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间还算太平,随着湘西战事的相继结束,人间的局势与物价,都开始慢慢回落。
就是七星山那边,还在烧尸体。
据说焦臭味,已经蔓延到了数百里外。
一场大雨,黑水都顺着河道,从鹰嘴崖战场流到了洞庭湖,毒死无数鱼虾蟹。
修真界最近也没什么大事。
关于昆仑仙境之事,还没有传回中土各派,只有魔教的合欢派,正道的玄天宗知晓此事。连苍云门的玉机子都不知道。
消息之所以没有传递回中土,主要是因为空虚洞府本来就是一个独立在人间之外的异空间,大部分门派的弟子,都是在十八龙密室里才知道了空虚洞府连接着昆仑仙境,那个时候已经身处异空间,没办法将他消息传递出来。
西风城,街道上。
一个老人在街口支了一丈破旧的小桌子,后面靠着一根也很破旧的竹竿布幔,布幔上依稀可见“戏说天下”四个大字。
说书似乎不怎么赚钱,说了半天,口干舌燥,都没几个听书人。
这也是没法子啊,时逢浩劫,鹰嘴崖一战,中土战士战死超过一千五百万之众,如今天下缟素,谁还有心思听书娱乐?
到了中午,说书老人也没有赚几枚铜板,有些唉声叹气。
就在这时,两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带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婴儿,一边逛街,一边朝着说书老人这边走来。
在两个女子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身穿青衣的家丁护卫。
说书老人眼睛一亮,他活了很多年,眼睛贼毒,从那两个女子的服饰,以及身后的护卫就知道,这绝对是有钱的主儿。
待二女走到跟前,他咳嗽一声,道:“两位姑娘请留步,老夫见两位姑娘头顶有黑气缠绕,只怕最近有烦心之事,何不坐下来卜上一卦,或许心中烦扰之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二女停下脚步。
那个圆脸少女看了一眼说书老人,又看了一眼老人身后靠着的“戏说天下”的布幔。
奇怪的道:“老人家,你是说书的,还会断命看相?”
老人伸手转动了一下布幔,原来这布幔两面都有字。
一面写着“戏说天下”。
一面写着“铁口直断”。
看到这一幕,两个姑娘都笑了。
抱着孩子的瓜子脸女子道:“你这人还真是博学啊。”
说书老人尴尬的道:“没法子,世道艰难,弄个副业混口饭吃啊。”
瓜子脸女子道:“小楼,咱们也逛了一上午了,既然老人家要养家糊口,那咱们就坐下来卜上一卦,就当歇歇脚。”
名唤婉君的女子微微点头。
这二女,竟然是李婉君与元小楼。
那个小虎头,自然便是杨宝宝。
最近这段时间,杨十九走了,叶小川走了,连醉道人都走了,院子里冷冷清清。
昨天杨二十来西风城办事儿,就通知在苍云山上的李婉君,带着儿子下山,也好一家人团聚一番。
今天早上李婉君与元小楼带着杨宝宝下山,来到西风城,哪成想皇帝陛下有急令,让杨二十马上赶到岳阳城。
杨二十走的急,就留下了一些护卫,陪着李婉君逛街购物,自己一大早就去了湘西。
李婉君好久没有见到夫君了,这一次又错过,心中确实有些失望。
于是,她就开始疯狂购物。
看着身后那些家丁护卫拎着的大包小包,估计没替杨二十省银子。
有杨宝宝在,自然要给杨宝宝批个命。
说书老人还真是有很多兼职,他将桌子上的惊堂木取下,拿出一个签筒放在桌子。
立刻就从一个说书的,变成一个看相的。
李婉君将杨宝宝放在桌子上,想让杨宝宝摇动签筒,但杨宝宝年纪太小,就知道乱抓。
无奈之下,李婉君便道:“老先生,这是我的儿子,您看看他的面相如何,命格几何?”
说书老人装模作样的打量一番杨宝宝,忽然惊道:“啊!不得了啊!”
李婉君急道:“老先生看出什么?”
说书老人捏着短短的白胡子,摇头晃脑的道:“老夫生平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如此之好的面相,此子身上有一股龙气缠身,只是年纪尚幼,没有凸显出现,龙气还很薄弱。正所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如今潜龙在渊,日后必定飞龙在天。”
李婉君立刻开心起来。
这老头子说的也不算是胡诌,自己是当朝公主,是皇室嫡传,自己的儿子身上有龙气,这绝对说的通。
“赏!”
李婉君从不小气,抱着儿子,说了一个赏字,立刻就有一个护卫走出,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银饼子。
说书老人眉开眼笑,立刻将银饼子收入囊中。
道:“两位姑娘,你们要不要也测一测,给你们打八折啊,七折也有得商量。”
李婉君道:“好啊。你给我看看手相吧。”
说完,右手抱杨宝宝,伸出了左手的手掌。
说书老人并不像叶某人那么猥琐,给姑娘看手相都是捏着姑娘的手不放。
这位老人只是脑袋前伸,目光凝聚,看了片刻,忽然神色一凝。
李婉君道:“老人家,你又看出了什么?”
说书老人迟疑一下,道:“夫人掌纹奇特,也有龙气缠绕,敢问夫人可是出自当今的赵家皇室?”
李婉君与元小楼对视一眼,都是有些诧异。
批命断相,本就是胡扯,这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自然是不信。
可是,这老人竟然能通过李婉君的手,看出她是出自皇室一脉,这不信也不行啊。
李婉君微笑道:“老人家,你不必问,我也不会说,你帮我看看我的未来婚姻如何?”
说书老人道:“夫人乃是大富大贵之命,必能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
李婉君心中喜悦,打算再赏。
可是,说书老人忽然话锋一转,道:“夫人此生的爱情没有任何波澜,只是亲情方面似乎有些不尽人意。”
李婉君道:“何意?”
说书老人又一次的看了一眼李婉君的手掌掌心,道:“你的亲情线居中而断,主长辈罹难,两线分离,是两位有血脉传承的至亲长辈最近有血光之灾,按照掌纹所示,只怕并不是父母双亲,而爷奶一辈的亲人,还请多留心才是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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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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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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