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泽,极西边陲。
死泽很大,很大。
东接十万大山,北临西域。
南面与北面连接大海。
黄昏时分,南宫蝠一行人,已经面对人间的西海。
潮湿的海风吹拂着,柔软的沙滩上,南宫蝠挽着叶小川的手臂,光着脚丫在慢慢的走着。
夕阳之下,二人的身影被拖的很长很长,由于是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的身影似乎变成了一个人的身影。
不远处,云乞幽冷冷的看着在沙滩上闲庭漫步的那对狗男女,心中无比的气愤。
还好她的个人修养还是比较高的,若是换做是百里鸢,早已经跳脚咒骂这对狗男女的十八辈女性祖宗。
在夕阳落下海平线时,南宫蝠这才挽着叶小川回到了岸边的营地。
帐篷外有几堆篝火,上面已经在煮着今天晚上的食物。
独孤风月看着锅里的各种海鲜水产品,伸手从锅里拽出了一只个头很大的螃蟹,眉头微微皱起。
但凡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受了外伤的人,在伤疤彻底愈合前,是禁止吃海鲜这种发物的,越吃伤口是越难愈合。
叶小川的背上,被南宫蝠用刀子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昨天晚上在死泽外围露宿的时候,独孤风月在帐篷里见过叶小川背上的伤口,每一刀都很深。
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还吃海鲜这种发物,这是想让叶小川的伤口早点愈合,还是不想呢。
查珉似乎明白了独孤风月的心思。
道:“风月,这都是尊主吩咐的,你可千万不要多事啊。”
独孤风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心中暗暗的道:“这就是传说中男女间的爱情吗?那我宁可不要。”
天黑之后,云乞幽看着南宫蝠不断给叶小川喂食海鲜,还给他喝烈酒,她也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胸中的怒火,这个时候似乎消散了。
忍不住出言道:“南宫蝠,叶小川背上有伤,你怎么还给他吃这些?”
南宫蝠笑盈盈的道:“因为夫君喜欢吃啊,是不是夫君?”
叶小川微笑点头,道:“是啊,我喜欢吃,云仙子你管得着吗?”
云乞幽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冷冷的道:“你不怕死就吃吧!反正受罪的又不是我。”
她不愿再去看叶小川与南宫蝠,转身走远了。
当然,也不可能走的太远,在她的身边,永远有两个修为极高的神女看守着。
叶小川的吃相与以前相比,着实有了很大的改变。
以前他都是胡吃海塞,吃的是满嘴流油。
现在他则是在细嚼慢咽。
就连喝酒,他此刻也很温柔,一小杯一小杯的喝着。
南宫蝠就像是最善解人意的天使,温柔的伺候着叶小川的一切。
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二人是多么恩爱的一对情侣呢。
叶小川吃了很多海鲜,也喝了很多的酒,他刚要愈合的伤口,又被撑开了。
在云乞幽看不到的后背衣服上,早已经有些殷红。
这就是伤口溢出来的鲜血。
南宫蝠自然是看到了,她似乎什么都没看见,还是一个劲的给叶小川拯救,夹海鲜,夹生鱼片……
吃完饭,二人进了帐篷,南宫蝠脱了叶小川的衣服,让他趴着。
然后用毛巾沾着水,给叶小川擦拭背上伤口上的污血。
动作很轻柔,很缓慢,就像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
当然,前提是她用的水,如果不是海水的话。
海水是含有很重的盐份的,这和往伤口上撒盐几乎没什么两样。
叶小川现在虽然异常的痛苦,但他的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的淡淡的微笑,在旁人看来,他似乎很愉悦,没有一点儿痛苦的模样。
这让在帐篷里伺候的独孤风月,心中很是佩服。
换做其他人,背上有这么多伤口,早就疼的杀猪叫了,更别说还被用盐水擦拭伤口。
这种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可是叶小川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似乎他的后背已经不属于他了。
世人常言,善在与大,恶在与小。
这句话就是说,世人常说,一个人的善良,往往是体现在大事方面,什么修桥补路啊,帮助他人啊。
而一个人的恶毒,却往往体现在小事方面。
南宫蝠身具杨奉仙十六万年的怨念,她由怨恨转化成的恶毒,是难以想象的。
尽管叶小川是她心中唯一所爱的男子,尽管叶小川有难,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带领神女去帮助叶小川,但她照样用各种恶毒的手段,去折磨叶小川。
这口口声声说爱叶小川,其实这并不是爱。
这是恨。
她只是在单纯的发泄心中的怨念与恨意。
叶小川表现的越坚强,她的怨念就越深。
怨念越深,她越是用看似温柔,实在令人心惊肉跳的手段去折磨他。
只要叶小川此刻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她立刻就会停手。
但二人似乎在此事上杠上了。
叶小川楞是咬牙在坚挺着。
他不能软弱。
他必须坚强。
如果他痛苦的大叫出声,云乞幽就会知道自己现在过的有多惨。
他不想让云乞幽为自己担心。
只要南宫蝠不折磨云乞幽,任何痛苦他都能忍受。
今夜,远在两万里之外的龙门客栈,秦闺臣又失眠了。
叶小川已经两天没有联络她了,这在近期是非常罕见的。
今天晚上,她忍不住用魔音镜联络叶小川,但魔音镜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也是不正常的。
她心中有一种异常强烈的直觉,小川出事了。
此刻在客栈门口沙丘坐着的人,已经不是叶小川,而是变成了她。
徐夫子这两天早已经看出秦闺臣的不安,也知道秦闺臣为什么不安。
他走到秦闺臣的身边,道:“唐……秦姑娘,叶公子福缘深厚,修为高绝,绝对不会有事儿的,你就放心吧。”
秦闺臣道:“我也知道人间很少有人能伤害他,就算遇到多人围攻,他若想走,别人也拦不住他。
只是小川已经两天没有与我联系,我也联系不上他,魔教那边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如今平静的局面,我应该安心才对,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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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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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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