了默,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我带人去顺天府衙那边问问。”
到了散朝的时间,窦尚书不紧不慢往外走,遥望街上明显比往日多的百姓,对冯尚书笑道:“肯定又有热闹看了,这些百姓一有热闹就特别积极。”
冯尚书笑呵呵道:“窦尚书还挺有经验。”
窦尚书叹口气:“没办法,京城别的不多,就是热闹多啊。”
最近的两场热闹都是顺天府衙的,他瞧着顺天府尹可憔悴了不少。
“窦尚书回见啊。”礼部衙门与刑部衙门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冯尚书拱拱手,快步往东边去了。
赶紧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
窦尚书也是这么想的,健步如飞赶往刑部衙门。
到了衙门附近发现三三两两百姓在不远处逗留指点,窦尚书突然生出不妙的预感。
“大人!”一见窦尚书,守门衙役语气极为激动。
窦尚书定了定神,嗯了一声。
他不问,衙役也不说的话,那应该没大事。
难得糊涂,窦尚书决定不给自己找事。
见窦尚书抬脚往里走,守门衙役忍不住道:“大人,出事了。”
窦尚书一只脚停在半空,很想踹过去。
“什么事?”
“天还没亮的时候,发现一具尸体放在咱们衙门口。”
窦尚书抖了抖胡子,面上还算淡定:“可有禀报林郎中?”
他记得昨日林啸加班留宿在衙门里了。
衙役忙道:“林大人带人去顺天府衙了。”
窦尚书一愣:“为何去顺天府衙?”
“都说放在咱们衙门口的死者是关押在顺天府的尼僧静心,所以林大人就去顺天府衙了。”
“什么?”窦尚书再维持不住面上的淡定。
如今京城上下,提起尼僧静心就没有不知道的,他这个刑部尚书自然不例外。
关在顺天府的尼僧静心死了,尸体放到了刑部衙门口,林啸还带着人跑顺天府去了!
窦尚书这么一想,整个人就不好了。
回头看一眼探头探脑的百姓,窦尚书黑着脸训斥衙役:“怎么闹得人尽皆知?不知道先把尸体抬走?”
衙役满腹委屈:“尸体是更夫发现的,那更夫把锣敲得震天响,当时就不少人披头散发跑出来看热闹了……”
窦尚书缓了口气,吩咐衙役:“去把林郎中给我叫回来!”
他不该同情顺天府尹的,早知如此,还是让顺天府尹继续憔悴吧。
就在刑部衙门口出现尼僧尸体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时,流言变了又变。
“知道么,那个小尼姑是被人谋害的,听说死状很恐怖,衙门守门的一看啊都吓得尿裤子了!”
“人不都被抓起来了么,按律判刑就是,谋害一个小尼姑干什么?”
“灭口,肯定是灭口!”
“会灭口,那就说明有秘密啊……”
“我知道了,静心根本没与吴王私通,所以出了尼僧告发梅花庵的事后被灭口了。”
“这有关系么?”
“太有关系了啊!你想,小尼姑告梅花庵什么?”
“说梅花庵庵主取小尼姑的血做药啊,好像是为了驻颜?”
“这就对了啊,你再想想吴王夜入梅花庵是为了什么,真看上了一个光头小尼姑?”
听的人被问住了。
对啊,堂堂王爷什么美人儿得不到,何必跑去尼姑庵偷腥。
那人指了指皇城的方向,小声道:“再想想吴王的母妃——”
“啊!”听的人震惊捂嘴,眼睛越瞪越大。
想到了!
不久后。
“知道么,小尼姑静心是被灭口的,她没有与吴王私通咧。”
“那吴王中元节的大晚上跑去梅花庵干什么?”
到了这时,说话的人声音就低下来:“为贵妃娘娘取药……”
听到这流言的人转头对人道:“知道么,贵妃娘娘服用的就是梅花庵庵主做出来的药……”
流言越传越烈,传到冯桃都知道了,小跑着到了晚秋居。
“大姐,你听说了没,那位贵妃娘娘服掺了人血的药驻颜呢!”
看着风风火火的妹妹,冯橙不紧不慢替来福顺毛:“三妹从哪儿听来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冯桃坐下来,摆摆手:“没事的,现在大家都这么说。”
“是么。”冯橙揉揉来福的脑袋,唇角微弯。
“大姐,你说苏贵妃真的吃了那种药吗?”冯桃凑到冯橙身边,把来福挤开。
日渐圆润的花猫睨了冯桃一眼,微微仰头踱步走了,一副懒得计较的样子。
“三妹觉得呢?”冯橙反问。
冯桃露出嫌恶的表情:“肯定吃了,不然怎么会一直那么好看,吴王还经常去梅花庵。”
“可是没有证据啊。”
冯桃撇嘴:“要什么证据,大家都知道吴王母子的真面目就行了。”
冯橙弯唇微笑。
是啊,人尽皆知就好,至于证据,真捧到官老爷面前,恐怕还要急着销毁呢。
气压低沉的吴王府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闷:“王爷,出事了!”
听完禀报,吴王往椅背一靠,面无人色。
锦鳞卫指挥使刘宁匆匆赶往皇宫。
庆春帝近日因为吴王的事心情不佳,正在苏贵妃处赏歌舞,听内侍附耳禀报刘大都督求见,沉着脸前往御书房。
“什么事?”传刘大都督进来后,庆春帝问。
刘大都督在等候的这小半个时辰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听皇帝询问,低头道:“皇上,京中突然掀起一个流言,与……贵妃娘娘有关……”
一开始听是流言,庆春帝还不以为意。
再严厉的律法都管不住人们的嘴,流言八卦太多了。
可听闻与苏贵妃有关,他不由皱眉:“什么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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