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矮胖老人,眼中复杂的神色渐渐的清明。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玉箫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奏着。
箫声很悠扬,技艺也很高超,但是说书老人却能听出来箫声中夹杂着的痛苦。
他,还是没有真正的走出来。
在厨房忙碌的元小楼,听到忽然响起了箫声,立刻走了出来。
看到是叶小川在吹箫,她的表情忽然变的很复杂。
她无数次的听说过,叶小川与云乞幽琴箫和鸣是多么的动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元小楼的内心深处,不想叶小川与云乞幽有任何的瓜葛。
叶小川在吹箫,云乞幽则是在抚琴。
每天清晨,她总喜欢在沅水小筑上方的青鸾阁抚琴。
优美的琴音传的很远,整个轮回峰上下似乎都能听到。
云乞幽的记忆很古怪,想起了十三岁之前的记忆,失去了十三岁之后的记忆,但她所修的那些功法神通,却一点儿没忘记。
她依旧是人间在音律一道上造诣最高的人。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七世怨侣间的灵魂默契,此刻叶小川吹奏的是春江花月夜,云乞幽弹奏的也同样是春江花月夜。
相隔万里,琴箫之音似乎重合了。
叶小川耳中仿佛听到了云乞幽的琴声。
云乞幽也仿佛听到有一个男子在以箫声符合。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云乞幽心生悸动。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论二人身处多远,不论二人遭遇了什么变故,他们的灵魂深处,依旧是无法忘记彼此。
听众除了苍云山的弟子,还有两只鸟。
富贵与旺财。
前几个月,旺财经常陪同杨十九下山寻找自己的小主人,在叶小川离开的那半年里,旺财很不开心,食欲也小了。
最近三四个月,它的精神才渐渐恢复过来。
但似乎和以前那只无忧无虑的旺财相比,还是有很多的差异。
两只神鸟蹲在青鸾阁的房檐上,听着云乞幽抚琴。
似乎只有在琴声中,才能找到那种久违的熟悉感觉。
兜兜转转,李子叶与幻影已经在中土晃荡了大半年的时间。
此刻她们骑着马,晃悠在距离宽阔的驰道上,天气依旧严寒,但这点寒冷对于她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幻影道:“师父,我们已经离开了黄山,接下来要去哪里?”
李子叶道:“华山。”
幻影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师父,您带着幻影,大半年来几乎跑遍了中土各处的名山大川,您是找什么吗?”
李子叶看了一眼,道:“你想知道?”
幻影点头。
李子叶道:“我在找一幅图。”
幻影道:“什么图?”
李子叶淡淡的道:“寻死图。”
幻影愣了愣,道:“什么?寻死?”
李子叶道:“不是寻死,是寻找死啦死啦的地图。”
“死啦死啦?好熟悉的名字。”
幻影想了想,道:“妖小思的儿子?”
李子叶有些诧异,道:“你竟然知道死啦死啦?”
幻影道:“听父王说过。”
李子叶道:“我差点忘记了,你是天界炎帝的女儿。这死啦死啦确实是妖小思的儿子,它很特殊,是三界之中唯一仅存拥有寻宝灵狐血脉的狐妖。
年少的时候,跟随着木神走南闯北,为木神寻找到了许多绝世宝物。木神死后,死啦死啦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世人都喜欢将目光集中在人类身上,大部分人都忽略了死啦死啦。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死啦死啦的离奇消失,其实是木神为了应付七世怨侣所留下的后手。”
幻影道:“死啦死啦在人间消失了十六万多年,如果是在天界,它肯定还活着,可是在人间……没有听过那种灵兽能活十六万年的。”
李子叶摇头道:“当年木神一身本事,很多都是来自幽泉宝塔,木神死后,幽泉宝塔也消失了。
我沉睡之前知道了一个秘密,木神留下了一张寻死图,可以凭借此图寻找到死啦死啦与幽泉宝塔。
木神一定在幽泉宝塔中存放里重要的东西,交给死啦死啦看守。幽泉宝塔乃是一处异空间,时间线与人间不同,可以随意调制时间比例。
死啦死啦一定还活着,就藏在人间的某一处。我只要找到寻死图,就能找到他。”
幻影很聪明,立刻道:“木神留下的寻死图,在人间的某处山脉中?”
李子叶点头道:“根据我知道的消息,寻死图在一片如刀削一般的崖壁之上,崖壁高度在五千丈,这种陡峭的山势崖壁,并不常见,黄山我们已经找过了,接下来只有两处了。”
幻影道:“哪两处?”
李子叶淡淡的道:“华山,泰山。现在咱们先去华山,如果不在华山,那就一定在泰山。”
她们二人骑马走过后一炷香的时间,三只千寻鸟出现了,根据某种特殊的气味,这三只千寻鸟一路尾随,不敢靠近,只敢吊在李子叶身后的五百丈开完。
一旦靠近,以李子叶的修为,便能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她们。
与此同时,湘西七星山,鹰嘴崖西面百里的一座采石场。
这里的石场已经没有了价值,采石场的十万民夫昨天晚上吃了年夜饭,今天就开始收拾行囊。
根据朝廷的指示,他们要在两个月内赶到麒麟山西北侧的采石场,那里是石山众多,石头也非常的坚硬,用来筑城防御,最好不过。
此刻的战英,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挽救鹰嘴崖大战的少年英雄。
穿着破旧的棉袄,胡子拉擦,只有那双眼睛,充满着光泽。
他跟着大部队前进,看了一眼鹰嘴崖的方向。
口中喃喃的道:“这种雄关死了太多的人,没人再敢进攻它,未来主战场一定会在西面,恐怕这一场浩劫结束,鹰嘴崖都不会再有战事了。再见了,鹰嘴崖。再见了,杨镇天。”
重心往西面放,这是大势所趋。
由于上一次浩劫之门出现在南疆,人间将几乎所有的兵力与物资都不要命的往中土南部堆积,导致中土的其他门户形同虚设。
如今战争过去一年了,民夫与士兵都在慢慢的从中土南部撤离,开始往西部挺进。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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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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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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