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随手翻开手札,便看到一副图画栩栩如生的画像。虽只是简单几笔,却勾勒出了自己的神韵,看起来活灵活现灵动异常。
画像一旁的空白处书有六字,一笔一划皆如利剑一般,透出一股锋锐之气。
授予六脉神剑!
陈晨念头转动,心道,授予六脉神剑…是说曾授予我?还是要我授予他们?
陈晨略作沉吟,缓缓道“如今段氏除却一阳指,还有什么功法传承?”
段兴智目中亮起光彩,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便要开口回答。
一灯大师微微摇头,心道这个孙子对帝王一道的造诣还是太浅。抢先一步答道“我之曾祖父为段氏誉公,生性敦厚,更善佛学,于武功一道殊为不喜。故其仙去之时,一身绝顶技艺,都没有传承下来。”
“唯有一阳指与枯荣禅功在天龙寺中留有记载,加之其中一位曾祖母,博闻强记曾为我段氏默写天下武学,这才为我段氏留下了武学根基。”
“曾祖父,曾祖母,仙去…”陈晨闻言默然长叹,昔日的兄弟终是长埋黄土,再不可见。
一灯大师话语微顿,续道“我的祖母也是一位奇女子,为昔年萧大侠的爱女。萧大侠碍于江湖规矩,并没有将丐帮的武学传承下来,只传下一部从别处学来的神足经。”
陈晨猛的反应过来,就一灯大师所言,那岂不是说大哥萧峰与三弟段誉结成了儿女亲家!
“可惜,我不曾到场,也未送上贺礼…”陈晨回想起当时的种种,目中闪过一抹亮彩。
一灯大师忽的面色骤变,陈晨一语未发,声音却在他心中响起。一篇功法忽显在心间,似是陈晨直接通过心神传授于他。
“阿弥陀佛!”一灯大师双掌合十,震撼道“这…这个功法未免太过霸道,有伤天和!”
陈晨笑道“这功法有很大的弊端,肆无忌惮的施展必有大祸。后辈子弟若要修习,可辅以枯荣禅功亦或是神足经,但也要慎用,不可贪功冒进,否则恐有真气逆反江河倒灌之祸。”
一灯大师心领神会,但观其神色似是并不打算将这门功法传下去。
段兴智神情茫然似懂非懂,只看到陈晨与一灯大师对视,却并不知晓陈晨已通过心神交流传下了一篇功法。
陈晨缓步走到一处山壁前,并指如剑轻轻一挥,粗糙的岩石登时被切下一片,山体变得平滑如镜。
段兴智与一灯大师见此一幕心神震动,尚来不及震撼于陈晨轻描淡写间所展现的这份功力,便又见到陈晨有了动作。
陈晨立身不动,双手开合十指弹动,瞬时间便有剑气于指尖激射,一道道剑气纵横交织,击打在石壁之上。
指尖剑气或快或慢,时急时缓,沉凝古拙与灵巧多变的转换今人无法揣度。
片刻之后,陈晨停下动作。六副刻图显现于石壁之上。
“这便是大理段氏绝学六脉神剑的剑谱,两个时辰之后,这套刻图便会毁去。这门功法能否传下去,要看你们的机缘…”
“一灯代段氏子孙谢过前辈慷慨。”一灯大师并未急着去观看六脉神剑,谢过陈晨之后,转向段兴智道“你能记下多少,便看天意。”
段兴智再无暇他顾,忙收摄心神集中精力,认真学习山壁上的六脉神剑。
“援助大理,传下六脉神剑。我与枯荣大师的因果已了。念在大哥与三弟的情面上,日后若有需要,我可再为你出手一次…”
一灯大师耳中传来陈晨传音入密的声音,抬头望去,便见到令他毕生难忘的景象。
陈晨在空中步步登高,如脚踏实地般向着远处走去,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树梢之上,巫行云心有所感,回首便见到陈晨在她头顶上方虚空踏步而过。这一幕直叫她形神皆颤。
陈晨唇角勾起,轻笑道“童姥,你还要在此地逗留吗?”
巫行云回过神来,飞身直追数十里,慨叹道“这是真正的踏足虚空,凭虚御风!百年未见,你这身功力真如陆地神仙一般了…”
凝聚武道金丹,以武入道,这已超出了寻常武者的范畴,于常人看来却是与传说中的陆地神仙无异。
陈晨笑道“逍遥神女施展出逍遥御风的奇功妙法,也能够御空飞行。不也是陆地神仙吗~”
听闻此言,巫行云秀眉竖起,厉声喝道“你这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难怪当年你会如此轻易的把玉片交还。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偷学了我逍遥派的绝顶神功!”
这怎么可能承认…陈晨身形在空中略一停顿,以恐吓的语气调侃道“童姥,咱们虽是老友,但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我杀人灭口!”
巫行云昂首挺胸,斜睨陈晨一眼,道“混小子有种就试试,本座怕你不成!”
苍山顶,一灯大师盘膝闭目,端坐于石壁前。口中喃喃低语,似是在念着经文。
六脉神剑是一阳指的延伸,一阳指的造诣达到三品,便可试着修习六脉神剑。
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甚至要超出一品的造诣。六脉神剑于他而言,便是一套运气法门,所要修习的不过就是冲穴通脉,熟悉六脉神剑的剑路。
段兴智却是火候不够,此时双目隐隐泛红,神情激动。他的一阳指只有三品的造诣,堪堪达到修习六脉神剑的标准。
一个半时辰,段兴智只学会了一路中冲剑。其余五脉剑路,因为其一阳指造诣与功力不够,根本无法修炼贯通。
一灯大师摇头轻叹道“兴智,这都是天意,莫要强求一切随缘。”
段兴智心中极其不甘,祖传绝世剑法就摆在眼前,却因自身的原因要失之交臂,这是何等的荒谬!
心神正自焦虑时,忽的急中生智。段兴智解开身上皇袍铺在地上,以真气刺破手指,以血代笔在皇袍的内衬之上开始描绘。一道道复杂的经络走向跃然其上,他是要把六脉神剑的剑谱全部临摹下来。
“痴儿!”一灯大师叹息一声,却也不再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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